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日里,李順在衙門里辦事,並不方便見他們,且還是很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當下就讓人帶他們會自己住的小院里,順便把阿和給帶走。
荷木嬸等人見到憔悴不堪的阿和時,嚇了好大一跳。到嘴的疑問全都住了口,默默的帶著阿和回去等著李順回來。
一屋子人都沒有開口,也沒有人喊口渴餓了的話,只是坐著干等著李順。那邊李順好不容易把事情交代完後,這才匆匆的趕了回來。
想著估計他們也沒吃飯,便在路上買了幾個燒餅就匆匆回來。
「吃完再給你們說……」李順把燒餅放在桌上,對著她們說道。沒得辦法,荷木嬸等人就算再焦急,也只好先吃了一點東西。
只是心中有事,哪里還吃得下?
李順看了看眾人,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阿和︰「阿和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這件事怕不能善了!」
「順子,這,這到底出了啥事?」荷木嬸捂著心口砰砰的亂跳,只覺得那里的心快要跳了出來。
這順子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真是讓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阿丑殺了人……」阿和神情平和的說道。
「什麼?!」荷木嬸一家子人,驚的瞪大眼楮,看向阿和又看向李順︰「這,這怎麼會呢?嬸子認識她也快有一年了,她那性子怎麼會殺人呢?」
「那人該殺……」阿和磨牙,滿臉恨意。
李順見他情緒激動,忙把昨日發生的種種說了出來。眾人一听,只覺得渾身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荷木嬸猛的一拍桌子︰「還有沒有王法了?阿丑才是那受害者,憑什麼要為那畜生賠命?」
翠娟一听,眼楮紅了起來,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大栓到底是年紀大了,只是低著頭不吭聲,但緊握的拳頭無一不泄露他此刻的滿腔憤怒。
李順給自己灌了一口水,看了一眼眾人,又是一聲嘆氣︰「姐你們是不知道這死的人是誰,他可是青州知府唯一的兒子溫長安……」
「什麼?」荷木嬸等人被三爺的身份給驚住了,原以為是什麼潑皮無賴想不到竟然還是這樣身份的人。
李順自然不意外他們這般驚詫的眼神,鎮上的人也只是知曉這三爺是個有背景的人無人敢招惹,而他們一直鮮少在外面更不會知道三爺的身份。
「雖然溫知府家中妻妾成群,可唯有這一個庶子,全家都當眼珠子來疼。要什麼給什麼,便是出去惹是生非都會被溫知府壓下去……」李順看向眾人︰「溫知府原本是留在京城里有個官職的,當年若不是這溫長安在京城里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物也不會來到這青州地界!」
眾人听了,抿唇不語。
「這溫長安後來也知道自己不能招惹什麼人物,便專找那些尋常百姓家下手。出了事給筆銀子自然就沒有人說什麼了……」
「既然這樣他怎麼會出現在咱們這地方?」荷木嬸有些鬧不明白了。
「縣令大人的便是溫長安的庶姐,來過幾次便覺得這里的人更好拿捏便長期留在這里……」李順說到這里嘆口氣︰「這縣里的幾乎禍害完了,這才去了鎮上找些新鮮的……」
「難道縣老爺都不管嗎?」。
「管?怎麼管?他的岳丈可是青州知府,能管什麼?自己都要看著岳丈的臉色過日子,他豈能管?更何況這溫長安可是溫家唯一的兒子,溫知府的命根子……」
「這麼,這麼說來,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听完自家弟弟的描述,荷木嬸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殺了不能殺的人,阿丑豈能還有活路啊?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柱子叔深深嘆息一聲。
「有,不過即便此事成了活罪難逃……」李順看向阿和︰「你可願意?」
「願意……」阿和毫不猶豫的點頭。
只要阿丑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順子你有辦法?」荷木嬸一臉希冀的看向李順。
李順點點頭︰「這辦法只能險中求勝,且速度要快!」
「快說快說,是不是劫獄?」大栓眼楮一亮,月兌口而出。李順啪的一掌怕了他後腦勺一記︰「劫獄你也敢亂說……」
大栓被打的有些懵,只能委屈的看著李順。那不是劫獄還能是什麼?
「大姐現如今得趕在溫知府下令斬殺阿丑之前,求得那些苦主出來狀告溫長安……」
「這能行嗎?」。荷木嬸想了一下,有些猶豫︰「若是那些人願意說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現在溫長安一死,那些爪牙的日子自然不會好過!只要暗中抓住那些爪牙然後把此事告訴那些苦主,自然會有人願意擊鼓狀告!」李順說到這里,神情認真的看向荷木嬸︰「以前他們不說並非是因為收下銀子忍氣吞聲,而是那些爪牙會經常上門恐嚇。如今這些人都被抓起來,溫長安又死了,你說……」
「自然會有人狀告……」荷木嬸一拍大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些年來因為溫長安而死的人不少,此次是個契機。只要得百姓聯名求赦,那溫知府縱然為子報仇心切也要顧全名聲……」
「好,既然順子你這般說就一定是有道理的!大姐馬上回去把全村的人都喊上,定要為阿丑奪回一線生機。」
「事不宜遲,大姐還是快點回去做準備,牢房里我已經關照過了,阿丑不會有事!」李順說完起身︰「現在咱們分頭行動!」
「嗯……」荷木嬸重重點頭。
李順走後,荷木嬸幾人忙匆匆回去。荷木嬸準備回村里喊人,自己幾個孩子留下來,給了他們一些銀錢讓她們把此事告訴那些乞丐讓她們宣揚出去。
至于柱子叔和阿和則是去抓那幾個潑皮無賴。如今時間緊迫,眾人皆是神情嚴肅,每個人都在為阿丑的存活爭取一線生機。
荷木嬸回到村里,直接找來村長把阿丑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村長和村長大驚失色,料想不到阿丑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來。
「村長,如今能救阿丑的就是咱們了!」荷木嬸哀求的看向村長。
村長有些遲疑,青州知府那麼大的官可不是咱們能夠招惹的。更何況當初先祖就是為了避免外面的禍事才選擇在這里與世無爭,如今真要為了一個外人連村里人的性命都不顧嗎?
「柱子家的,你應該知曉咱們的村規是什麼!」村長模著胡子,一臉的為難︰「承蒙阿丑的點子咱們村現在家家戶戶生活都好了,可村規就是村規咱們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去破例是不是?」
「村長,若是咱們都不幫忙阿丑可就沒有活路了啊……」
「柱子家的,你可有想過那對方是什麼人?可是青州知府啊,咱們若是這次跟當官的杠上豈不連累了全村的村民?」村長嘆氣一聲︰「不是你叔沒有良心,他不能拿全村人的性命去賭一個外人的命是不是?」
「可……」
「別說了,咱們不是那般無情之人可也不能破例!對于你們想救阿丑咱們就睜只眼閉只眼,但若是禍事來臨還請你們守口如瓶莫要把村里的人都連累了進來……」村長說這話的時候,眼楮犀利的看向荷木嬸。
荷木嬸動動唇,沒開口。
村長見此,也是嘆口氣然後去房間里拿出一個布包塞給荷木嬸的手中︰「這里是十兩銀子你拿著出打點或者給阿丑買點吃的什麼的都隨你,咱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荷木嬸只覺得手中的銀子十分的燙手,但沒有拒絕,收下銀子後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家中收拾一番。
臨走時,去看了一眼阿和他們的新房。看著眼前嶄新的房子,荷木嬸雙目泛紅,這都快要成親的人啊竟然會遇上這種事來,但願阿和莫要崩潰。
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荷木嬸便趕著去鎮上了。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必須要快點為阿丑求得活命的機會。
到了鎮上,荷木嬸忙用銀子打點人家尋了幾處苦主的家中,到了那里自然是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些戶人家都是因為三爺家中娘子死了的,有的是新嫁小白白沒了命,有的還留下稚子,家中長輩受不了打擊一並去了的。
若不是為了岌岌可危的家,他們早就去把三爺給殺了。
如今听說那三爺被一個小娘子給殺了,且極有可能會被處斬頓時坐不住了。
大仇得報,那些爪牙一抓,他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最後大家都得以保證會去縣衙擊鼓鳴冤,定要狀告三爺。
荷木嬸連連感謝這些戶人家,緊接著又去下一家。
只是小半天,整個鎮上都知道了昨天三爺手下抓走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是個性子剛烈的人,反抗之中失手把三爺給殺了,如今正關在縣里大牢里。
這一下,整個鎮上都沸騰了。那些戶家中有女兒的紛紛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總算有人收了這畜生。
隨後又有人覺得那三爺死不足惜,但是那小娘子有什麼錯?人被抓走,還差點被三爺糟蹋不過是反抗,不能賠了性命。
當下眾人齊齊聚集在廣場,在萬民書上每個人在自己的名字上暗下一個血指紋,奏請縣官開恩。
這邊鎮上熱鬧著,縣里也不平靜。有人打听到溫長安死了,很多人直接跑出來放鞭炮。那些被糟蹋人家的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感謝蒼天有眼收了這畜生。
「這樣的女子不能殺,不能殺……」眾人請願來到縣衙門口呼聲震天,驚的那些衙差怎麼驅趕都沒有。
在後院安撫自家的宋慶天一听外面有好多百姓請願饒恕那殺人犯一命,倒是一驚,暗想原來妻弟所為已經到天怒人怨了。
「混賬,下賤的玩意也敢跑到縣衙門前鬧事?我弟弟死的那麼慘,豈能放過那該死的jian人!」溫一听,猛的拍了一記桌面,咬牙切齒,對百姓請命這件事充滿恨意。
「,長安之前做的那些事只怕兜不住了……」宋慶天皺眉看向縣官︰「難道你為了一個死去的弟弟連本官的前程都不顧了嗎?」。
溫一听冷哼一聲,上下看了一眼宋慶天很是輕蔑︰「現在在本的面前擺起官架子是不是?也不知當初是誰為了自己的前程不要臉皮的勾搭本,不然你以為我會看中你這麼一個窮酸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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