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襄被夙玨死死抱住懷里,怔愣了一會兒,忽然捂住臉,嚎啕大哭。
夙玨死死抱著她,不住的哄︰「沒事了,襄襄,沒事了,三哥在呢,那些人渣都死了,你安全了,這只是一場噩夢,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孟襄忽然反手抱住他,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夙玨依舊不停的哄著,「襄襄,沒事了,沒事了……」
孟襄在他懷中哭到痙攣,暈了過去。
他抱著孟襄,試圖起身,眼前卻黑了下,又摔回地上。
萬鈞猶豫了下,想要上前接過孟襄,卻被他用力推開。
陸雲飛看到他的手臂都被鮮血染紅了,把隊醫叫了過來,讓他給夙玨包扎了一下。
夙玨緩了一會兒,再次抱著孟襄起身,回到車上。
萬鈞開車,夙玨面無表情的說︰回我的別墅。」
他和夙鳴一樣,他的別墅,與家里兄弟幾個的別墅緊挨著,與謝清翌的別墅,間隔不過幾分鐘的路程。
別墅太大,住起來太空,他極少回去,別墅里只有一個管家和一個園丁,負責別墅的日常清理,順便看家。
如今孟襄這個樣子,肯定不能抱回謝清翌的別墅去,他也不想帶孟襄去住酒店,于是就讓萬鈞把車開回他自己的別墅。
汽車開到極速,很快回到夙玨的別墅。
夙玨抱著孟襄回到他的臥室,把孟襄放在他的床上。
孟襄臉色慘白,連往日櫻紅的唇瓣,都沒了絲毫血色,夙玨看的心痛如絞。
那麼好的女孩兒,那麼嬌女敕,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著長大,沒有吃過一點苦,受過一點罪,冷不防讓她看到世上最骯髒的一面,讓她怎麼承受的起?
他盯著那張嬌女敕卻蒼白的臉蛋,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他單臂撐著自己的身子,微微俯身,在孟襄的額上落下一個吻。
孟襄不安的晃動身體,嘴中喃喃說著什麼,額上很快出了一層冷汗。
夙玨想為她把汗擦掉,卻覺得渾身無力,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他在失去意識前,最後做的一件事,將孟襄死死的抱進了懷里。
孟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從昏睡中漸漸醒來。
醒來後腦海中第一個畫面,竟是那個女人,luo著身子,跪行著蹭到那個男人的身前,用嘴含住男人的那個東西。
她一下惡心的不行,想起身去吐,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箍在懷里,怎麼也掙月兌不開。
她猛的出了一身冷汗,想尖叫,嗓子又發不出聲音,視線落在那人臉上,發現是夙玨,幾乎崩潰的神經,才一下松弛下來。
「三哥?」她叫了一聲,夙玨卻動都沒動。
看到夙玨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臉頰上卻有一抹不正常的紅,她試探著把手伸過去,試了試夙玨額頭的溫度。
燙的驚人。
「三哥?三哥?」她用力推了夙玨幾下,夙玨終于緩緩睜開眼楮。
夙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手將她抱進懷里,臉頰埋進她的頸窩,「襄襄,答應三哥,以後別做傻事了,好不好?」
被夙玨抱著,她的腦海中有閃過那令人惡心的一幕,下意識想要推開,視線在瞥過他慘無人色的臉時,心里一軟,緊繃的身體,又慢慢放松了。
「三哥,我沒事,」孟襄反手抱住他,「你叫人送你去醫院吧?你額頭好燙。」
「我沒事,」夙玨用力抱著她,不肯放手,「襄襄,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不合適,可我等不了了,我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
他緩緩松開孟襄的身體,雙手握住她的雙肩,漆黑的雙眼,目不轉楮看著她,「襄襄……我喜歡你,以前是我錯了,太驕傲,總覺得主動追求女人,太丟面子……我總想等到你來主動追求我,可現在,我不想等了,我很後悔,以前沒有告訴你……襄襄……和三哥在一起好嗎?」。
孟襄震驚的看著他。
夙玨再次將她擁進懷中,「襄襄,三哥知道,不該現在和你說這些話,你不需要現在就回應我,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訴你,今晚……你嚇到我了,知道嗎?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孟襄被他抱在懷里,一動不動。
那時,從樓梯上走下去時,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她覺得那里對她,有一種難以言述的吸引力。
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沖了過去,一躍而下。
可後來,她後悔了。
陸雲飛說的對,她要是死了,她爹媽怎麼辦?
不過是被人模了一把,就當是被狗咬了。
再想開些,電視上拍電視劇的女演員,比她被人佔到的便宜,要多許多,人家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她不過是被人壓住,猥~褻了幾把,她為什麼要去死?
該受到懲罰的,是那些侮辱她的人,而不是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抬起手,摟住夙玨的身子,「對不起,三哥,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襄襄……」夙玨輕輕親吻她的發,「你看到了嗎?那些人都死了,他們再也不能欺負你了,以後三哥會好好護著你,再沒人能欺負你了,好不好?」
孟襄收緊手臂,用力抱著他,點了點頭。
「還有……」許久後,她忽然說︰「三哥……」
她看了眼窗外漸漸亮起來的晨曦,緩緩說︰「我昨晚喝的酒里,被人下了東西……」
她自小跟著爸爸練武,如果不是喝的酒里,被人下了東西,她不會絲毫反手之力都沒有,就被那些人從會所里帶走。
「我明白了。」夙玨身體依舊是酸軟無力,眼中的光芒,卻冰冷而犀利。
這件事,他一定會一查到底,無論最後查到的人是誰,他都絕不會姑息!
「三哥……」孟襄輕輕推開他,「你趕緊去醫院吧,你身上好燙,臉色也好差。」
「我沒事,」夙玨垂眼看她,「襄襄……願意給三哥一個機會嗎?答應三哥,試著和三哥交往一下,好嗎?」。
孟襄看著他,久久沒有做聲。
望著眼前蒼白失色的臉,她忽然想起她沖動之下,跳出窗外時。
他奔過來,抓住了她一只手臂。
不知道他哪里受了傷,鮮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她臉上、身上。
他卻眼楮也不眨的,執著而痛苦的盯著她。
他的目光,痛苦、驚惶、甚至帶著點絕望。
她想,這輩子,她大概再也不會忘記他那時的目光了。
她一直是不喜歡他的。
他太驕傲,太自負,太強勢。
她喜歡軟一點的男人,會柔聲細語哄她的。
可此刻,她不確定了。
想起他那時那個目光,她的心髒都是顫栗的。
腦海中,只留下了他那時痛苦驚惶的目光和容顏,連那些人渣欺負她時的畫面,都模糊不清了。
那一眼,如同烙印一樣,深深的烙進了她的腦海和生命。
她想,以後她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個人,讓她的靈魂,如此的悸動和顫栗了。
許久之後,她緩緩點了下頭,「好的,三哥,我願意,但你現在,先去醫院看一下好不好?」
「不去醫院,讓家庭醫生來看一下就行了。」夙玨一秒鐘也不想離開她,生怕轉眼之間,她又做什麼傻事。
孟襄看出他的想法,笑了下,「三哥,我不是弱不禁風的小花,這點事,打不倒我,當時會那樣做,像是中邪魔怔了,現在我已經想開了,不會再做傻事了。」
她雖然長的軟萌,性子卻不軟。
被人那樣羞辱,除去恐懼,更多的是羞恥和激憤。
從樓梯上跑下去,到縱身攀上窗口跳下去,這中間的動作,一氣呵成,根本沒有任何思考,只是因為一時間的絕望和沖動。
可如今,她冷靜下來了,自然不會再尋死了。
不就是被幾個人渣壓在身下模了幾把嗎?
就當是被狗抓了咬了,沒什麼大不了。
更何況,當時她還穿著內依,不算被人看光了。
而且,就算被人看光了又怎樣?
羞辱過她的那些人渣、看過她身體的那些人渣,已經死了。
而她,會堅強的活下去,讓幫那些人渣害了她的人,暴露在陽光之下,不得好死。
夙玨不確定的看著她。
他被她跳樓時的決然嚇到了。
她的長相是軟萌甜軟的,她的聲音,更是嬌嗲甜軟的女圭女圭音。
他怎麼都沒想到,那麼軟萌的女孩兒,性子卻是那樣的烈,縱身朝窗外躍下去,一絲猶豫都沒有。
他真的被她嚇到了。
她跳樓時決然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的回放。
眼睜睜看著她朝樓下跳下去,他的心髒都快停跳了。
那種心情,這輩子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看到他眼中的懷疑,孟襄又笑了下,抓住他的衣服,「三哥,相信我,當時,我只是一時沖動,現在我醒過來了,我不會再尋死了,幾個卑劣的人渣而已,還不值得我把命賠進去。」
「但願你是真這樣想的。」夙玨也說不準自己是信了,還是沒信,總之,短時間內,他不會讓孟襄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
他掏出手機,讓萬鈞找家庭醫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