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馬車猛的停下,坐在馬車上的悠然等人突然往前一傾,差點兒摔倒。
悠然眼疾手快,伸手攔住了倆娃子,打開車簾,「周叔,發生何事?」
「東家,對不住!你們沒事吧?」
「無事。」
周叔往一邊坐坐,讓悠然的視線更加順暢。
「東家,您看!」周叔指著一處道。
順著周叔所指,悠然望去,不遠處的路邊,跪著一個身形單薄、渾身塞縮的。那的頭上還插著一根草標。
「好奇怪!這人不應該在人牙市場嗎?」。
「是啊東家,我就是覺得奇怪,才突然停車。對不住啊東家。」
周叔又道歉。
悠然擺手。
「既然停下,周叔,你問問。」
周叔跳下馬車,朝那走去。周叔剛走,一個男人從一旁的草屋中閃出來,笑眯眯的與周叔招呼、
悠然見周叔听那男人說了一會兒,又朝那走去,繞著看了一圈,才朝悠然走回。
「東家!簡直讓人不能容忍!這個男人是個賭徒!欠了賭坊的銀子,被賭坊逼債,沒銀子,竟要賣自己的妻子!」
「你說什麼?」悠然眉頭皺成一團兒。
她以為那男人是人牙子呢!竟是那的!
悠然心中被堵的不行!
難怪呢!這男人不敢帶著去人牙市場。
「他要多少銀子?」
「菊花兒,你真要買她?我知道你心善。可是如今這世道,像她這樣的悲慘多了去了!再說,你還沒查清楚,事情是不是如那男人所說。」
穩婆思量問題,永遠站在悠然的角度。
悠然撫著她的手,看向周叔。
「要二十兩!」
「啥?這麼貴?在人牙市場買個丫頭才十兩銀子!」
穩婆像買菜似的,衡量一番,覺得不值。
「看那情形,是生過孩子的,正好可以幫我照看孩子。你年紀大了。家務也可以讓她幫著你做。這樣。我就能安心種我的田了。」
說完,悠然遞給周叔兩張十兩的銀票,放下車簾。
一會兒,周叔領著那立在馬車前。
「東家。那男人要磕頭。」
「磕頭就免了。讓那男人把賣身契拿來!」
周叔領命。把話傳給那男人,片刻,周叔隔著縫隙遞來一張紙。悠然仔細看了下。除了字體歪歪扭扭,一切都還是照著規矩來的。
「指印按的不清楚,讓他再按一遍。」
再按一遍?那男人接過賣身契,發愁,又沒有隨身帶砂泥。
男人一頓,狠下心,將自己黑 的食指咬破,就著黑血,按了一個指印。
周叔檢查一番,將賣身契重新遞進去。
那張發黃的紙幾番進進出出,讓男人愈發好奇,勾著脖子往車簾里瞧,想看看如此豪華的馬車里,坐的是何人?
周叔憤恨道︰「得了銀子,還不快走?難道還欠你什麼不成?」
男人走了老遠,悠然才打開車簾,細細觀看那。
與其說她是一個,倒不如說,她是一灘死水。僵直著,呆滯著,毫無生機。
「快上去吧。」周叔輕聲沖那道。
如一只得了令的木偶,爬向馬車,許是渾身快凍僵了,爬了兩回,竟沒爬上。還是周叔從她後面一用力,把她托了上去。
馬車突然多中突然多了個人,空間略顯狹小。
悠然與穩婆一人一個娃子,抱起,給騰了個位子。
「你叫什麼名字。」半路,悠然突然開口,打破沉寂。
「桂花。」
低著頭,兩眼仍無神,呆呆說出自己的名字。
姐妹花兒驚呆了,眼楮瞪的大大的,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向那個。
其實她們已經看了半路,還以為是個啞巴,誰料會說話。
「八月桂花飄香。是這個桂花嗎?」。
一愣,眼楮里終于有些活泛,點頭,「是。」
「我看你,是生過孩子的。你的孩子呢?」
猛地抬頭,兩眼放光,喃喃,「孩子……」
片刻,像是突然活一般,淚流滿面。兩只原本已經枯槁的眼楮,突然泛了水,像是多年不曾沾雨水的裂田,得到雨水的滋潤。
哭的兩個娃子小臉皺成一團兒。高香葉直拽悠然的衣袖,示意自家的老娘做些什麼。悠然搖頭,小聲道︰「她心里難受,想哭一會兒,讓她哭吧。」
這樣就可以嗎?娃子咬著晶瑩粉女敕的櫻桃小口,表示不解。
然後就真的哭了一路。回到家時,仍在哭。
「穩婆,讓她和你一起住吧!」
穩婆點頭,「我正是這樣想的!我那邊空著一張炕……順便,也可以問問她,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都發生了什麼。」
悠然就知道穩婆不放心,笑著點頭。
從中午到晚上,該吃飯的時候桂花就吃飯,該睡覺的時候就睡覺,一整晚,穩婆什麼也沒問出。
臨近年底,悠然寫寫畫畫好幾天,終于把下一年的預算做好。
在周叔小院,悠然召集伙計,把下一年度的預算計劃給大家說了一遍,開始詢問大家的意見。
周叔首先一個就不同意。
「東家!您買田,擴大生產我舉雙手贊成!可是,您要降價,打算把紅果、孜然進行推廣種植,我不贊成!」
「是啊東家,這價錢一降,很多人都能買到這東西,再都留作種子,後年誰家都可以種植,到時候,我們的紅果和孜然賣誰去?」
周元成跟著周叔一前一後站起,反對。
然後,所有的伙計都不贊成這一點。
悠然笑了。
抬眸,認真問道︰「你們就指望這些東西發家致富吶?你們以為,來年春天,除了我們,不會有第二家種植這兩個小東西?你們真以為那些人砸銀子買孜然,真是都是為了吃?」
幾個問題,讓眾人啞口無言。
周叔皺眉,「東家,你是說?」
對!是那個意思!悠然點頭。
「經過我們一番折騰,紅果與孜然的種子已經被改良許多,很適合農田種植。而我們再也不是唯一的掌握者,與其被大家偷偷模模的跟著種植,倒不如推廣。一來,我們絕對能保證應有的利潤,避免許多麻煩。二來,這也是縣太爺所期許的。」
縣太爺?
咋又和縣太爺扯上了關系?
周元成轉而一想,腦子活泛的他頓時想明白了,立即道︰「東家說的對,縣太爺一心為農,非常想干出一番成績,如果在壽安縣單一的田里出現別的縣都沒有的東西,縣太爺一定高興。壽安縣,誰能讓縣太爺高興,那就能一直高高興興。」
周元成說的通俗,旦易懂。其實說白了,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其三!」悠然又道︰「做事情,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一條道,只能走到黑!」
听完這話,眾人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