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不是我挨過的拳腳中力量最大的一腳,但絕對是迄今為止我受過最難受的一腳!以前挨過的踢打不少,但那些拳腳再狠,也只是讓我疼,而程浩浩的這一腳,卻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悶,悶得讓我到少有那麼幾秒鐘都沒有喘過氣,他明明踩的是我的胸口,卻讓我的大腦都為之窒了一下,連那叫喊聲都沒能發出。
程浩浩已經徹底瘋了,又是一聲大叫︰「你媽的,你還敢不回答老子!我告訴你,你要再敢去泡她,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光說還不算,他的腳再一次抬了起來,不過這次沒用踩了,而是大力向我的肋骨處踢來。
還好他的吼叫徹底把我給叫清醒了,在他腳離開我身的時候,便不顧一切就地一滾,避開了他那一腳猛踢。與此同時,原本護著田小龍的趙敬沖了過來,與程浩浩扭打在了一起。
我揉了一下胸口後才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兄弟們,都被打散了四處逃竄。還好阿才好像很給力,已經放翻了好幾個圍攻他的人,而且他不知何時搶了兩根鋼管在手,逼得那些空手的對手直接不敢近身,就算手上還有家伙的也不再佔有優勢了,最重要的是他還重新吸引了那些本想追逐我兄弟的學生過來,這好像也是我得以順利起身的原因。
田小龍這邊在趙敬離開後,王豪東及時補了上去,正與兩個手持鋼管的學生對峙。那兩人應該是知道王豪東的厲害,即使知道他才出院不久,也沒有勇氣上前拼斗。
趙敬跟程浩浩的相斗卻又是另一番光景,兩人居然沒有你一拳我一腳地打斗,而是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趙敬躬身攔腰抱著程浩浩,而程浩浩右手反在身後抓著趙敬的頭發、左手則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趙敬的後背。
我知道如此下去,趙敬遲早都要吃虧,便大聲叫道︰「趙敬,捏他蛋蛋,捏他蛋蛋……」
不是我流氓,這招是孫天教我的,在向我講到格斗技巧的時候,孫天的與最初點化我的李教官見解略同,都告訴我人身上最脆弱的幾個地方,其中還專門就如何攻擊對手這幾處進行了詳細的講解,在說到蛋蛋的時候,他曾與我演示過,當時的情景和現在趙敬與程浩浩的差不多。如果趙敬此時按我說的去做,不說當場弄翻程浩浩,但要月兌離挨打的局面決不是問題。
可惜現場太混亂,加上人在打架的時候全身都是高度緊張的緣故,趙敬好像沒有听見,仍舊一邊嚎叫著一邊把程浩浩用力向後推。不得已,我只有再振作精神,準備沖上前去幫趙敬一把。
「張老表,讓我來!」
我撫著胸口才走得兩步,大門口便傳來一聲喊,我回頭看去,喝住我的人正是拄著拐杖一跳一跳的木代,他的手上除了拐杖,還多了他的戶撒刀。剛才我觀察現場的時候唯獨不見這景頗老表,還以為是陳路把他給扶回宿舍躲避了,卻原來是回去拿家伙了。
還不待我回話,王豪東上前一步,一把搶過木代手中的長刀,嘴里叫了一聲︰「還是讓我來吧!」
那兩個原來與王豪東對峙的學生,見王豪東接去接刀的時候本來揮起棍想打田小龍的,但王豪東轉身後虛晃一刀,直接將兩人嚇得轉身就跑。
王豪東沒有停,雖然動作不像以往那麼敏捷,但仍舊接著向前沖,不過不是追那兩個逃走的學生,而是沖向了程浩浩。
程浩浩也注意到了王豪東的動靜,但苦于被趙敬緊抱著月兌不了身,干脆放開雙手大叫道︰「來,朝這里砍!」說著還將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比。
趙敬不知身後情況,頭上感覺一松後便猛地發力,將正叫喊比劃著的程浩浩按得一**坐倒在地,他自己也跟著給跪在了程浩浩身前。隨後跟上的王豪東雙手將長刀一個橫劈,竟精準地向程浩浩的脖頸處砍去……
現場少有的幾個看見這一幕的學生都是大聲驚呼,而更大的驚呼來自宿舍樓上那些趴在窗口看熱鬧的人。
我也驚得大叫︰「不要!」
我驚叫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氣,他不動手則已,動起手的時候向來都不玩虛的。
還好王豪東這次能分輕輕重,那一刀快砍到時便向上一台,斜著擦過程浩浩的頭皮,隨後又猛向下將刀身砸在他的左肩。這快如閃電的變化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直到他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後,我們的驚呼聲才跟著停下。
「再不叫你的人住手,信不信我真把你的頭下了?」王豪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冷,連我都絲毫不敢懷疑這只是威脅。
程浩浩臉色鐵青,在趙敬放開他後也仍然保持著那個呆坐的姿勢,不知是給王豪東的刀嚇的,還是被王豪東的話給震住的。
其實不用王豪東說,剛才那陣驚呼已經讓程浩浩所有的兄弟都住手了,只有阿才對此視而不見,一棍一個「 」就打翻了三個反應不及的學生。我見狀又連忙大聲喝道︰「阿才停手!」
阿才把手上的棍棒朝地上一扔,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打碎的兩道車窗玻璃,以及車身上那些棍痕,有些心疼又有些氣急地大聲道︰「算你們猛,今天動手的,你們最好這輩子都在學校里,我以清風幫副幫主的身份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出校門一步,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但他的狠勁只相對對手而言,走向我後,他關切地問道︰「二哥,你怎麼樣了,用不用上醫院?」
我看他一個中年男子,卻被一群學生給打得臉上青了一大塊,額頭上也有個明顯的大包,而身上的西服左肩手右腋都被撕破了好大的口子,頭發上還殘留著被程浩浩撒來的粉塵,整個人的樣子說起來是比較狼狽的。心頭不由大感歉疚!剛才如果我能忍下那一口對霍昱鋼的氣,別說阿才,就是所有兄弟可就都免了這一無妄之災呀!
見我點頭表示無礙後,阿才又回頭看著程浩浩說道︰「浩哥是吧?撒粉筆灰這樣的事都干得出來,看來也遲早是個尋死的料,還不如我現在就解決掉你算了!」
我看阿才好像也不是在開玩笑,急得又大聲阻止︰「阿才,別亂來!」一邊說一邊上前攔住了他。
田小龍也附和道︰「人才大哥,你快走吧!這里的事我們來解決就行了,再不走的話一會怕有人來找麻煩。」
阿才沒有理會田小龍,只是拿出手機來撥弄了兩下。
田小龍又大聲吩咐原本被打跑、現在又回來了的秦立︰「阿立,快打電話給大華哥!」
程浩浩終于回過神來,臉上的神色回復正常了些後沖王豪東叫道︰「你他媽的有種!有種你咋不直接砍下來呀!」
王豪東可能是覺得今天打得有點窩囊,還真又重新舉起了刀,難得地像失去控制般地大叫了一聲︰「老子今天就砍死你!」
「小東兒!」還是一聲喊叫讓王豪東的刀停在空中,喊話的是聞聲趕來的張大娘。
我轉頭看去,在劉允諾的帶領下,花姐、鹿嘉嘉和另外幾個女生手持棍棒,正護著張大娘快步走過來。
劉允諾看了看現場,先是對著樓上大叫︰「刀疤、白林,你們都死了嗎?沒看見下面挨打的是張世明呀?」頓了一下後又大聲叫道︰「寧哥、寧哥……」
張大娘卻忙著上前將王豪東拉開,嘴動了動後忽然看見我,卻又什麼話都沒說。
刀疤和白林帶著十多個男生沖下樓來,劉允諾又想斥責,但嘆了一口氣後轉頭對花姐說道︰「打電話給陳校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