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清芽上了幾節課,清芽找了幾本學校介紹,認真的給她分析,哪個專業比較好,又問她自己喜歡哪個專業。
當初,大學畢業後,她的確是想繼續讀書的。
就像清芽說的一樣,學校里環境舒服,人際關系簡單,沒什麼壓力。
最重要的是,只有在學校里,她才不用接觸葉瑾樺。
與葉瑾樺接觸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因為她永遠不知道葉瑾樺會在哪一秒翻臉,不知道她將承受葉瑾樺怎樣的怒氣和懲罰。
可是,當她大學畢業之後,葉瑾樺立刻把她安排進他的公司,讓她做了他的私人秘書。
當她小聲的提出,自己想繼續讀研究生時,換來的是葉瑾樺惡狠狠的一個耳光。
于是,她就告別了校園生活,成了葉瑾樺的私人秘書。
「錦詩、錦詩,你想什麼呢?」清芽白女敕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我沒想什麼,」葉錦詩回過神,抓住她的手,「我在想,你和你哥哥真好,你們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這句話這些天你說了許多遍了,還沒說膩啊?」清芽翻著學校的介紹冊說︰「剛剛我在問你呢,你想好了沒,想上什麼專業?學費你不用擔心,如果你不想花我們的錢,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給你做擔保就行了,你這麼聰明,畢業之後,肯定能找到好工作,到時在還我就行了,你說好不好?」
「嗯,好,」葉錦詩笑笑,「但是我暫時還沒想好,讓我考慮幾天好不好?」
她在心里默默的對清芽說對不起,她是注定會讓這個一心為她著想的女孩兒失望的。
她不知道,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人,明明和她非親非故,只是萍水相逢,她卻願意這樣善意溫柔的對待她。
她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拖累她。
只要她離開了謝家、離開她,以她家的勢力,葉瑾樺就是再瘋狂,估計也不會再對他們下手。
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即便是瘋了,應該也有幾分這樣的本能。
謝家,不是葉瑾樺能惹得起的,只要她離開,葉瑾樺就算再瘋,也不會沖謝家下手。
下午放學,為了讓葉錦詩能在學校多待一會兒,清芽讓孟襄先和司機回去,她陪葉錦詩在校園里逛了會。
作為京城最大最好的學校,校園環境一流,干淨整潔,安恬靜謐,葉錦詩看的出神。
兩人手牽手,在湖邊散步,空氣新鮮,景色怡人。
這曾經是葉錦詩曾經最向往的一幕,在校園里,有這樣一個好朋友,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吃飯,手牽手散步。
只可惜,因為便態的葉瑾樺,她不敢靠近任何人。
這麼多年的學校生涯,她所擁有的,除了學習成績和知識,只有孤獨。
她已經決定,後天離開這里。
今天,能和清芽手牽手逛一逛自己最喜歡的校園,也算是圓夢了。
這樣說來,老天爺待她也是不薄的。
兩人在校園里遛了一個多小時,清芽有些累了,問葉錦詩︰「錦詩,你餓了沒?學校附近有家小餐館,里面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我請你去吃好不好?」
葉錦詩自然沒意見,只是心里有些難過。
她從葉家出來時,身上一文不名。
這些日子,吃住都是花清芽的錢。
如果她身上現在有錢就好了,她好想在離開之前,能請清芽吃頓飯。
清芽牽著葉錦詩的手,找到那家小餐館。
清芽點了一盆糖醋排骨,然後讓葉錦詩點菜,葉錦詩什麼都沒要,說一盆排骨兩人就吃不了。
清芽只好又自己點了一盤酸辣土豆絲,要了兩碗面,興致勃勃對葉錦詩說︰「這家的土豆絲和面也特別好吃,我都饞的流口水了。」
謝清翌很少允許她在外面吃飯,嫌外面東西不干淨,這次是她打著葉錦詩的旗號,好不容易才央求來的機會。
葉錦詩微笑著看著她,心里暖暖的,腦海中總是想著,即便今後,離開這里,離開清芽,她獨自生活,即將面對無數艱難困苦,對面女孩兒溫暖明亮的笑容,也足以溫暖她的余生。
不管怎樣,她也是被人這樣誠心相待過的,不枉來這世上走這一遭。
面對美食,清芽毫無抵抗里,吃的撐到不行。
付過帳,兩人手牽手,走出小餐館,迎面走來一個人,走的很急,撞了清芽一下,頭也不回,匆忙走遠。
清芽沒在意,和葉錦詩繼續往前走。
兩人走出巷子。
巷子外面,霓虹閃爍,燈光明亮,視野開闊了許多,清芽站住腳步,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忽然,一陣狂烈的犬吠聲響起,一頭大犬,四腳如飛,朝清芽飛奔過來,眼看就要將清芽撲倒,葉錦詩一把將清芽推開。
清芽重重摔在地上,大犬全將葉錦詩撲倒在身下。
大犬並不撕扯葉錦詩,飛快離開葉錦詩的身體,又朝清芽撲過去。
隱在暗處的保鏢,得了這點時間,飛快的從藏身處跑出來,拿出別在腰間的彈簧電棍彈開,狠狠敲在大犬脊背上。
大犬發了狂,回過頭來撕咬保鏢,兩名保鏢手持電棍,又是狠狠幾棍敲下去,大犬癱倒在地上,嗚咽幾聲,躺在地上不動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保鏢顧不得理會它,沖到清芽身邊,蹲去看清芽,「芽芽小姐,你怎麼樣?」
清芽捂著小月復,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肚子疼。」
肚子疼?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想到什麼,聲音都哆嗦了,「芽芽小姐,您……您沒懷孕吧?」
天!
這要是清芽懷孕了,不小心流產,那他們……
「懷孕?「清芽怔住,「我……我應該沒有懷孕……吧?」
她也不能確定。
她很喜歡孩子,尤其是她和謝清翌的孩子,所以,她從沒避孕過。
但做婚檢時,醫生就很明確的告訴她,以她的體質,極難受孕,要好好調養。
其實醫生不說她也知道,別的女孩兒一個月來一次的大姨媽,她兩三個月才來一次,而且從不規律。
雖然她听從醫囑,一直在仔細調養,但並沒多少成效。
她的體質,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僅憑後天修補,效果不大。
雖然醫生說極難受孕,但到底沒說她不能懷孕。
她在上學,暫時不能不要寶寶也好,再加上婚後日子過的滋潤,她也不怎麼糾結孩子的事情。
听保鏢問她,她是不是懷孕了,她根本不能確定。
她仔細回憶了下,她連上次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都不記得了。
是懷孕嗎?
還是岔到氣了,只是簡單的肚子疼?
她捂著小月復,惶惶不安,怕的厲害。
千萬不要是懷孕!
萬一真的是懷孕……萬一被胎兒被傷到流產了……她承受不起!
她精神有些恍惚,葉錦詩爬到她身邊來,「芽芽,你怎麼樣?」
看到葉錦詩臉上身上都是血,清芽嚇的一個激靈,一下回過神,「錦詩,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你傷到哪里了?」
「我沒事,」葉錦詩搖頭,「就是讓狗爪子抓了一把,都是外傷,上點藥就好了。」
一個保鏢聯系醫院,然後向謝清翌匯報這邊的情況。
另一個保鏢把車開到這邊來,把車門打開,猶豫著是不是把清芽抱上車。
按道理講,把清芽抱上車比較安全。
但想到自家少爺的佔有欲……事後會不會剁了他的爪子?
在他猶豫的那一瞬,葉錦詩已經小心翼翼將清芽從地上扶起來。
他顧不得想太多,還是芽芽小姐的安全比較重要,連忙上前去幫忙。
清芽被兩人扶上車,葉錦詩讓她在後座上躺下,自己縮在她腳邊,握住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不一定是懷孕了,也許是摔的太厲害,岔氣了,檢查一下就行了。」
清芽覺得小月復沒那麼疼了,點了點頭,問她︰「錦詩你呢?你疼不疼?你身上好多血。」
「沒事,」葉錦詩不以為意,「就是劃破了點皮,上點藥就好了。」
葉瑾樺動手打她時,比這個狠的多,這點小傷,與葉瑾樺在她身上留下的傷相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個保鏢開車,另一個保鏢坐在副駕駛上,不住的回頭看清芽,神色忐忑的厲害。
他們專門負責保護清芽安全,一直跟在暗處,保護清芽。
那條狗速度太快,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趕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狗有四條腿,又是突然之間出現的,而他們距離清芽的距離又比較遠,根本來不及阻止。
但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只要清芽受到傷害,他們就難辭其咎,因為他們的唯一的工作,就是保護清芽。
汽車風馳電掣般,駛進醫院。
他們的汽車進門的同時,謝清翌的汽車也駛進了醫院。
保鏢與謝清翌的保鏢,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他們的汽車剛停下,就看到謝清翌大步朝他們的汽車走過來。
保鏢之一連忙下車,叫了聲「少爺」,打開了汽車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