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半張臉埋在圍巾里,一雙大眼楮滴溜溜的看著外面,出來的太早街上人煙稀少,尚且還有環衛人員風雨無阻不懼嚴寒的打掃街道衛生,自從她那天獨自回來後沒過多久,這座美麗的城市就下了一場大雪,在這里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是喬沐第一次看到白雪覆蓋了大地,銀裝素裹給大地裹上了一層柔軟而純潔的冬裝。
因春節匆忙離開的人們也都陸陸續續回到這座城市繼續打拼,還來不及傷感離別就得將全副心神投入到工作之中,為自己的家庭為自己的前程繼續奮斗奔波。
孤身一人走在這素日里喧囂繁華的街道,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孤寂呢,忍不住的嘆氣,這座城市就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掩蓋在圍巾下的臉,嘴唇微微嘟起,今天好像是她的生日呢,結果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爸媽也不在而喬瑾陽….自從上次不告而別之後就徹底消失了毫無音訊,至于那個答應說要回來陪她過生日的人,喬沐蹙起眉,暗暗的咒罵著肖言這個不守信用的人。
想起昨晚肖言打給自己,自己還滿懷期待的等著他,可這一開口她的所有幻想全部破滅成灰,冷風一吹就隨風而揚了,他說「對不起…家里有事我趕不回來了,我讓人放了禮物在家里,你明天看看吧。」
憋著一口氣的喬沐鼓著腮幫子,她屁顛屁顛顛的跑回來,感情這位大神就一句有事趕不回來了就放了自己的鴿子,害她白高興一場,咬牙切齒的回復這個沒信譽的薄情男人「好!您!慢!慢!做!事!不著急趕回來!最好別回來了!」
氣呼呼的掛完,喬沐一臉郁悶的坐在床邊,最後焦躁的將自己深深埋在枕頭里,她好不容易才趕回來的,明明她都特意趕回來了,為什麼肖言就不能守一次信,她只是想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是跟他一起過的啊!越想越憂傷,被子一卷將自己圈在被窩里。
有個不懂風情的面癱男友,她的痛誰懂?她的苦又要何從言說?兩眼一翻直接睡死,她果然還是睡死的好,省的被這無情的現實打擊的心肝脾肺腎都隱隱作痛!
悵然的長嘆一口氣,縱管肖言沒遵守約定回來,她也還是按照他說的話,哆哆嗦嗦的頂著凜冽的寒風往他家趕,這麼久沒見了…只有那里還會殘留著他的一絲氣息和存在的證據,戀愛中的人就當真是如膠似膝一刻都不想分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跟肖言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個世紀沒有見過了……
駕輕就熟的來到肖言家,站在門口躊躇不安總有那麼一股子名為近鄉情怯的情緒縈繞在心頭,素手一抬拍了拍腦門,矛盾個什麼勁?人都不在一座空城她還在這糾結個半天,自嘲一聲後掏出鑰匙熟練的打開門。
將門關上後喬沐只顧著低頭換鞋子,等她換好鞋子直起身子抬頭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當時她就震驚了!從玄關處用玫瑰花鋪開了一條小路,家里的厚重窗簾也全部被拉上整個房間內沒有光線,唯一的光線來源便是刻意擺置的可以提起來的蠟燭燈盞,暖黃的火焰跳躍在這寒冷的天氣里,暖化了厚厚的積雪驅散了濃濃的寒意也照亮了無邊的黑暗。
饒是對肖言不守約定諸多抱怨的喬沐,此刻內心也酸澀不堪,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油然而生,眼淚順著光滑的臉龐兀自流的歡暢,她的肖大神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耍浪漫什麼的簡直就是信手拈來,誰說面癱缺少浪漫細胞了?
抬手在臉頰上蹭了蹭,擦干淚痕,沿著這條小路喬沐來到了臥室門前,在經過客廳的時候喬沐看到客廳擺滿了東西,各式各樣的小精品或者衣物首飾,那全部都是她喜歡的東西,之前她和肖言在一起,一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跟他不停的念叨,她沒想到肖言居然全部記得那些物品甚至于連她自己都記不全,這個涼薄的男人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卻是將她說的話一字不差的牢牢記在腦海里。
輕咬著下唇閉上眼楮後重新睜開,手擰著門把扭開慢慢走進去,臥室內一片昏暗,突然房門被關上,黑暗中喬沐被一雙手環抱住,那熟悉的氣息一度令喬沐差點再次情緒崩潰,這個人就是她的愛人啊!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也許是太久沒在醫院工作,肖言以往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消失了只剩下他清冽的氣味和溫暖的體溫,黑暗中她感受到肖言的頭擱在自己肩上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低沉的聲音自耳邊直擊心髒,她听到他說「傻丫頭,哭什麼」
喬沐哽咽的開口「你不是說有事不回來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事實上他在大年初一的時候就已經趕回來了,是想著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不想去打擾她,可又克制不了對她的思念偷偷的去看過她,他記得初一那天他在小區等了一天也沒見過她人直到晚上也沒看見亮燈,清俊的臉龐難掩失落,他就在小區里足足過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才看到喬沐一個人拎著行李箱孤零零神色失落的回了家,強忍住跑的沖動,肖言一直在後面看著喬沐回家關上門後才轉身離開。
一邊僥幸喬沐沒有發現自己一邊又有些失落和擔憂,這個傻丫頭連後面跟著人都察覺不到,神經大條的令他根本放心不下。
「是不是想我了?」肖言在喬沐耳邊輕輕呢喃,不動彈也不開燈,相擁在黑暗中。
喬沐低低的嗯了一聲還配合的點點頭,雖然她現在看不清肖言的神色,但是她想此刻的肖言必定是笑著的,眉目溫柔那雙眼眸肯定也是笑意彌漫流光溢彩,令人無法抗拒一不就會被那雙眼眸攝取心神。
許久之後,肖言才放開了喬沐,鄒然間失去了溫暖的喬沐還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拉著他的手緊張的問「你要去哪?」
「別怕,我不離開,乖乖站在這里別動。」肖言將喬沐的手拉下後就走開,喬沐站在原地黑暗中她看不清肖言的位置,只能抱著滿腔疑惑乖乖等在原地。
倏爾零散的燈光開始亮起,喬沐回頭看見床上散落的玫瑰花瓣被擺成了愛心的形狀,中間還擺放著一個小的首飾盒,喬沐的眼神再看到那個盒子以後,心髒開始不受控制的擂鼓一個想法漸漸成型清晰的印刻在腦海里。
耳邊傳來她的聲音,喬沐猛然抬頭看著床頭的牆壁上,那是用投影儀投射出來的影像,全部都是她,一張張一幕幕一句句話全部都是她一個人,這些圖片的數量多到令喬沐訝然,她不知道肖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自己的照片,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肖言在一起的這短短一段時間里,這個男人竟然為她做了那麼多,記錄下了自己的每一個表情甚至是每一句話。
燈光明滅的映射在肖言臉上,她看到那個男人溫柔如水的目光,寵溺的神色,她也看到他彎腰伸手從玫瑰花瓣里拿起那個盒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絨盒被打開,里面是象征著永恆愛情的鑽戒,那代表了一生的承諾和一世的相伴。
肖言拿起戒指緊抿唇看著喬沐的眼楮有些飄忽不定,莫名的喬沐感覺到肖言在緊張,可是現在的喬沐無法調侃肖言,更無法沒心沒肺的去欣賞沉穩理智的肖大醫生這難得的局促不安,因為她也十分緊張,甚至于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搶在肖言前面開口「別!讓我靜靜!讓我Hold一下!」喬沐抬手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幾次後才故作鎮定的看著肖言。
肖言無奈的看著喬沐,似乎這唯美煽情的氣氛被這只腦子遲鈍的兔子給破壞了,不過也得虧是這樣,他倒是不緊張了,不管怎麼樣這只兔子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思及此,肖言認真的看著喬沐的雙眸開口「喬沐,我或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在你身邊,或許我很多時候木訥的不解風情,可我在學,我會為了你去嘗試這些我從沒有接觸過甚至是以前嗤之以鼻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安定的家庭一個溫暖的港灣,你願意只牽著我的手一起攜手白頭,等到遲暮之時我依舊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肖言說著話單膝下跪手里還拿著戒指,喬沐呆愣的看著肖言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或許肖大神的情話不是那麼的動听也不是那麼的突出,可在這世界萬眾她就獨獨愛慘了這個男人,茫茫人海中唯獨他們相遇相識相愛,現如今她怎麼會放棄跟他相守的機會?
喬沐重重點了點頭,一雙眼眸波光瀲灩,肖言站起來握著她的手,戒指慢慢的套在她的手上,一如他們這一路平穩安定的走過來,戒指套上之後喬沐猛地撲進肖言懷里,整張臉埋在肖言溫暖的胸膛,彎唇一笑,肖言抬手回抱住喬沐,大手在喬沐後背輕輕拍了拍,他知道這只兔子肯定是哭了。
時光靜世安好,總算在這最美好的年華里找到了自己最愛的人,而那麼恰巧的這個人也深深愛著自己,如果說流年是一場無情的旅行,那麼她想她在這場旅行中收獲了最重要的東西、
喬沐從肖言懷里退出來,淚眼朦朧的看著那張許久不見的清俊容顏,肖言抬手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磨搓為她擦干淚痕「以後你就是肖太太了。」
喬沐點點頭,臉頰嫣紅有些嬌羞的看著肖言,果然肖太太什麼的還真是直白又粗暴,真是好羞澀呢!
喬沐低著聲音開口「阿言,我們這算不算閃婚?」
「嗯?不算.」
肖言一絲猶疑都沒有的直接回答了喬沐的問題,倒是讓喬沐怔忪了,肖言始終彎著唇看著喬沐笑意濃濃,喬沐有些疑惑的再次反問「不算嗎?可是我們在一起也沒有多久,甚至于連認識的時間都不長…」
肖言眸色幽深的看著喬沐,也罷,她怕是不記得了吧,對于你來說我是剛進入你生命的過客,可對于我來說你卻是我相識許久的熟人,我認識你真的很久了,久到你自己都無法。
瞳孔微縮,肖言慢慢俯身靠近喬沐,喬沐睜著大眼楮看著肖言的低頭一動都不敢動,唇上傳來溫潤的觸感,慢慢閉上眼楮,在這個他為自己制造的虛無幻境中跟他一起不斷沉淪,將自己毫無保留全身心的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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