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落璃一邊招呼著眾人給劉靜嫻接生,一面派人前去告知拓跋新城。也算順利,不足兩個時辰,在劉嫻靜順利誕下孩子的那一刻,拓跋新城風塵僕僕而至。
劉靜嫻生下一個男嬰,得拓跋浚賜名安壽。拓跋新城喜得麟兒自然喜不自勝,待劉靜嫻更是疼愛不已。
戰事平息,邊境防線也安頓就緒,拓跋浚在陽平王府休養了一段時日之後,便啟程返京。
令人更加欣慰的時候,拓跋浚不再平城的這一段時日,拓跋弘得到了很多鍛煉,在文臣武將的幫扶之下,變的頗有決斷,儲君風範漸顯。
看著處理的井井有條的政務,听著源賀、陸麗等人對拓跋弘的多番贊賞,拓跋浚和馮落璃深感欣慰。
「父皇!母後!舟車勞頓,兒臣恭請父皇母後用膳!」拓跋弘親手從奉膳姑姑那里接過膳食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道,一本正經的樣子頗有風範。
拓跋安樂和拓跋明霞也跟著拓跋弘,小模樣嚴肅無比的幫著布置桌子上的膳食,然後很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著懂事了許多的孩子們,馮落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嗯!不錯,你們也坐下來陪父皇母後一同用膳吧!」拓跋浚更是欣慰不已,看著出落的更加穩健干練,處事更加得體的拓跋弘,不覺同馮落璃會心一笑。
「是!」拓跋弘、拓跋安樂和拓跋明霞三人這才開心的坐了下來。
馮落璃柔柔的笑著,分別夾了些各自愛吃的菜肴放到他們的碗中。柔聲道︰「父皇和母後不在的這一段時日,想來有不少人要告訴你們要知皇子、公主的身份,有進退之度了,對不對?」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點點頭,畢竟還都是不大的孩子,在最親的人面前自然少不了露出孩子的本色。
「那般也沒錯,在外人跟前是要有皇家風範的!」馮落璃伸手揉了揉年齡最小的拓跋明霞的頭,「但是和父皇、母後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必這般拘禮了!」
「母後!我…我們可以嗎?」。不過三歲的拓跋明霞試探性的看著馮落璃,然後又急忙看了兩位哥哥一眼。
「高太傅說身為皇室子嗣,肩負的是一個國家。心中不可短了尊親之禮、君臣之別。」拓跋弘很是認真的說道。「這些日子,驃騎大將軍、源賀將軍還有陸司徒都是這般教導兒臣的。」
拓跋浚伸手拍拍拓跋弘的肩膀,點點頭道︰「他們乃是我大魏的肱股之臣,所言自然不差!」說著看了看拓跋安樂、拓跋明霞最後目光落在馮落璃的身上。一圈之後復又回到拓跋弘身上。「但是弘兒。你要明白在父皇和母後面前,你們永遠都是父皇母後的好孩子,我們是一家人。悲傷要在一起、歡樂也要在一起。沒有處理國事的時候,家人之間是不需要這般拘束的。如若不然,天下人都要說帝王家無情了。」
「我不要無情!」拓跋明霞突然高聲道,然後緊張無比的拽住馮落璃的衣袖,「母後,霞兒是個好孩子!」
馮落璃伸手把拓跋明霞抱起來,拓跋浚寵溺的接過,親親拓跋明霞的小臉兒道︰「父皇知道!霞兒是這世間最好的公主,也是父皇最喜歡的孩子!」
馮落璃招呼拓跋安樂坐到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道︰「安樂!弘兒,你們都是父皇母後最好的孩子,以後若是父皇母後不在身邊一定要互相幫助,互相鼓勵,一起度過難關!」
拓跋安樂看看拓跋弘用力的點了點頭,拓跋弘也站起身來走到馮落璃和拓跋浚跟前,鄭重道︰「父皇母後放心,弘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妹妹的。」
「嗯!好了,母後問問你們,這些日子父皇、母後不在身邊,你們可想父皇母後了?」
三日不停的點頭,「想!」
「霞兒可想可想父皇、母後了!每天晚上霞兒都想的想哭呢。」拓跋明霞忽閃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很是委屈的說著。
拓跋浚心疼的捏捏拓跋明霞的鼻子,「那霞兒豈不是都睡不著了?那該怎麼辦呢?」
拓跋明霞一手摟著拓跋浚的脖子,一手摟著馮落璃的脖子,很是友愛的看著拓跋弘和拓跋安樂稚聲稚氣的說道︰「每天晚上,太子哥哥和二哥都會告訴霞兒父皇和母後一定會很快回來的。要是霞兒不乖乖睡覺,天就不會亮了,那樣就看不到父皇和母後了。然後他們還會陪著霞兒睡覺,然後霞兒就不害怕了。」
「是嗎?霞兒真乖!」拓跋浚另一只手摟著拓跋弘,馮落璃摟著拓跋安樂,一家人的頭靠在一起,甜蜜極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餓了!咱們用膳吧!」拓跋浚提議用膳,然後很是肯定的看看兩個兒子,贊許道︰「這一次你們二人的表現父皇很滿意!」
拓跋明霞做好,用還不太熟練的筷子給馮落璃夾了一塊肉,甜甜道︰「母後!你吃!」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開始用膳,就連一旁侍奉的宮女都被青萼會意悄悄退了下去,這些日子親眼目睹了太子、二皇子和公主的成長,雖然很欣慰,但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這個時候就不要打擾他們一家團聚了吧!
听著太和殿中的歡聲笑語,親手提著食盒的沮渠夏娜怎麼都抬不起腳走進去,一旁還不明所以的拓跋明月抓著她的衣角道︰「母妃,為什麼我們要站在這里?好冷!月兒要回去!」
沮渠夏娜扭頭看看拓跋明月,在看看燈火之中在拓跋浚懷中歡笑的拓跋明霞,心中五味陳雜。李芸還在的時候,拓跋安樂不過是個先天有疾不受待見的皇子罷了!拓跋明霞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公主而已。那個時候,皇上心里眼里可都是自己的女兒明月,可如今呢?因為那該死的萬安國,一切都沒有了。拓跋明月在皇上、皇後心里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獨一無二了……
入冬的風割得臉上有些疼,一雙手握的緊緊的沮渠夏娜卻是絲毫感覺不到,對身旁凍得有些瑟瑟的拓跋明月也像是沒有看到似的,只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重殿門之後燈火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