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鵬宇今天心情很好,他買通的宋家的一個看門的下人送信來說宋小姐今天清晨來上香,這讓他這段時間有些焦躁的心情一掃而空,即使是寺院的沙彌送飯的時候給他使了臉色,依然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許鵬宇一直自傲自己的才華,其實並不是他自以為是,客觀點來說,許鵬宇也確實是有讀書的天分,不然也不會被單明蘭的爹看上。
但有時候才華並不決定一切的,初來京城時候許鵬宇還覺得自己定然會一鳴驚人,但沒過多久他就明白了,他這種貧民出身,毫無背景的窮小子想出人頭地有多難。在京城這段時間,他就遇見了前科的幾個兩榜的進士依然沒有派缺的,留著京里等吏部安排,但遲遲都沒有人記得他們。想起幾個月前剛來京城時候幼稚的覺得自己會一鳴驚人,許鵬宇不由得有點苦笑,他是家里全部的希望,母親和妹妹天天都說自己=.==以後定然成了大老爺的,他走的時候帶走了家里所有的錢,他沒辦法在京里一等幾年,就是他等的起,他身上的銀子也不夠他生活的,
許鵬宇洗漱一新,穿上了他如今最好的衣裳,拿著新買好的紙筆來到了廟門口。他有些緊張,同樣也有些激動。他打听了很多宋靈鳳的事情,比如她喜歡梅花,比如她愛白衣,比如她喜歡哪種術法,他在心里演練了幾百遍相遇後會發生的事情,會說的對話。但他依然心中惴惴不安。若是宋靈鳳不下車來看自己作畫呢?若是她覺得自己畫的不好呢?許鵬宇強按下心中的慌亂,有種背水一戰的感覺提起了毛筆,揮毫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許鵬宇的舉動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觀看。他雖然看似凝心在作畫,實際上一直在留心這廟門前路上的情景。但是等了許久,但宋靈鳳的馬車卻遲遲未到,他心中越發忐忑,難道是不來了嗎?
他雖如此想,但依然沒有離開,今天對他實在太重要了。不能夠就這樣放棄。
日頭臨近正午,天空上明晃晃的陽光曬的他有些頭暈,原本看他畫畫的人早就走了。只有他一個人在大太陽下面依舊努力的揮毫潑墨,汗水一滴一滴的滑了下來,這樣當街作畫的舉動幾個時辰前還顯得文化氣息濃郁,但現在他渾身是汗但依然堅持在這曬著。卻顯得有點缺心眼。
許鵬宇胸口有點惡心。感覺怕是要中暑了。見他這樣,幾個小沙彌看不下去了,這不是範二嗎?你就是要在外面畫畫,好歹也找個樹蔭下吧!小沙彌見許鵬宇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也怕他曬死在門口,于是便上前好心的讓他往樹蔭下挪一挪。
許鵬宇也知道自己這樣挺傻,但若是往遠處去宋小姐來了也看不見自己怎麼辦?他正糾結是要死守這里還是撤一點的時候,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對他說道「。我家小姐有請,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許鵬宇剛剛還曬的快半死了。听到這一句後瞬間還陽,胸中的惡心之意一掃而空。
「你家小姐找我何事?」許鵬宇以一個自認為優雅的姿勢回頭,裝模作樣的問道。
剛剛喚許鵬宇的是個小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襦裙,見許鵬宇一臉的汗,卻偏偏做出正經八百的樣子,不由得抿嘴笑著,笑嘻嘻的說道「小姐找你有什麼事我卻是不知道了,可能是為了你的畫吧!」
其實那小丫鬟最後一句語氣不過是玩笑,但許鵬宇卻沒听出來,心下更是高興,果然如他預料中的一樣,宋靈鳳會喜歡自己的畫的。
「你家小姐在何處?」許鵬宇等了一日,心中也是急了,去之前也沒有問問是哪家的小姐,或者是矜持一點,只想著盡早見到宋靈鳳,然後用魅力征服對方。
小丫鬟見許鵬宇一副著急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更加覺得有趣,但她沒有多說,躬身對許鵬宇一禮,聲音脆生生的道「隨我前來。」
許鵬宇跟著小丫鬟往寺院門口而去,出了大門後見一輛馬車,馬車垂著簾子,看不到里面的場景,只是到近前卻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嗆的許鵬宇直想打噴嚏。
「小姐,他來了。」小丫鬟近前回稟道。
「恩,知道了。」馬車的簾子並沒有打開,但听里面傳出個聲音來。聲音有些沙啞,還有點粗獷。
許鵬宇有些奇怪,這聲音怎麼這麼難听啊?他打听了不少宋靈鳳的事情,並沒有說宋靈鳳聲音古怪啊。
但還沒等他多想,車里的人又開口了「你娶妻了嗎?」。
許鵬宇本來覺得宋靈鳳讓他是要和自己說說畫的,他準備了不少該說的話,可是卻沒想到第一句就是問這個。
「未未娶親。」許鵬宇有些反應不,磕巴了一下才說道。
「有小嗎?」。那個粗獷的聲音又接著問道。
「也沒有」許鵬宇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恩,挺好。」馬車里人的語氣顯然是不錯,繼續問道「你打听我的事,是想讓我給你做是不是啊?」
「啊?」許鵬宇張著嘴看著馬車的車簾,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他確實這麼想,但沒想到宋靈鳳這麼直接,跳過他計劃的其他步驟,直接就到談婚論嫁這一步了。
「怎麼,不願意啊?」車里的人見他遲遲不說話,聲音開始有了怒氣了。
許鵬宇被她一喝醒過神來,心中千百個念頭,也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但他計劃了這麼久,而且今天是自己買通的門房親自給自己送的消息,按理說不可能有誤的,難道是考驗自己?
許鵬宇一咬牙答道「我傾慕小姐已久,若是能與小姐結成連理,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然宋小姐想來直接的,那自己也直接點吧。
許鵬宇說完後車里沒什麼動靜,領他來的小丫鬟就好像看見奇怪的生物一樣在偷偷瞄著自己。
這樣的安靜許鵬宇莫名的覺得身上有點冷,一股不祥的預感讓他打了個冷戰。正當他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車內哈哈大笑,聲音如同洪鐘,車簾一把被掀開了,一張銅盆般的臉露了出來,而許鵬宇看到此人的時候,就好像兜頭被潑了盆涼水一般,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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