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阮如笙模了模及肩的長發,聲音如蚊。
林輕語輕笑一聲,一邊擦拭著她的頭發,一邊嘲笑道︰「這下可死心了?」
「死心了。」阮如笙敷衍的說道。
阮如笙日常課程排得很滿,前世里她花了很多時間在詩書和畫畫上,疏忽了琴、棋、女紅。
今生她決定補回來,這樣一來方岩就來的次數少了。
阮如笙派人每天去白石橋下的李間,看是否有人來告信。
「每天都學?」
老太太听到下人的匯報,有些不相信。
「是的老太太,五姑娘最近可老實了,整天都在樂器房里待著跟樂器師父學簫、磬、鼓、瑟、箏、鈸、鐘,我看她是準備十項全能。」
阮母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譏笑道︰「半罐水響叮當,最後一個都不精。」
*
說到這個,她好久沒有听如和如玉彈琴了,于是差了丫鬟去叫大姑娘和二姑娘準備一下
「你們在這里干什麼?」
阮永定正要進祠堂,忽見兩名小廝鬼鬼祟祟的躲在牆角後面,立刻吼了他們出來。
兩名小廝唯唯諾諾的挪出腳步,低著頭不敢說話。
「還不快說!」
阮永定聲音帶了怒氣。
祠堂在安平侯府的左上廊上,沒事的時候是沒有人看守的,這兩個小廝出現在這里,他怎能不生氣。
兩名小廝你擠我,我擠你,誰也不敢先說話。
阮永定走看著他們,面色威嚴︰「不說是不是!」
兩名小廝吞吞吐吐半天,這才躬身老實交待︰「是五小姐叫我們每天來這里守著的。」
阮永定皺眉,眼神如刀︰「叫你們守在這里干什麼?」
「說是老爺您來的話,就去告訴她一聲。」
阮永定樂了,這孩子。
然後揮手對他們說道︰「你們走吧,不要告訴她我來了。」
兩名小廝面面相覷,一個說要,一個說不要,他們該听誰的?
「這還用猶豫?」阮永定冷視著他們。
兩個小廝拔腿就跑了出去。
阮永定看著他們的背影冷哼一聲,隨後獨自一人進了祠堂。
阮家祠堂分前、中、後堂,左右兩側有廂房,前園後池,榕竹雙映,桂菊爭輝。
前堂面闊頭門為歇山頂式蓮花托斗拱,四柱和兩邊底梁均為礪石所造,橫梁雕有瑞獸、花草等紋飾。
盤踞在後座祖堂屋頂上有兩對瓷質金麒麟,栩栩如生,大有獸依玉宇騰雲起,祠立珠璣矗天高之勢。
進入後座祖屋後,里面便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先祖牌碑,依大小,老幼順序而來。
中間就是阮家先祖傳下來的杯型的神印,散發出柔和的光亮,底座用紫檀木雕刻而成,
阮永定看著那珠神印神情掙扎。
本來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無奈小女兒的一句話成了他的魔靨。
他伸出手,想要將它拿出來。
每次正要拿到的時候,總是要打退堂鼓。
萬一真的沒有用萬一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那且不是得不償失。
「哎!」
最終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暫時再想一想其他的辦法。
阮永定雖然要那兩名小廝不要告訴五小姐他來祠堂的事,但是那兩名小廝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去告訴阮如笙他們回來了。
阮如笙一听他們回來了,雖然沒有明說老爺去了祠堂,但是他們回來了不就在提醒她他們被老爺趕出來了嗎?
阮如笙立刻從琴房里出來,飛奔向祠堂。
「爹——」
阮永定剛出了前堂的門,就听見阮如笙喊他。
他繃著臉,沒有理她。
阮如笙氣喘吁吁的跑,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爹——你沒動神印吧!」
眼神四處搜尋他身上,手上是否有神印的影子。
阮永定沒好氣的說道︰「就依你所言了。」
阮如笙滿頭大汗,听了爹這句話不由地笑了起來
回來路過扶雲院時听見林輕語在里面罵罵咧咧。
「這些個懶婆子,我不親自去看一趟還真給我撂在那不管了不管也罷了,還在老太太面前倒打我一把說我沒吩咐人打掃!真是氣死我了!」
「一個兩個皮厚,說她們了還跟我急,老太太當著那麼多人說我管教無方,我听見不急嗎?」。
阮如笙心里一驚,忙進了屋去。
丫鬟見她來了忙打簾子︰「五姑娘。」
阮如笙進屋,林輕語坐在床邊不停搖著扇子扇風,可見氣得不輕,一旁是王媽媽。
林輕語見她來了,看了一眼,神情倒是緩了不少。
「你不是學琴去了?學完了?」她收斂起情緒,恢復如常,對阮如笙招了招手。
阮如笙乖巧的走。
「娘——」她對林輕語喊道︰「你嘮叨什麼呢?我在外面全听見了,你就不怕別人听見。」
林輕語切了一聲,整了整儀容,說道︰「也沒事,就是你祖母當著下人的面說我,我心里一時不痛快。」
「是為了東北角上的那塊地嗎?」。她回憶道。
東北角上那塊地方土壤肥夭,適合種植各種各樣的植被。
可是同樣的,也愛長雜草。
原來老太太特別喜歡在夏天的時候去那塊地方乘涼。
所以下人們打掃那塊地方打掃的特別勤快。
自從前兩年老太太逐漸將手里的權力放給林輕語以後,她就不愛到那塊地方了。
說實話那地方偏,鮮有人跡,除了花草樹木,就是花草樹木。
那里有個涼亭子,和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要將凝翠湖繞一大圈才能。
按理應該是個乘涼的好地方,可是自從老太太不去那里以後,就很少有人去那里了。
林輕語更是少去,她本不喜歡那些陰陰暗暗的地方。
誰知老太太今天突然想起來去那听阮如和阮如玉彈琴,眾人忙得人仰馬翻,可還是來不及打掃干淨了。
老太太一去那一瞧鵝卵石兩邊野草叢生,亭子里也到處都是灰塵,舊敗,就像進了一座死院。
老太太立馬就怒火攻心,當場就罵起了負責打掃的丫鬟婆子。
婆子卻說大沒讓人收拾,話傳到林輕語耳朵里時沒氣得夠嗆。
王媽媽把事情對阮如笙稍微解釋了一下,嘆道︰「那地方的確吩咐了往常打掃的幾個粗使婆子照例打掃,也督促過,只是錯在沒去看看,那些個沒臉的,只知道打掃主子常去的地,不常去的,就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