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雖然沒能抵擋住時小拾的軟磨硬泡,幫時小拾做了弊,但沒太大的心理負擔。
因為在她心底深處,深深認為,她參賽只是重在參與,絕對不會選中她。
哪知道,她想錯了,一星期後參加面試的十名學生確定下來,她和時小拾都在這十人名單之內。
時小拾高興到瘋,清芽卻有些糾結。
萬一被人發現,時小拾那幅作品是她畫的,那她豈不是會被人罵死?
不管她怎樣糾結,面試這天終究是來了,阮景澈一如既往的英俊儒雅,令參加面試的十名學生中的女生個個雙眼放光。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阮景澈命題,讓她們現場以他的命題畫一幅畫。
這樣絕對沒機會作弊了,時小拾坐在清芽身邊,以一種壯士斷腕的心情作畫。
畫到最後,時間不多=.==了,她畫了還沒一半,心里一急,一滴墨漬滴落在畫上,她驚呼一聲,一下捂住嘴巴,眼楮一下紅了。
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畫第二幅,如果把這個交上去,她肯定會落選。
就在她紅著眼楮,直勾勾盯著滴了墨漬的畫時,清芽將她已經畫好的畫,與時小拾面前滴了墨漬的畫,偷偷調換了位置。
時小拾猛的歪頭看她,清芽沖她做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寫上自己的名字。
時小拾滿眼驚訝,壓低聲音,「芽芽,你?」
清芽噓了一聲,俯低身子輕聲說︰「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對你來說卻很重要,小拾加油。」
時小拾眼眶一熱,眼淚險些掉下來,顫抖著手指,在清芽的畫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時間到了,十幅作品全都交上去,阮景澈選出三幅,分明是︰時小拾、何青盟和阮苗。
時小拾終于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想要的位置,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阮景澈為入選的三個學生準備了文房四寶,讓三個學生去講台前領獎。
時小拾坐著不動,清芽推了她一把,「小拾快去。」
時小拾勉強站起身,朝講台走去。
她和阮苗,一左一右走到講台前,另一個入選的學生何青盟卻坐在角落里,一臉漠然,冷冷看著阮景澈的方向,絲毫沒有上台領取獎品的意思。
而阮景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是那種反應,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的表情,笑著將獎品遞給時小拾。
時小拾伸手想接,被阮苗喝住︰「等一下!」
所謂做賊心虛,時小拾心意一顫,手哆嗦了下,又把手縮了回去,扭頭看她。
阮苗冷冷看著時小拾,唇角勾著嘲諷的笑容,「時小拾,你確定這是你畫的?」
時小拾一下戳中心事,心髒在胸腔里賣命的跳,臉色一下漲的通紅,「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阮苗冷笑,「別以為你們的小動作沒人看到,我就坐在你們後面,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畫上滴上了墨漬,你和顧清芽將把畫調換了,你的畫是顧清芽的,顧清芽的畫才是你的,我說的對不對?」
時小拾原本漲的通紅的臉色,一下紅的仿佛滴出血來。
阮苗猛轉身,將眼楮身後的清芽,「顧清芽,我說的對不對?」
清芽收拾東西,已經準備走了,她就站在距離阮苗幾步遠,听到阮苗質問,雖然有些臉紅,但卻沒太多愧疚。
她只是把自己應得的資格讓給了時小拾而已,時小拾更需要這個資格,而她已經有非常良好的環境和條件,她不需要再和時小拾爭這個資格。
她只是幫助了時小拾,並沒傷害別人,雖說不上什麼問心無愧,也不至于沒臉見人。
但是,她終歸是有點理虧,不想和阮苗針鋒相對,低下頭,假裝收拾自己的東西,沒有做聲。
阮苗忽然一把抓過講台上寫著時小拾名字的畫,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畫扔在她臉上,「顧清芽,你竟然在我堂哥眼皮底下作弊,你還要不要臉?」
清芽的畫被阮苗揉成團,一把扔在清芽臉上,劃過清芽的臉頰落在地上。
清芽的肌膚格外女敕,被粗糙的畫紙劃過,頓時劃出幾道通紅的印子。
時小拾立刻沖過來,「阮苗,你想干什麼?」
阮苗自然是想公報私仇。
上次因為她帶男生進入女生宿舍的事情,她被害記大過,並且全校通報,丟盡了臉面,這次好容易抓到清芽的錯處,她自然不肯錯過。
清芽自知理虧,也無話可說,繼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剛剛還因為突發變故竊竊私語的學生,猛的安靜下來,一直坐在角落里冷冷盯著阮景澈的何青盟,不知何時站起身,朝阮苗走來。
走到阮苗和清芽的近前,他俯身撿起清芽那幅畫,展開之後看了幾眼,回身走了幾步,將畫放在講台上,然後抽出阮苗那幅畫,大手一動,揉成一團,狠狠扔在阮苗臉上。
何青盟的力氣與阮苗的力氣不能同日而語,阮苗將畫摔在清芽臉上,只是兩道淺淺的紅印,何青盟將畫扔在阮苗臉上,阮苗的臉上立時紅了一片,臉上疼痛牽動鼻子,鼻子一酸,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阮苗先是一愣,回過神來之後,猛的跺腳,沖著何青盟大吼︰「何青盟,你發什麼瘋?」
何青盟的目光如刀鋒般從她臉上劃過,一把抓住清芽的手腕,朝階梯教室外走去。
走到門口,他忽然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阮景澈,我的那個名額讓給顧清芽!」
說完之後,他看也沒看阮景澈,拖著清芽離開。
「你你你、你放開我!」被他拖出去幾十米遠,清芽終于掙月兌開他,「你是誰,你為什麼……」
清芽的話還沒說完,何青盟忽然回頭看她,微微挑眉,「不記得我了?」
清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猛的伸手指向他,「你你你……是你!」
何青盟抱臂,上下看她,「什麼時候結巴了?」
「不是,我沒結巴,」清芽搖頭,「我只是太驚訝而已。」
眼前的何青盟,正是那次在餐廳里,一個服務生弄髒了一個女顧客的衣服,被那個女人不依不饒的罵,她和夏心蕊實在看不過去,幫助了的那個大男生。
也就是那次,夏心蕊對夙鳴一見鐘情,非要清芽給她當紅娘,給她介紹夙鳴做她男朋友。
何青盟長的很帥,以他的長相和氣質,怎麼也不像一個普通的侍應生,所以她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
真沒想到,她和何青盟居然是校友!
何青盟點頭,「記性不錯,還你的人情,以後不要再這麼傻,好人未必有好報!」
他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轉身走掉,清芽只來得及沖他的背影說了句謝謝,他轉眼就消失在花叢之後。
她正盯著何青盟消失的地方發愣,時小拾氣喘吁吁跑過來,見到她,尖叫一聲將她抱進懷里,又笑又跳,「清芽,我們兩個都錄取了!你知道嗎?我們兩個都錄取了!」
清芽懵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都錄取了!」時小拾抓著她的雙肩,興奮的說︰「阮教授說,我頂你的名額,你頂何青盟的名額,我們兩個都可以去阮教授的畫廊學習打工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時小拾興奮的尖叫聲,幾乎將清芽的鼓膜穿破。
清芽剛想問時小拾怎麼回事,不遠處傳來阮苗氣憤的聲音,「堂哥,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可以容忍這種作弊?你明明最討厭這些的,為什麼這次你要這樣做?」
阮景澈一邊往前走,一邊氣定神閑的回答阮苗的問題,「這次只是我的私人行為,我想為我的畫廊挑選幾個幫手,我選了幾個自己看起來比較順眼的,有什麼問題?」
阮苗氣的跳腳︰「順眼?什麼叫順眼?那麼多不作弊的你看不順眼,單單看著作弊的順眼?」
「對,」阮景澈忽然停下腳步看她,笑的溫文爾雅,如沐春風,「我就看著那兩個作弊的順眼。」
「……」阮苗氣的瞠目結舌,猛的跺腳,「你簡直有病!」
她氣沖沖扭頭跑了,清芽和時小拾沒處躲沒處藏,只能尷尬的沖他笑笑,說了聲教授好。
阮景澈沖她們微一點頭,「從明天開始,每周一三五,五點到六點半你們到我的畫廊我給你們開小灶,以後每個周六周日都要去畫廊報道,能做到嗎?」。
時小拾頓時興奮點頭,「能做到!」
清芽也點了點頭,阮景澈滿意離去,時小拾抱著清芽,又是搖晃又是轉圈,「芽芽,你就是我的幸運小福星,你太棒了,你太厲害了,你太幸運了!」
清芽沒什麼朋友,得到時小拾這樣熱情又有點小依賴的夸獎,除了開心,她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原來,她也能讓別人這樣喜歡和欣賞。
從第二天開始,清芽和時小拾放學後,每周一三五,都要去阮景澈的的畫廊。
阮景澈的畫廊就在學校附近,走路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十分方便。
每天五點到六點半,清芽和時小拾這段時間待在畫廊里,和阮景澈學習一些管理畫廊的知識,阮景澈也會根據自己經驗,教給她們一些很有用的專業知識,兩人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