直到身體起了反應的那一刻,他一下知道,他不能再逃避了。
以前所有的原因都不再是原因,他不能再放任清芽喜歡別人,和別的男人交往,因為……他喜歡清芽!
顧清芽……只能是他的!
他盯著清芽的房門看了半晌,唇角微微挑起抹笑意,回房洗漱休息。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敲門聲。
他立刻睜開眼楮,翻身下地,眼神之犀利清醒,動作之干脆流暢,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人。
他打開門,清芽彎腰捂著肚子,蜷縮在他門外。
他先看清芽的鼻子。
還好,沒有鼻血。
目光掃在清芽鼻子上的同時,他已經將清芽抱在了懷里,「芽芽,怎麼了?」
「肚子痛。」清芽眉頭鎖的死緊,小臉煞白,額上+.++都是冷汗。
謝清翌皺眉,「晚上吃什麼了?」
「晚上?」清芽疼的神智已經有些恍惚,想了一會兒才說︰「晚上在蘇逸塵家吃飯了。」
蘇逸塵?
謝清翌眼眸一下變的幽深,一手抱著清芽,一手模過手機。
他撥出一個號碼,只響了一聲,手機立刻被接通,他冷冷下令︰「石宇,馬上去樓下開車。」
石宇和黑塔,也住在這棟公寓樓,就住在他的樓下。
他抱著清芽下樓,剛一出樓宇門,石宇的車沖過來,停在他們面前,打開車門,「少爺,芽芽小姐怎麼了?」
「肚子痛。」謝清翌臉色冷冷的,抱著清芽上車。
「肚子疼?」石宇踩下油門,汽車箭一般沖出去,他忙里偷閑,回頭看了眼,「是不是吃壞什麼東西了?」
謝清翌攬著清芽,冷冷說︰「到了醫院就知道了。」
「我聯系喬少。」石宇模出手機,調出喬浩洋的號碼。
喬浩洋家和顧家也是世交,喬浩洋有個號碼二十四小時開機,石宇知道那個號碼,調出打過去。
喬浩洋很快接起,只是聲音有些慵懶,很明顯是被從睡夢中吵醒,「石宇?」
「喬少,我們家芽芽小姐肚子疼,您方面到醫院給看一下嗎?」。石宇將車開得飛快,聲音也很急促。
清芽已經疼的不行,發出淺淺的申吟聲,整張小臉慘無人色,額前碎發全都濕了,謝清翌臉色冷厲的厲害,他看著也心里著急,恨不得汽車生出翅膀,一下飛到醫院才好。
「好,我五分鐘趕到。」喬浩洋就住在醫院後面的公寓,十分方便。
「謝謝喬少,回見。」石宇掛斷電話,將車 到極速,朝中心醫院駛去。
五分鐘後,謝清翌抱著清芽下車,等在急診樓前的喬浩洋,立刻迎過來,「我看看!」
謝清翌抱著清芽,喬浩洋給清芽做了一個極簡單的檢查,輕輕吁了口氣,「放心,不是髒器的毛病,是吃壞了東西,我再做詳細檢查,很快能好。」
謝清翌點頭,「用最好的辦法,先別讓她疼了。」
看著清芽小臉皺成一團,听她在他懷中申吟,他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燒灼著,又是心疼又是焦躁。
「好,我盡快!」喬名燁轉身往急診樓里跑,謝清翌抱著清芽緊隨其後。
急診室內,喬浩洋給清芽做完詳細檢查後,眉頭緊皺。
謝清翌目光冷幽,眉宇輕鎖,啟唇問道︰「怎麼?有麻煩嗎?」。
「不是很麻煩,但是芽芽可能要吃點苦頭。」喬浩洋也很喜歡清芽,知道顧家幾位少爺寵這位妹妹寵成什麼樣,雖然他也知道謝清翌不待見清芽,但他和顧溫玉、顧雲霄交情都不錯,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想讓清芽受那種苦。
謝清翌目光更加幽寒,淡淡吐字︰「說!」
「清芽吃了一種動物的毒素,十分嚴重,現在除了解毒之外,還需要讓她把吃進去的那些東西先排出來,我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洗胃,第二種,給她服食瀉藥,讓她上吐下瀉,將體內殘余的毒素全都排出來,」喬浩洋為難的看了清芽一眼,「這兩種辦法,都不會好受。」
謝清翌也看了清芽一眼,幽寒的眸中深掩著難以抑制的心痛。
他盯著清芽看了幾秒,才緩緩問︰「你推薦那一種?」
「我推薦服食可以讓芽芽嘔吐和月復瀉的藥物,因為洗胃僅可以排淨她胃中殘余的毒素,腸道中的毒素還會殘留,我怕日後會對她的身體有所影響,芽芽體質原本就弱……」
「讓芽芽吃藥。」謝清翌擺手,打斷喬浩洋的話。
洗胃,他接受不了。
他見過洗胃的人,知道洗胃是怎樣的難受,讓他的芽芽洗胃,他接受不了。
上吐下瀉雖然也很難受,但平時有人吃壞東西,也會上吐下瀉,總不用把冰涼的器械塞進芽芽的嘴巴里,再灌進難喝的液體,強行讓清芽嘔吐。
喬名燁點頭,「好,我也覺得吃藥比洗胃要好一些,我馬上準備。」
兩人說話的時候,清芽一直蜷縮在謝清翌懷里。
她疼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冷汗將額前的碎發濕透,打著縷貼在額頭上。
謝清翌撥開她額前的頭發,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乖!馬上好了。」
喬名燁沖了一杯液體,讓清芽喝下,然後讓兩名護士把清芽帶到衛生間里,貼身照顧。
很快衛生間里就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謝清翌站在窗前,修長筆挺的身姿僵直,冷冷看著窗外的夜色。
忽然,他淡淡開口,「石宇。」
「是,少爺。」石宇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派人去查,芽芽為什麼會吃了有毒的東西,是誰動的手腳,查到之後不要動手,我要親自解決。」謝清翌清冷聲音比窗外的夜色更寒意逼人。
「是,少爺!」石宇微微垂首應了,轉身朝外面走去。
十幾分鐘後,護士打開門,急聲喊道︰「喬院長,病人暈過去了。」
喬浩洋轉身往里跑,謝清翌的身影如流星一樣閃過他的眼前,比他更快一步到了清芽身邊。
護士說︰「病人已經吐不出東西了,我照顧她洗了澡,換了干淨衣服,剛一出浴室,她就暈到了。」
另一名護士蹲在地上,抱著暈倒過去的清芽,不知所措。
謝清翌俯身將清芽抱進自己懷里,輕聲叫︰「芽芽……芽芽?」
「不用叫她了,我開點液體,給她補液,不然會因月兌水造成電解質紊亂,會很麻煩,」喬浩洋讓兩名護士去準備房間,回身對謝清翌說︰「五哥,跟我來。」
喬浩洋將謝清翌帶到醫院的高干病房,他開了液體,護士給清芽輸上,謝清翌握著清芽的手,守在清芽床邊。
喬浩洋站在床尾看著,覺得今天的謝清翌有些奇怪。
他和顧家幾位少爺是世交,對顧家幾位少爺的事情,知道一些。
他知道清芽喜歡謝清翌,而謝清翌十分討厭清芽,對清芽向來能避則避,從不會假以辭色。
可今晚,謝清翌的表現讓他大感意外。
謝清翌的性格很冷,情緒從不外露,可今晚,他卻明顯感覺到了謝清翌的憤怒、焦急和心疼。
尤其他看向清芽的目光,表面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清冷,可他卻看到了謝清翌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神情。
他忽然覺得有些詭異?
他和謝清翌不過才半月沒見面吧?
只是半個月而已,他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十幾分鐘過去,謝清翌忽然看向喬浩洋,「她什麼時候能醒。」
喬浩洋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哦了一聲,站直了身子,「明早就能醒,五哥放心,那種毒素雖然霸道,但不會害人性命,等芽芽明天醒了,多喝點水,多吃點補品,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好,」謝清翌點頭,「辛苦了,你去休息,我守著。」
喬浩洋笑開,「五哥哪里話,和我說這個不就生分了?我去宿舍呆著,芽芽有事給我電話,我隨叫隨到。」
謝清翌點頭,喬浩洋轉身離開。
謝清翌抓著清芽的手,目不轉楮的看她蒼白的小臉。
時間已近凌晨,他卻一絲睡意都沒有。
從小到大,他從沒像剛剛那樣,為另一個人那樣心痛過。
恨不得將傷害她的人千刀萬剮、恨不得用他所有一切換她平安無事、恨不得以身相代,代替她承受一切痛苦和傷害。
什麼時候,他竟這樣喜歡她了呢?
他將清芽的手掌輕輕覆上自己的臉頰。
她的手掌又小又軟。
她是那樣干淨、善良、柔弱,那樣透明、陽光、樂觀。
她干淨無瑕,沒有一絲骯髒齷齪,居然有人傷害這樣的她,絕對不可原諒。
不管是誰,他都會讓那人付出想象不到的代價!
他就這麼盯著清芽蒼白的臉一直看著,直到第二天清晨,清芽從睡夢中醒來。
清芽睫毛顫動了幾下,謝清翌立刻發現,他傾過身子去,清芽睜開眼,就看到那張熟悉俊帥的臉。
「翌哥……」她虛弱的叫。
「乖!」謝清翌撫了撫她的額頭,「想吃什麼?我讓石宇去準備。」
清芽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翌哥,我想喝水。」
「好!」謝清翌起身倒了杯溫水,坐在床頭,讓清芽倚在自己懷里,將水杯遞到她唇邊,「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