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翌冷笑,「西陵羽害芽芽時,考慮過我伯父伯母的感受嗎?」。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已經打破了謝清翌的記錄。
他不再理會西陵翼,轉身朝醫院走去。
他已經向西陵翼擺明了態度。
西陵翼想護住妹妹,那他就要拿出真本事。
至于他有什麼本事……盡管放馬過來!
謝清翌回到病房時,夙鳴正在陪清芽說話。
不知他說了什麼,逗的清芽笑的肩膀直顫。
見謝清翌進來,夙鳴看他一眼,問謝清翌︰「翌,芽芽懷孕的事情,和家里人說了嗎?」。
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夙鳴此刻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妹妹懷孕的消息,听聞消息時的擔心,也被此刻的驚喜取代。
想到幾個月之後,他們家就有香香軟軟的團子抱了,.+du.他連此刻看向喜謝清翌的目光都是柔軟的。
「我爸媽那邊,我已經說了,」謝清翌說︰「伯父伯母和大哥二哥那邊,是芽芽自己說的。」
「嗯,」清芽點頭,「爸媽和大哥二哥說,很快就會飛來這邊看我,我告訴他們不用了,可他們不听。」
清芽有些不好意思。
懷孕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卻弄的興師動眾的,媽媽立刻就提出要過來陪她。
她雖然想媽媽時時刻刻都能陪在她身邊,可自己外公年紀大了,比她更需要媽媽……也許,等胎穩之後,她可以回景城養胎。
但那樣,就見不到翌哥哥了,書上說,爸爸的胎教對胎兒也很重要呢。
唉,嫁的太遠,果然不方便。
夙鳴見她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的樣子,輕輕敲了她額頭一記,「想什麼呢?傻乎乎的。」
「沒事,」清芽搖頭,「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懷孕而已,只是小事,弄的家里興師動眾的,好像多大的事情一樣。」
「當然是大事,」夙鳴說︰「你懷的可是我們家里第一個孩子,怎麼不是大事?」
清芽模模小月復,「你們都這麼忙,不想麻煩你們。」
夙鳴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你呀,就是太懂事,想這麼多干嘛?你懷孕,一家人不知道多開心,怎麼會嫌麻煩?」
「嗯……也對!」清芽終于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等鳴哥哥你們結了婚,我未來的嫂子懷了孩子,我肯定開心死,讓我做什麼我都不嫌麻煩!」
「這樣想就對了,」夙鳴又揉了她一下,「哥哥們也是這麼想的,想到幾個月後,家里就有個白白胖胖的團子抱了,開心都來不及,不會嫌麻煩。」
清芽忍不住抱了夙鳴一下,軟軟的說︰「鳴哥哥,你真好。」
于是,謝大公子的臉一下黑了。
夙鳴瞥到謝清翌吃醋的樣子,覺得有趣,站起身,將清芽攬進懷里,拍撫孩子似的輕輕拍撫幾下,「芽芽乖乖養胎,有什麼需要鳴哥哥做的,給鳴哥哥打電話。」
「嗯。」清芽抱著他的腰,乖乖點頭。
夙鳴又揉了她一把,「讓翌看著你,我去看看葉錦詩。」
「嗯,」清芽連連點頭,「去吧去吧,鳴哥哥,你幫我好好看著她點,這次多虧了她保護我,不然受傷的人,就是我了。」
「我明白。」夙鳴離開清芽的病房,找到葉錦詩的病房,敲門進去。
葉錦詩正躺在床上發呆。
她傷的不地很重,但狗爪子撓破了她一條血管,流了好多血,她好不容易補回來的血,就這麼白白的流了,她又成了貧血。
尖利的狗爪抓破了她的雙臂和雙肩,被狗撲在地上時,還扭傷了腰,所以她最近都要臥床休養。
這樣一來,最近她就沒辦法離開顧家了。
雖然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竊喜。
她原本就不想離開顧家、離開清芽,只是為了保證清芽的安全,才不得不離開。
這下,出了意外,她想走也走不了。
大犬被打暈之後,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葉瑾樺來報復清芽了。
得知清芽也許是懷孕了,她嚇的整個人都抖了。
如果大犬是葉瑾樺安排的、如果清芽真的懷孕流產了,她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還好,最後有驚無險,胎兒很好,清芽沒有受傷,大犬也不是葉瑾樺搞的鬼。
但她還是害怕,打定主意,只要身體允許,她立刻離開葉家,躲的遠遠的。
這樣,葉瑾樺就不會遷怒顧家、也不會遷怒清芽了。
葉瑾樺就像懸在她頭頂上的一把刀,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她知道,葉瑾樺這麼久沒有任何動靜,是因為忌憚顧家。
畢竟,這是京城的第一世家,即便是葉瑾樺,動手之前,也要掂一掂自己分量,再掂一掂顧家的分量。
他是個瘋子,卻也是個聰明的瘋子。
不到萬不得已時,他不會做損人不利已的事情。
她了解葉瑾樺,她知道,葉瑾樺一定在謀劃什麼,只是忌憚顧家的家世,暫時沒有動作。
只要她在葉瑾樺動手之前,離開顧家,顧家和清芽,就會安全了。
她正胡思亂想,夙鳴敲門進來。
她動動身子,想坐起身,夙鳴快步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別動。」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四少。」
夙鳴微微蹙眉,溫和說︰「我已經說過了,叫我夙鳴就好。」
葉錦詩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羞澀的沒有做聲。
她怎麼好意思直呼他的名字呢?
在她眼中,他是皎皎君子,高高在上,與她是雲泥之別,雖然他一再讓她叫他的名字,她卻怎麼都叫不出口。
夙鳴看著她臉上羞澀的笑容,心中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
葉錦詩和他的妹妹清芽,有些相似,都是柔弱的古典美人。
只是,清芽是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外表和內心一樣的柔軟,而葉錦詩嬌柔的外表下,是堅韌堅強的心。
這個女孩兒在那樣沉痛扭曲的環境里長大,居然沒有長歪,簡直堪稱奇跡。
他把給葉錦詩帶來一些零食和幾本書,放在葉錦詩床邊,「我給你帶了幾本書,無聊的時候可以看。」
「謝謝您,」葉錦詩感激又無措的說︰「我真的很抱歉,是連累您車禍住院,您還這樣照顧我,我心里真的很過意不去。」
「別用敬語了,」夙鳴溫和笑著說︰「用敬語聊天會讓人很不舒服。」
葉錦詩再次羞澀的垂眸,手指抓著床單,使勁絞來絞去。
夙鳴看了她縴白細長的手指一眼,輕笑著說︰「當初你差點撞上我的車,你和芽芽因此而結識,這次芽芽差點出事,幸好你在芽芽身邊,保護了她,這樣說出來,一切都是天意、是緣分。」
听到「緣分」兩個字,葉錦詩臉上的更加厲害,心髒「噗通噗通」使勁的跳,像是要逃月兌胸膛的桎梏,從胸口蹦出來。
夙鳴這樣的男人,對她來說,就是天邊的極星,是她不敢肖想的。
但是,這並不能阻擋她對他心生愛慕。
只是簡單的敬仰敬慕,或許與愛情有關,是她的情竇初開,但是,她只是忍不住的喜歡,卻沒想過要佔為己有。
畢竟,兩人的身份和生活環境相差太多,讓她連幻想一下都不敢。
夙鳴是她見過的最溫和的男人,見慣了葉瑾樺那樣的瘋子,再看到夙鳴這樣溫文爾雅的男人,就像寒冬里捧著暖暖的杯子,喝了一杯暖胃的熱水,渾身上下都透著舒服。
她的心跳告訴她,她喜歡他。
但她卻沒有喜歡卻得不到的難過。
因為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完美耀眼的男人,是不可能與她有任何關聯的,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她垂著眼眸不敢看夙鳴,夙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細彎的眉,卷長的睫,挺翹的鼻,皮膚細膩的仿佛一塊無瑕的美玉,讓人忍不住想模上一把,試一試手感是否如想象般的那樣好。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等他反應過來時,指月復已經踫到她蒼白柔美的臉。
指下的觸感,果然如想象中一樣,溫軟柔滑,好的難以想象。
感受到臉頰上的異樣,葉錦詩錯愕的抬頭,目光剛好撞進夙鳴的眼楮里。
夙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收回手,輕咳一聲,「呃……你臉上沾了一點髒東西。」
「啊……」葉錦詩連忙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的把頭垂的更低,「不好意思啊,今天早晨是用毛巾擦臉,可能沒洗干淨……」
她聲音越來越低,慚愧的無地自容。
這麼大人了,居然連臉都洗不干淨,好丟臉。
夙鳴盯著她,心里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誠然,葉錦詩很美,即便是看過無數美人的夙鳴,每次看到她時,也會有驚艷的感覺。
但是,像他這樣的男人,美色對他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
如果美色能讓他動心,那他和夏心蕊早就修成正果了。
就算葉錦詩再美,按道理講,也不會讓他的心跳失常。
可是,他卻在葉錦詩身上,體會到從沒體會過的感覺……有點緊張、有點心悸、有點期待,還有些……沖動。
甚至沖動的模上了人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