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揚,撩起那美麗的秀發,裙擺在風中劃出微小的弧度,暖陽灑在冰冷的身軀上卻絲毫帶不起一絲溫暖,常常的睫毛在眼窩出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依稀可以看見眼窩處還有著淡淡的青黑,嘴唇也干裂冒起了死皮,臉色蒼白,如同黑葡萄般的眼楮此刻毫無神采,就算外面光線那麼充足也並未在她的眼眸內填上一抹光彩。
失神的站在陽台,這棟樓外的景色她盡收眼底,饒是風景美如畫,缺少了那個與她一起欣賞的人,也不過就是枯葉爛草罷了。
已經多少天了?她也記不清楚了,好像有一個多星期了吧!自從那天不歡而散,她連見到他一面都很難,這些天內她見過肖言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他回來也只是匆匆拿著東西,片刻都不停留就離開了,好像這里根本不用是他的家,而是一個酒店,一個他暫時寄居的旅館一樣。
她&}.{}也以為時間久了就不會在想念,也以為她遲早會習慣沒有他的日子,現在還會難受只是因為時間還不夠長,心髒還不夠麻木,對了,只要時間久了就好了,這些難以言說的傷痛都會被時光掩埋掉。
唇角緩緩向上彎起,勾勒出自嘲的弧度,那個微笑看起來那麼苦澀,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自我蒙騙罷了。
那個深入骨血的人,那個用刀子篆刻在心頭的人,怎麼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消失掉,緩緩抬起手,五指漸漸分開,仰起頭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白皙玉手,那溫暖的陽光那耀目的光線便從她的指縫傾泄出來,緩緩闔起手指,瞧,她多愚蠢,試圖去抓住這片暖陽,可她忘記了光是捉不住的,更是無法靠近的,最後灼傷的人只會是她自己。
原來被放棄是這麼的容易,原來被拋棄會這麼難過,她也很想像那些電視劇和小說里的女主一樣堅強,沒有了愛人她們還可以活的有滋有味、活的神采飛揚,可她做不到…她無法割舍掉刻上了肖言名字的肉,這段日子,她一直窩在家里不敢出去也不願意出去,她害怕…害怕她一旦離開這里,她和肖言就會被完全分隔開來,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她還可以欺騙自己,等一會肖言就會回家了,他還會對自己微笑,還會搶過自己手中的鍋鏟然後自己做飯,而她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溫柔的側顏,她還能看到那個人蹲在自己面前笑罵著自己笨不會照顧自己,還會在夜間從背後緊緊環抱著她讓她有安全感,她還能感受到那股溫暖,不自覺地抬起手揉搓著自己的手臂,那個曾經帶給她微笑的人、那個曾經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此刻義無反顧的拋下了自己,她還記得他離開時的背影那麼決絕,那麼冰冷。
緩緩閉上雙眼,感受到這暖陽的溫度,試圖讓它去填補她所缺少的那份溫暖,「嗡嗡」聲喚醒了沉思中的她,連忙睜開雙眼後俯身伸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再看到上跳躍著的名字時,她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失落,手中還在不斷堅持著震動,恍神中的喬沐苦澀一笑,手指在屏幕上輕滑。
將放在耳旁,輕快的聲音便從那端傳來「喂,胖子,打了你這麼多天的,您老人家終于肯接了!您現在是忙的不得了哦!打個還得先提前預約是怎麼的?你給老娘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發了多少消息!」
喬沐眼神空洞的看著那被清風撩起的薄窗紗,聲音干澀的開口回道「對不起…我最近…是挺忙的。」
听到了喬沐的聲音,那端的林麗愣了愣狐疑的開口問道「你是胖子本人嗎?居然跟我道歉?你腦子燒壞了?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怎麼聲音都听起來這麼怪異?難听的要死,不知道去喝口水潤潤喉嚨嗎?」。
「栗子,你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那被陽台花卉吸引過來的蝴蝶吸引了喬沐呆滯的目光,這個城市很少能看見蝴蝶,喬沐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向上彎起。
而林麗听到了喬沐的話後便徹底炸毛了大聲嚷嚷道「胖子!你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給你打慰問一下你,你還不領情是吧?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這段時間聯系你,你都不回,還鬧失蹤!我才不會這麼急著找你呢!管你是死是活啊!」
林麗的話令喬沐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她知道林麗是關心自己,可是…她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思去應付多余的人,她也沒有精力去承受他們給予她的關心,是!他們說的沒錯,她是個自私的人,她習慣性的會將所有最好的東西圈在自己身邊可又不珍惜,人就是犯賤的生物啊!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可…到了失去的時候再追悔莫及又有什麼用?回不去了的就是回不去,只空留她一腔執念罷了。
察覺到好友難得的靜默,林麗翼翼的試探著開口「胖子?你究竟怎麼了?有事不要悶在心里,可以跟我說說,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你們家肖醫生呢?你生病了他怎麼不管你?我現在就請假過來看你,你等著我!」
一句肖言徹底讓喬沐崩盤,她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肖言,都知道這個曾經將她捧在手心的男人,可她呢?她對肖言一無所知,除了他親口對她說的以外,她竟然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肖言的世界,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該去問誰,該讓誰告訴自己肖言最近過得好不好…
喬沐聲音哽咽「栗子,你不用過來了,好好吧!我沒事,就是累著了,我想好好休息,嗯,你不用擔心我。」
林麗蹙起娥眉冷然開口道「你真的沒事?你要是真的沒事,能這麼幾天幾夜的鬧失蹤嗎?你要是沒事,你接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喬沐!我是你的好!你要是真的傷心難過,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跟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說你蠢你還真的這麼愚蠢!麻煩得要死,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殺來你家,看看你究竟是怎樣的累!」
嘴唇微張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掛斷了,喬沐失神的盯著黑掉的屏幕看了一會後,才將重新丟在桌子上,也好,她來了也好,至少不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這冷冷清清的空屋子,至少她不用一個人在這里自怨自艾的想著那還沒來得及珍藏就逝去的回憶。
林麗來得很快,喬沐听到了門鈴聲去開門,打開門的時候她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不止是她一個,看到溫,喬沐微微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見,溫總裁。」
林麗皺著眉頭極為不爽的看著自家好友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斥責道「你搞什麼?要翻拍倩女幽魂?你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頂多演個死不瞑目的女鬼,還想著演聶小倩?做夢吧你!」
喬沐半斂下眼眸悶不吭聲,林麗看到她這副樣子就來火剛想繼續開口,胳膊便被身旁的人扯住,不悅的側目瞪著溫,而溫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看到他的動作林麗愣了愣回過頭來看著自家失魂落魄的好友,無奈的嘆氣。
溫會跟著來,只是因為林麗怒氣沖沖的跑進來說要請假,還是為了她的這個好,一時間心內極為不爽,他在這個女人心里還比不過她,郁結于心便開口道「你想請假也可以,不過前提是我得跟著你一起去,看看你是否在說謊。」
于是他便跟著林麗過來了,門一打開,他看到喬沐的時候也驚訝的了一瞬,她跟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樣子確實是相差了太遠,也不是說她有多麼的狼狽不堪或者有多麼的髒亂,她只是急速的消瘦了,原本也就不胖而現在倒是更像是個骨頭架子在撐著衣服一樣晃悠,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她,臉色蒼白嘴唇也干涸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喬沐微微側身讓他們好進屋,林麗率先走了進去,溫凝神片刻也抬腳往里走去,喬沐愣了一瞬才關上門,她在等什麼?她在期待什麼?那個人都這麼久沒有回來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回來呢?
林麗和溫坐在沙發上,林麗始終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削瘦的身影獨自在那里忙碌著招呼他們,忍不住開口道「胖子,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你家男人呢?他就任由你這麼折磨你自己不管嗎?」。
在听到你家男人這四個字時,正半蹲在茶幾前將茶水端到林麗桌前的喬沐愣了愣,牽強的扯著嘴角開口道「哦,阿言啊…他出差了,這段日子都不會回來家里。」
看到喬沐的反應听到她的話,溫的黑眸里閃過了然的神色,心內的猜測漸漸被證實,看著還想開口的爆竹筒林麗,溫微微蹙眉開口道「嗯,原來是出差了,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別把自己弄得太消瘦了。」
喬沐微微側目看著那個端坐在沙發上的睿智男人,她看到了他眼楮真心的關懷和那一閃而過的了然,她知道這個老謀深算的男人猜到了她會變成這個模樣是因為什麼,微微扯起唇角朝他微微頷首,她感謝他給了她最基本的自尊,也感謝他此刻的隱瞞讓她的驕傲得以成全。
回過頭看著林麗,真心的微笑,她是真的為自己的好高興,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男人,曾經她也有,她也找到了那個只會將她放在心上的人,可是…現在她只希望栗子不要跟自己一樣任性揮霍,最後終于造成了不可以挽回的局面。
林麗不滿的怒瞪著溫,對他打斷自己的話十分的不滿,開口說道「溫!你怎麼這麼煩人!為什麼老是打斷我說的話?早知道,就不讓你這個跟屁蟲跟過來了,老是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哦?林秘書倒是膽子肥了,膽量見長啊!現在都敢當面頂撞你的上司了,以後是不是還敢去頂撞客戶啊?這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又不想要了?」溫微眯著眼危險的看著在那咋咋咧咧滿口胡說八道不安分的林麗譏諷的開口說道。
一听到獎金和工資,原本還張牙舞爪的林麗瞬間偃旗息鼓安靜的坐好,扯著嘴角干巴巴的笑了兩聲後,便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湊到唇前輕輕吹了吹後,輕輕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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