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的夢做了多長,因為來來往往就只那麼幾個情景,我甚至都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一場夢,還是半夢半醒之間的幻覺,反正我是被那一群骷髏頭給生生嚇醒的。
來後的第一感覺還是疼,還是想移動身體四肢,但還是動不了。不過頭腦倒是完全清醒了,之前發生種種又重新涌上心頭,陳維東等人讓我恨得將牙齒咬得緊緊的。這些人現實中欺負我也就罷了,就連睡夢中也要來嚇我,話說你們一個個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不過想起蔡老師,想起楚芸和徐蔓,還有那第一個觸踫我**的悠悠,又讓我的內心涌起一絲莫名的溫暖……
「醒了醒了,張世明醒了!」
「真的醒了!快,快打電話給蔡老師!」
「不對,應該先去叫醫生。」
「你打電話,我去叫醫生。」
 耳朵里傳來兩個人的聲音。我側頭看去,見陳億波在拿著手機翻弄著,而木代的背影則正向門外跑去。
陳億波打電話給蔡老師告知我已經醒的時候,聲音里是帶著激動和興奮的,這讓我感覺頗為意外,因為宿舍里除了木代和田小龍外,我覺得其他人好像都有點排斥我,就算是後來有煙大家抽的一幕拉近了我們的關系,但我仍有這種感覺。現在看見陳億波如此,我不禁感到有些愧意。
最先來到身邊的是那個劉醫生,我見到他後輕輕叫了聲「劉叔叔」,但不等他回答卻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因為我的嗓子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的聲音了。劉醫生用手示意我別動後才開口道︰「張世明,你先別說話!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點頭或搖頭就行。」
見我點了點頭,劉醫生問我︰「你想不想喝水?」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起我才覺得嘴里干得都快著火了,嘴唇更是沒一點濕潤的感覺,連忙點了點頭。滿以為他會給我水喝的,誰知他卻接著問道︰「肚子餓不餓?」
我又連忙點頭,因為听了他的話後,我才口干算不了什麼,肚子可是餓得都感覺有些頭暈了。
不過這還沒完,劉醫生再接著問道︰「身上還疼不疼?」
我懷疑這劉醫生是神仙,他沒提的時候,我那些感覺已經被心里面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忘記了,但他提起一樣,我就感覺到一樣。此時他問我疼不疼時,我立即就感覺到前胸後背、還有四肢後腦都疼得發慌。
見我又點了點頭後,劉醫生還沒停歇的樣子,開口再問︰「是不是火辣辣的疼?」
終于沒被他說中了,我身上雖然疼,但跟睡著前那種頭腦昏沉、全身火辣的疼確實不一樣,準確地說其實已經減輕了許多,至少沒有了那一股燒灼的感覺。
我搖了搖頭後,劉醫生好像長長地喘了口氣,笑吟吟地說了句︰「畢竟是青春期孩子,身體底子也還不錯。要是像我這把年紀的人受了這個傷的話,別說三天,就算是十天半月恐怕也恢復不到這個狀況。」
我也不再乎他嘴里講些什麼,我現在只想請他放開我,然後讓我痛飲一大桶水後再大吃一盆米飯。而且我的這願望好像馬上就要實現了,因為劉醫生感嘆完後向站在我身邊的木代和陳億波吩咐︰「把他的手松開!」
木代和陳億波一左一右地解開了將我的手固定在鐵床沿的布帶時,我沒有向他們說感謝的話。木代是幫我嚇退對手的,而陳億波,就憑他剛才那激動的神情,我也當他是自己了!之間如果說感謝的話,其實反而是很見外的。
見我不等兩人攙扶便自己一頭撐了坐起,劉醫生更加高興了,連忙阻止道︰「你坐著別動,我去給你配些水來。」
木代和陳億波站在床的兩側不說話,陳億波微笑地看著我,木代卻冷著張臉。我本來想掀開蓋在腳上的被子,自己解開固定我腳的布帶,但才動得一下,森代便陰著臉說道︰「別動!醫生叫你別動。你要再動的話我又把你的手也捆起來啦。」
不動就不動吧,反正醒來後我還是很高興的,至少我沒被打死,听劉醫生的口氣還沒什麼大礙。
終于等到劉醫生進來,但看著他手上那個小小的水杯時,我不禁心里責怪他太過小氣,我這都渴成啥樣了,他才只給我喝那麼點水嗎?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快,劉醫生笑著把水杯遞了,嘴里說道︰「你昏迷的時間太長,月復中腸胃里已經沒有了東西,所以只能先喝一點點這葡萄糖能量水,讓腸胃適應半小時後再喝點清水。我已經跟你們蔡老師說過了,讓她帶一些粥之類的流食,到時你也可以吃一小碗左右了。」
我接過水一口喝光後,感覺嘴里和嗓門好過了許多,于是扯著稍微能發出點聲的嗓子問道︰「現在幾點了?」劉醫生抬手看了看表後回道︰「現在是四點多!」
我笑道︰「那也不算長,幾個小時而已!」
劉醫生听後卻「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才對我道︰「幾個小時?你昏迷了三天多了,對你來說,現在是三天後的四點多。」
我怔住了,有些不相信地看木代,見他仍是冷著個臉,又連忙看向陳億波,他笑著回應了句︰「我今天是第一天輪到來醫院招呼你!」
我有些發懵,想不到自己這一睡竟睡了三天多,怎麼我感覺就像幾分鐘的樣子呢!看來自己的傷並不是想象中那麼輕松。
「好了,腳也可以解開了,試著自己慢慢下床走兩步,看看頭暈不暈。等蔡老師送東西來吃一點後,我再安排檢查的事。」劉醫生交待了一句後,轉身離開了。
既然雙手已經自由,解開腳的事也不用勞煩兩位,我一把掀開被子,卻還沒動便又趕緊拉好。也不知誰出的主意,我的下半身竟然什麼都沒穿,不,應該是只穿著個紙尿褲,就像嬰兒那種一樣。先前只顧著回答劉醫生和等喝的吃的,我都沒注意自己下半身的這個情況。
「听說你昏迷的時候一直亂動,影響治療,所以才把你的手腳固定起來,昏迷中也不自覺,屎尿都往褲襠里弄,所以蔡老師才去給你買了這個成年人用的紙尿褲。」陳億波見狀後對我解釋了一番,木代卻哼了一聲道︰「都被小姑娘無數次地踫過了,還在我兩個大老爺面前害什麼羞!」
我重新將被子掀開,一邊把腳解開一邊糾正木代︰「什麼叫被小姑娘無數次踫過?我就那天被楚芸她們三人凌辱的時候踫過而已!」
「得了吧!」木代忽然笑了,抱著手走解著我另一腳上的布袋說道︰「你昏迷這幾天呀,凌辱你的三個美女沒少來照顧你,換尿布、擦身體、按摩,她們什麼沒干?難道踫你的還少了?就連我們那班主任蔡老師,也親自拿那個什麼冰袋給你冰小幾幾呢!哈哈哈……」
听著木代和陳億波的笑聲,我可是窘到了極點,我相信木代說的是真的,因為在夢中時,我好像曾感覺自己怕蛋蛋傳來過冰冰的感覺。
雙腳也自由後,我在木代和陳億波的攙扶下試著下了床。還好,除了有些扯著身子疼和不能邁大步子外,雙腳還是比較听使喚的。
單獨走得兩步後,我感覺有點想小解,但穿著那紙尿褲又有些不舒服,所以便彎下腰一邊將其撕開一邊問兩個︰「給我帶褲子來沒!」
好不容易解開以後,見木代和陳億波都沒回答,我有些奇怪地抬起頭正要繼續詢問,但站直後卻呆在了那里,隨後又慌亂地用準備扔垃圾桶的紙尿褲一把蒙住下面。因為我蔡老師已經走進病房,而在她身後還跟著進來了幾個人,除了田小龍、秦立外,還有楚芸、徐蔓和那個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