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段日子以來,肖言睡的最為深沉的一次,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如此平靜安穩的睡眠,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為奢侈的願望,可現在就像是上帝听到了他的心願,為他施法實現,令他進入安然夢鄉。
喬沐被肖言圈在懷內沉沉睡去,夜色涼薄漫天星辰,明月的光輝令星星變成螢火之光,皎潔明亮的月光撒落大地,照亮了幽暗的黑夜,一絲月光調皮的從露台跳進來圈出一小片光亮投在地上,而窗外柔和的月色也透過玻璃投射進來,照亮了原本黑暗的房間。
睫毛微顫,被男人緊緊抱在懷中的人雙眼緩緩睜開,一雙大眼猶如黑寶石般瑩潤亮澤,稍微掙了掙試圖從男人懷中挪出來,奈何男人的鐵臂箍得太緊她無法挪動,又不敢劇烈掙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吵醒正在熟睡中的男人。
因保持一個動作太久,血液不流通而導致被壓著的一面極其難受,她都感覺那一邊似乎是被麻痹了,稍稍仰頭看見男人正睡得香甜,看到他眼窩下淡淡的青黑,他眉宇之間透露出來的疲憊之色,令她不忍叫醒好不容易酣睡入夢的肖言,只能壓抑著難受默默忍耐。
悄悄的小幅度調整了一下姿勢,而那只大手卻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掙扎,只見原本睡熟的男人輕蹙了下眉毛,而喬沐明顯感覺到肖言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力道,將她往他懷中拉去,也許是喬沐的不再動彈,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珍貴的東西被自己牢牢禁錮住了,原本蹙著眉的男人此刻眉目已經舒展,而平日里那雙清冷的眼眸始終沒有睜開。
慢慢呼出了一口熱氣,喬沐仰頭看著熟睡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想到剛剛肖言無意識的動作,喬沐眼眸內的笑意滿滿,忍不住柔聲開口嘟囔道「睡著了還這麼警醒,真是個霸道的男人,大男子主義!」
這應該是她看到肖言這段時間以來,他睡的最安穩的一次了吧,目光觸及到那**的肌膚,回想起之前她和肖言的恩愛纏綿、共赴巫山雲雨,喬沐感覺臉頰發燙,半闔著眼眸不敢再抬頭看肖言,盡管他已經入睡,慢慢的將手抽離,抬手撫著自己發熱的臉頰。
她和肖言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饒是已經經歷了多次,她還是無法適應這種事情,事後她也無法平靜面對肖言,剛開始的時候,自家肖大神也是很純情的,事畢,他們都不怎麼敢看著對方,可是男人畢竟是男人,自家肖大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臉皮變得越來越厚,甚至于有時候還會跟她開玩笑,她也嘗試過比他更沒節操,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她就是斗不過肖言,每一次都是她被逗得面頰緋紅,只想快點逃走。
素手虛虛搭在肖言腰身上,頭往肖言懷中鑽了鑽,在胡思亂想中,神思越來越混亂,眼皮也越來越沉,最終還是熬不過席卷而來的濃濃睡意,再一次闔上了眼眸沉沉睡去,兩人以極其依賴對方的親密相擁姿勢環抱著睡去。
這一次喬沐一覺便睡到了天亮,迷迷瞪瞪的坐起來揉眼楮,看到自己的身側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微微愣了愣神,爾後便裹著被子翻身下床,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再一次提醒了她,昨晚經歷的事情,晃了晃腦袋,將腦子內那邊應該要打馬賽克的場景拋出腦外。
她只覺得腰酸疼不已,也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一步一步的挪到洗漱間,反鎖上門,打開了浴缸龍頭放熱水,浴室內霧氣繚繞,看上去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看著鏡子中雙眸含春、嘴唇紅腫的人,喬沐羞憤的背過身子不去看鏡子中的人。
嘩嘩的水聲令她驚醒,將被子放到了一邊,抬腳踏進浴池,緩緩坐子,當熱水環繞著她的時候,忍不住的喟嘆一聲,熱水緩解了她的酸痛,令她原本混沌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晰,身上遍布的曖昧痕跡,令喬沐羞憤不已,抬手捂住了臉頰。
在洗漱間呆了許久,任由熱水包裹著自己,直到水溫漸漸下降,慢慢變涼,喬沐才從浴池站起來穿上了浴袍之後,才開門走出洗漱間,房間內依舊空無一人,探頭看了看,沒有看到肖言的身影,喬沐才松了一口氣,習慣性的往衣櫃走去拉開衣櫃後才恍然醒悟,這不是在家,衣服…
再看到衣櫃整整齊齊掛著的衣服之後,喬沐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她家肖大神可真是個秀外慧中的好男人,她果然沒有娶錯人,瞧瞧,這多能干啊!昨天才剛到,這麼快就將衣服都放到了衣櫃掛著,一邊搖頭贊嘆一邊挑選自己要穿的衣服。
確認了房內無人、肖言不在後,喬沐才月兌下了浴袍換衣服,在穿好了上衣準備穿半身裙的時候,有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聲音特別不恰巧的響起「肖太太原來這麼開放,青天白日的就可以赤身在房間內行走換衣服了嗎?」。
喬沐手中還拿著裙子,在听到了肖言的話之後,她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動作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那個斜靠在牆邊抱著雙臂,似笑非笑看著她的男人,大眼眨了眨,隨後便听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肖言蹙了蹙眉,無可奈何的開口道「肖太太,你還準備拿著裙子尖叫多久?還是…肖太太在等著為夫來幫你穿?要是這樣的話,肖太太大可以直說,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來暗示我,我可是很樂意幫肖太太更衣的…」說著頓了頓,將喬沐從上到下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喬沐的眼楮認真的開口說道「當然,我更樂意幫肖太太寬衣。」
肖言話音剛落,便見一個白色物體朝自己飛來,往旁邊挪了一步,那白色物體便這樣毫無心理準備的跟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而後無力的垂落在地,再看到地上躺著的枕頭時,肖言挑了挑眉戲謔的開口「肖太太,你想謀殺親夫嗎?要是我死了,肖太太你可就沒有人幫你寬衣了,嗯?」
「肖言!你給我滾!」喬沐惱羞成怒的大叫,並隨手抄起另一個枕頭朝著肖言所站的地方重重的扔。
肖言輕笑一聲,看到喬沐炸毛的樣子,也知道他現在必須得出去了,雖然看自家妻子換衣服也不失為人生一大樂趣,但,逗得太狠逼的太急了,這只平日里看似溫順無害的兔子也會狠狠的咬他一口反擊,要是把她逼得不願意再搭理自己,那他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神色微斂,深深的看了喬沐一眼,才轉身出門,喬沐在原地被氣得發瘋,憤恨不滿的看著肖言步履輕松的往外走,這都什麼人啊!進房門之前都不知道敲門的嗎?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一大早的就嚇得她魂飛魄散,整個人都不好了…
連忙套上長裙,準備出去之前又想到剛剛的尷尬,喬沐坐在床上囧囧有神的看著已經被她關好緊閉著的衣櫃發呆,縱然是夫妻,她也沒在肖言面前換過衣服,她都是躲進洗漱間換要不就是跑去客房換,這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這麼被肖大神看光了…她此刻只想靜靜,想去天台思考思考人生。
羞憤佔據了她的大腦,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更不想出去看到那只狐狸的臉,要是他在說些不正經的調侃話,她怕她的心髒受不了,萬一腦出血、心肌梗塞什麼的,那她可就一命嗚呼魂歸西天了!晃了晃頭,打了個冷顫,咦~她才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她連媽媽都還沒當怎麼能就這麼死掉呢!
恰巧肚子就那麼不合時宜的「咕咕」的叫起來,喬沐嘴角抽搐了一下,抬手捂著肚子「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剛決定要呆在這間房里老死,你可倒好!立馬就跟我唱起了反調!叫什麼叫!叫了也不給你吃,你趕緊給我閉嘴!別老是拖我後腿!」
「它叫是因為它餓了,肖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了?我之前是不是就已經告誡過你,不允許你在虐待你的胃了?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肖太太說話就跟風一樣,吹過就走了?嗯?」肖言冷睨著眼靜靜的看著坐在床邊自言自語的喬沐。
喬沐側頭看著肖言神情復雜,臉色就好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看,憋了又憋才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肖大神,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你什麼時候又進來了?你還是個人嗎??走路無聲無息的,我莫不是運氣這麼好嫁了個鬼,來了次流行的冥婚吧?」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想必也是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其實…你說的都是對的,我的確不是人類,我是積聚了多年的怨氣和恨意導致不能投胎再世為人,所以這麼多年來,我才一直徘徊在人世間,直到我遇見了你,你就是我結束這無盡黑暗的救贖,只要…吃了你,我就能夠重新去投胎了。」
肖言平靜的瞟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陰森森的開口搭茬,一邊說著一邊往床邊走,直到走到喬沐面前才停下來,俯子將喬沐圈在自己懷內正視著她的眼楮。
「啊!好恐怖!怎麼辦!不要吃我!我的肉一點都不好吃,不對!我沒有肉了全是骨頭特別咯人,真的!我要去找個道士來收了你,你有指定的人選嗎?法海怎麼樣?」喬沐瞪圓了眼楮驚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肖言開口說道。
肖言刮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冷凝著聲音開口道「至于這麼夸張,叫這麼大聲?好玩嗎?」。
聞言,喬沐才收斂起臉上那做作的表情,平靜的看著肖言「為了配合你啊!看我多善解人意!你娶了我這麼個賢惠、秀外慧中又能勤儉持家的妻子,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是你祖上燒高香才求得我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子,明知道很無聊也很幼稚,但我依然如此不計較的配合你,為的不就是讓你開心嘛!」
「哦?如此說來,我還得謝謝肖太太你了?要不是你紆尊降貴的來配合我,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肖某真是三生有幸才娶了你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回來,還得謝謝肖太太你不嫌棄我幼稚,放下你高貴的架子來配合我這無聊的逗樂了。」肖言似笑非笑的看著喬沐嘲諷的開口說道。
本書首發于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