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狂犬病,一旦得了就無藥可治的,他們當然是要百分百保險的!
清芽沖石宇扁嘴,「石頭,你這個叛徒!」
「芽芽小姐,乖,疼一下就好了,乖乖乖……」石宇將清芽按坐在椅子上,賠著笑臉,「你也不想自己得狂犬病不是?得狂犬病多丑?我听說,得了狂犬病的人會變得像狗狗一樣,見什麼咬什麼。」
「咿……」清芽嫌棄的皺眉,「石頭你好惡心。」
「我是說真的,」石宇按著清芽的肩膀不讓她動,抬眼看工作人員,「打吧,蛋白!」
工作人員只得點頭,從冰箱中又拿出球蛋白。
他將藥吸好,讓清芽伸出胳膊,清芽嚇的死死閉上眼楮,身體有點抖,謝清翌忽然上前一步,將她摟進懷里。
她坐著,他站著,她的臉一下埋進他的懷中,他的手掌撫模她的後腦,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乖,沒事,很快就好……」
清芽瞬間玄幻了。
這、這麼溫柔的男人,是她的清翌哥哥嗎?
這不可能啊!
她的清翌哥哥可是冰山中的楷模,萬古不化的超級大冰山,怎麼可能有這麼溫柔的聲音、這麼溫柔的懷抱?
這不科學。
這一點都不科學!
她腦袋鉲uo碌模?鋈皇直凵弦惶郟??納磣佣讀訟攏??芯醯叫磺逡畹乃? 幌陸??納硤迨戰簦?茄?撓昧Γ?袷且???督?約旱納硤謇鍶ャ br />
那一刻,她的神智一下有些恍惚。
那一瞬間,謝清翌的身體突然繃緊,她忽然有種錯覺,他比她還要緊張、比她還要疼,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按的那麼用力,似乎恨不得正在挨扎的是他自己……
清芽覺得自己精神出問題了。
她怎麼居然會有這種感覺呢?
太不可思議了!
而事實上,謝清翌的確是這樣想的。
看著尖銳的針頭扎進清芽嬌女敕的肌膚時,他覺得比扎自己還疼,心髒驟然緊縮,神經瞬間繃緊,恨不得以身相代。
他從小到大,感情方面一向清冷淡漠,他從不知道,原來在他心底深處,還有這樣細膩敏感的一面,只是扎針而已,扎他百八十下他都不會皺下眉頭,可扎在她身上,只是一針他就心疼到不行了。
他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將她的臉頰用力按在自己懷里,自己的眼楮卻死死盯著那刺入她皮肉的針頭。
心上傳來的疼痛那麼明顯,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不是冷的。
清芽從出生身體便不好,剛一降生就被抱到了重癥監護室,天天打針輸液。
從重癥監護室抱出來之後,她也是基本每個月都要打針輸液,再大些,也是一年輸好幾次液,直到上了大學體質才好些,但每年冬天只要有流感,必定跑不了她。
她對打針輸液已經麻木了,雖然會緊張害怕,但不會哭更不會動,完全逆來順受,醫生扎幾下算幾下。
先局部注射球蛋白,然後是肌肉注射球蛋白,再然後是兩針狂犬疫苗,全部打完,一共五針,清芽疼的小臉煞白,出了一身的汗。
醫生也不輕松,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幫清芽治療,這是好事,可從謝清翌身上散發出來冰冷氣息,卻讓他毛骨悚然,渾身發涼。
他比清芽還要緊張,好容易將五針全部打完了,直起身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回去不要劇烈運動,不要吃辣,不要喝酒,下個星期來打第二針。」
「謝謝醫生。」清芽站起來,沖工作人員感激一笑。
「不用謝,」醫生也沖她笑笑,轉眼看謝清翌,「回去讓她多喝開水,這種疫苗打上之後有可能會局部紅腫,發燒,家里人多照顧她一些。」
謝清翌沖他微微點頭,石宇笑著道謝︰「辛苦您了,改天請您吃飯。」
「哪里哪里,應該的應該的。」工作人員笑的十分客氣。
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謝清翌的身份,但是半夜三更他們疾控中心的大領導,親自打電話讓他來接待,並且連聲囑咐一定要好招呼,決不能怠慢,可見這幾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那個男人雖然高傲矜貴,冷的厲害,但並不盛氣凌人,女孩兒和那個手下更是笑臉相迎,極為客氣,他也沒覺得怎麼不舒服。
仗勢欺人的人看多了,再看這種不仗勢欺人的,格外順眼,辛苦點也認了。
清芽三人和工作人員道別後,回到謝清翌的公寓。
清芽白天累的夠嗆,半夜又被折騰起來,車上就困的不行了,合著眼皮,根本不想睜眼,下車時,謝清翌直接將她抱在懷里。
若是以前,清芽肯定覺得特別驚悚,可經過了這麼多事,清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睜眼看了謝清翌一眼,又合上眼楮,摟住了他的脖子。
只是很隨意的動作,卻在謝清翌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他凝眸看著懷中的女孩兒。
他大她三歲,從她出生他就認識她。
他還記得,小時候她就像只病弱的小貓兒,小臉雪白,頭發稀疏並且黃黃的,雖然很漂亮,卻像一副營養不莨的樣子。
誰想到,女大十八變,長大後,她是這樣的出塵毓秀,傾國傾城。
六歲時,他還算照顧這個家中唯一的小妹妹,六歲後,他自認為看透了顧家人的嘴臉,對所有顧家人,再沒半分好模樣。
可如今,他幡然醒悟,忽然全都懂了。
顧家,是他的家,是他的根,
如果不是顧家收養,他的父親早已胎死月復中。
沒有父親,哪里來的他?
顧家對他父子恩深義重,過去二十幾年,他卻拿顧家人當仇人對待,簡直狼心狗肺。
還好,他悔悟了。
他一下便擁有了那麼多親人,還擁有了懷中的她,生命一下圓滿,再無所求了。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走的很穩,很緩。
抱她走進家門時,她已經在他懷中睡著了。
她身體太弱了,禁不住折騰。
什麼時候,他才能將她養的像蒼月那樣陽光健康呢?
第二天,清芽一覺醒來居然已經十點多了,她嚇了一跳,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模過手機一看,手機是關機狀態,打開手機瞧了眼,手機鬧鈴被取消了。
一定是謝清翌做的,石宇才沒那個膽子動她的手機。
真是……她遲到了!
而且沒請假!
她剛想給公司打電話請假,手機響了,秦風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劃開屏幕接通,秦風的聲音氣沖沖,「顧清芽!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是吧?以前隔三差五請病假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無故曠工!你瞧我脾氣好,不敢扣你工錢是吧?」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惡狠狠的,清芽卻不怕他,一下又躺回床上,懶懶的說︰「你吼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好端端的讓我幫你養狗,結果昨晚發現我被小黑抓傷了,我哥哥半夜帶我去醫院打疫苗,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回來,我現在兩個胳膊都痛,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有什麼臉沖我吼?」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秦風忽然說︰「告訴我你哥哥住哪棟哪間,我去看你。」
「算了,」听秦風的語氣明顯軟下去,清芽滿意了,「不用了,如果不發燒,我明天就去上班。」
秦風用懷疑的語氣問︰「真沒事。」
「嗯,」清芽應了聲,「真沒事。」
秦風哼了聲,「顧清芽,我告訴你,明天我要驗傷,如果被我發現你是在騙我,你就死定了!」
清芽︰「……有病!」
清芽啪的一聲掛斷了手機。
她發現,他們家少董大人病的越來越厲害,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她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下地出門,發現謝清翌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茶幾上還擺著電腦,電腦屏幕上是打開的文檔。
清芽叫了聲翌哥,朝他走過去,「你怎麼沒去公司?」
謝清翌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文件放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還好,沒有發燒。
「飯在保溫桶里。」他淡淡說了聲,又坐回沙發上。
清芽看了謝清翌一會兒,滿腦袋問號的去盛飯吃飯。
她這位被公司員工偷偷稱為工作狂人的翌哥哥,沒有去公司,反而坐在家里辦公,該不會就是為了試試她有沒有發燒吧?
她坐在餐桌邊,一邊喝粥,一邊神游。
她實在搞不懂,是她越來越笨了嗎?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她一個兩個的都看不透呢?
秦風這樣、謝清翌如今也這樣,這兩個人這到底都是在搞些什麼呀!
不知道是昨天累著了,還是昨晚打疫苗後的不悢反應,她渾身無力、嗜睡,一下午都在睡,晚上吃了晚飯還是困,好歹將碗筷沖洗干淨了,又躺在床上去找周公作伴。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睡的很不安穩,總是做噩夢,像是被什麼魘住了,身子累,腦袋也累,渾身難受。
「芽芽……芽芽!」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緩緩睜開眼楮。
謝清翌將她從床上扶起來,自己坐在她身後,讓她倚在自己懷里,把退燒藥放到她唇邊,「芽芽,你發燒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