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伸手將馮落璃的手握住,「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源賀和陸麗都會留在京師。」
馮落璃點點頭,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乙渾呢?隨駕還是留在京師?」
「就知道你會擔心這個,放心吧!乙渾隨駕!」拓跋浚心知馮落璃對于乙渾打探東宮一事一直耿耿于懷,這一次自然也不會讓她為此而有所懸心。
「如此便好!」
「河西原屬五弟封地之內,也毗鄰肆州,倒是四弟五弟都會和我們一起。」
馮落璃點點頭,「也好!你們兄弟多日未見,一道切磋弓馬技藝倒是不錯!」
「哦!璃兒此次還需沮渠夏娜隨行!」拓跋浚有些擔心的看著馮落璃,孩子一事沮渠夏娜下了狠手,一直以來馮落璃嘴上雖不言語,但心里卻是恨著沮渠夏娜的,而這一次還必須帶她出行。
馮落璃看著拓跋浚點點頭,「無妨!河西歷來由北涼後裔沮渠氏鎮守,此番出行也該帶上她。」
「璃兒!」拓跋浚將馮落璃攬在懷中,「我知道今生今世我都不能讓你做個策馬江湖的灑月兌人兒,但我會盡我所能讓你能夠盡享世間美景。」
這一次的河西狩獵較之以往諸多不同,常伴駕旁的武將源賀文臣陸麗都不在,除了宗室老將拓跋丕之外,其余人等都是年輕一輩。
坐在車駕之內的拓跋浚和馮落璃一路領略盛夏美景,一路輕聲交談。看起來兩人的心情很好。而沮渠夏娜則是一輛兩驅馬車跟在帝後車駕之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偶爾,拓跋浚也會興起騎馬帶上馮落璃走上一段,自然拓跋丕和乙渾都隨侍在側,以防萬一。
被關緊閉了三個月的乙渾,臉色僵僵的,看似面無表情的臉上實則處處賠著小心。生怕哪里再出了什麼差錯,那就不只是減俸祿那麼簡單了。
拓跋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也不說什麼,對乙渾的示好只做面上的笑臉相迎。心里卻還是不甚交好的。
河西原屬北涼地界。世祖武將奚眷功課祜藏之後,沮渠牧健投降,而後其子沮渠無諱和沮渠安周鎮守于此,為防有變奚眷也同樣鎮守于張掖地界。由此河西一帶數十年安穩無虞。沮渠無諱死後其子沮渠安固襲爵。
河西一帶雖地處荒漠。毗連祁連山脈。環境甚是惡劣。但降魏之後世祖之時就大力鼓勵生產、休養生息,再加之發展此地特色大力種養百合、人參、枸杞等物,此處百姓倒也安居樂業。
「璃兒。如今正是河西百合盛開之時,這個時候河西的百合羹湯最是好,潤肺養顏清香四溢。還有舉國聞名的酒泉,口感香冽酒香醉人。」拓跋浚一邊興致勃勃的給馮落璃講著河西的名吃名酒,一邊伸手指著原處纏了一條白色絲帶的山脈,「喏!那邊是祁連山脈,山頂積雪常年不化。其上生長的雪參最是名貴,據說有益壽延年之效。」
馮落璃點點頭,「祁連山,漢將霍去病常年駐守于此,多少津津樂道的戰事皆是出自此山。」
拓跋浚略顯驚訝的看著馮落璃,「想不到璃兒還對名將兵法知之甚深。」
「不過是讀了幾本傳記罷了!」馮落璃淺淺的笑著,「要說精通這些要數雲兒了,各個名將戰事他都能如數家珍,好多我都是從他那里听來了。」
「皇後娘娘此言倒是精準的緊!」拓跋丕聞言捋了捋胡子笑道︰「雲王爺自小便酷愛兵書陣法,對于名臣、猛將了如指掌,世祖在時可是常常要拿這個考他一考。」
拓跋浚也點點頭,「嗯!皇叔公最是記得!雲兒自小便愛舞槍弄棒,也喜歡弓箭騎馬,時常因為弓馬淘氣不去學堂,為此父皇沒少罰他跪抄經史。」
「哈哈!陛下好記性!」拓跋丕爽朗的笑著,想想他們幾個年少的模樣還在腦海里,轉眼間都已然是君臨天下或是安定一方了,即便是最小的王爺拓跋雲也是邊陲守將了。
這些話一旁的乙渾一句都搭不上,只好默默的騎馬適時的看看拓跋浚,較之三人的相談甚歡顯得格格不入。
「乙渾,此去河西還有多久?半日的腳力可還使得?」許是覺得乙渾無聊,拓跋浚不由得開口問道。
「哦!回稟陛下、皇後娘娘,再有半日的腳力就到河西行宮了。」乙渾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拓跋浚會問起他一般,受寵若驚急急回稟。
拓跋浚略略點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和馮落璃談笑風生,似乎方才那一問沒有發生過一般。而乙渾的心境卻是大不一樣了,只要拓跋浚還記著他,那麼他的日子就還有希望。
車駕到河西行宮之時已然是傍晚了,奚眷和一應沮渠式刺史、府官都在行宮前迎接。拓跋浚和馮落璃在前,沮渠夏娜跟在馮落璃的左後方,接受一應官員拜見。
沮渠氏在見到沮渠夏娜之後,原本緊繃的神色多少都緩和了一些。先前沮渠夏娜遭貶斥之事傳入河西之時,沮渠安固尤其的不安,雖然沮渠夏娜自由流落在外,但無論如何都要承認她是沮渠家的女兒,受寵了不一定能想到河西沮渠氏,但一旦遭受貶斥什麼的皇上必定能想到河西沮渠一族。如此奇特的聯系,卻是死死的把沮渠夏娜的命運和沮渠氏連在一起了,她的到來終究還是安了沮渠一族的心。
車駕一行安頓下來之後,已然是晚膳之時了。沮渠夏娜不安的和馮落璃、拓跋浚坐在一處用膳,心知自己的使命便是讓沮渠氏知道皇上對沮渠夏娜很好,自然對沮渠氏亦是福澤恩寬,一言一行格外的小心翼翼。
用膳之後,拓跋浚和奚眷、拓跋丕在行宮書房商議國事,隨後又宣召沮渠安固前往一直議事到深夜。馮落璃則是和沮渠夏娜略略說了幾句話,昭示帝後對沮渠氏都很恩厚之後便各自會寢殿歇息。如此也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