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吃飯時間,我在一群兄弟的陪同下去往食堂。經過這久的休養,我的「傷」已經全好了,除了吃飯仍用左手拿著小勺吃以外,走路都已經扔了拐杖。而兄弟們的傷也早已痊愈,只有田小龍半年後還需要繼續做一次手術,但他的行動也已經恢復如初了。
那天還未到食堂,便看見好多人圍在門口,這種事在學校本來也常見,田小龍還調笑了一句︰「那只猴子不知又在修理哪個不守規矩的人了?」
但田小龍話音剛落,便看見我們班許波從人群中快步沖了過來,還未近身便大聲叫道︰「二哥、龍哥,快回宿舍,彭老師回來了,已經把猴子哥他們好幾個老大都控制住了,剛才還叫囂說要叫你和諾姐、還有寧哥他們呢!」
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有時遇事愛沖動,一听候瑞祥出事後立即就急了!這個在食堂里的老大對我可不薄,我<幾次在食堂里鬧事,他雖然表面上沒有支持我,但實際上卻是我堅實的後盾和保障。所以不但沒轉身,還拔腿就要往食堂門口跑,卻被木代一把將我拉住,這景頗老表比我冷靜,低低地說了句︰「先回去拿家伙,別又吃了空手的虧!」
田小龍也跟上拉著我往回拽,因為許波還補充了一句︰「他們人多,全是社會上的人,狠得很!」田小龍的理由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回去拿上家伙不說,還得趕緊通知劉允諾和陸譽寧,聯合起來也不用怕這些社會上的人。
我知事態緊急,也顧不得再裝行動遲緩了,听田小龍說的有理,便跟著兄弟們向宿舍猛跑,一邊跑一邊讓田小龍和秦立分別打電話給劉允諾和陸譽寧。
也不知是我們的聲音動靜太大,還是有人故意想害我們,反正剛跑得兩步,但听見食堂那邊傳來一聲大喊︰「張二哥,救命呀!快來救猴子哥!」
如果不是求救,只是單純的暴露我們的目標,那我肯定不會有什麼猶豫,但听人連「救命」都已經叫出來,我要再跑可就顯得非常不仗義了。所以掙月兌田小龍和木代,大聲叫道︰「你們快去,沒叫到寧哥和諾姐前不準過來!」
田小龍也知事態緊急,應了一聲︰「先求饒,等我們來再說!」拉了一把愣著的木代便一溜煙跑了。
反正都是要面對,我也不拖沓,直接快步跑向人群中。事實上不用我跑,四個听到叫聲的男子已經迎面跑過來了。
我是越來越心驚,快和他相交時腿都差點軟了,因為這四個男人手上都提著亮閃閃的大刀片子。沒錯,就是那種電視里面才能看到的,長度和木代的戶撒刀差不多,但卻寬得多也亮得多的那種!這也就算了,其中一人的刀上竟沾滿了鮮血。從那刀的分量上看來,挨刀的人即使不死估計也是真的斷手斷腳或者被開膛破肚了。
但我不能退,是死躲不過!危險來臨的時候比的就是勇氣,這時再跑,我估計跑得越快可能死得就越快。再說裝了這多天的瘸子,我感覺自己還真有點瘸的感覺。
「咋了,這里是學校,你們他媽是土匪咯?扛著刀來欺負學生,還他媽的要臉不?」我一步站定後,放聲大吼。比不了實力,比一下聲勢也不算丟人丟到家。
回應我的是一把橫在脖子上的刀子,那刀上還有未干的血跡。
說不怕是假的,我是強自忍住才沒讓身子發抖的,也不敢再開口了,我怕說話時聲音顫抖會讓我之前的狠話打了折扣。
「唐哥!這什麼狗屁二哥是不是張世明?」邊上的一個男人向人群那邊大聲問。剛才他們跑過來的時候,現場所有的人都已經把目光移向了我們。
我怔了一下後,很快也就鎮定了許多,學校這些人論是混混還是優等生都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看熱鬧的時候很積極。有這些人在,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他們還真能拿我怎麼樣?
但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我還是有點慌亂,嘴里也忍不住氣憤地問出一句︰「是你們?」
那個叫唐哥的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就是前久在醫院里化妝成保安,把我們兄弟四人給打得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院的湘幫帶頭人;而另外那個我也不陌生,上學期我和刀疤約好在球場單挑,結果被那場踢球的人圍攻後,被我一刀捅了不知死活的小平頭,那次他還讓我傷好後直接穿著囚服回了學校呢!
「喲,那麼長時間不見,還是不見長進呀!听說你被大華給打了,是找到靠山了還是失去靠山了呢?」回應我的卻是跟著上前來的彭老師,他其實已經被學校開除了,現在應該直接叫彭素偉。
看到彭素偉才是領頭來學校鬧事的人,我心頭再次重新有了一點底氣,于是大聲質問他︰「彭老師,你也曾經是學校里的領導,不為人師表也就算了,這樣帶人到學校里公然鬧事,難道你不覺得羞恥?」
我的本意是要激起同學們的正義感,記得以前艾成林在這食堂門口跟我們干起來的時候,彭素偉有意要維護偏袒對方,後來就是是被一眾學生起哄後給震住的。
不過彭素偉卻不在乎我的故伎重演,過來到我身邊後調笑著回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回來就是就是要討個公道的。我本來是這里學生科的科長,老陳還跟我保證過,效益搞起來了就提我當副校長的,誰知你個狗日的來了後,三天兩頭鬧事不說,還跟人一起把我害得直接呆不下去了。你說這個賬要不要好好算算?」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剛才沒跑是個正確的決定,他們這些人到學校沖的就是我,縱然回到宿舍,也只能是連累了兄弟們而已。于是把頭抬得更高一些,緩緩回道︰「要找我算賬可以,別傷害無辜!」
把我押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彭素偉笑道︰「我怎麼會傷害無辜呢,這次回來除了找你算賬外,還得找老陳把我該得到的東西要回去。你來得正好,我還是那句話,十分鐘內不把老陳叫來,我可就對大家不客氣了!」
被押進人群中後,我安心了不少,因為除了兩個保安被打翻在地躺著,莊老師、莊潛貴、丁鵬和候瑞祥都只是跟我一樣,被人用刀子架著脖子站在那,好像並沒有被毆打過。只是保安平常養了拴在學校並不開啟的後門那只大狼狗,卻是身首異處被人給砍斷了頭,我脖子上那把刀上的血,看來就是那狗的血。
我覺得彭素偉回來學校的主要目的未必就真是為了找我算賬,否則他抓候瑞祥也就夠了,根本沒必要再抓莊老師和丁鵬這些我的老對手。而看清站在遠處的陳維東,我心里不但沒了恐懼,反而還有些高興了,看來我的想法沒錯,其實陳維東才是他們來的重點,或者說是陳校長,他們控制住幾人,都只是為了要挾陳校長而已。
「東仔,怎麼樣呀?再沒有消息的話,我們下手的對像可就不是狗,而是人了!」彭素偉把我押過去後反而將我「冷落」在了一邊,而是對著陳維東問了一句。
陳維東把電話掛了後,站在遠處應道︰「彭叔叔,你別為難丁鵬他們,你以前在學校里的那些東西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就在我爸辦公室旁邊的倉庫里,你叫人直接去取也就是了。你說的補償,我爺已經按政策給你申請下來了,他說學校額外補償給你三年的工資……」
彭素偉好像對陳維東的話還算滿意,微笑著回道︰「那好吧!你可先別忙著走,否則我這些兄弟的速度可比你快得多。」回過頭來,他又對莊老師笑道︰「小莊,你帶我的人去搬我那些東西吧!可別耍花樣,你兄弟還在我手上呢!」
莊老師帶著兩個人向邊上的三輛車走去,開著一輛面包車和一輛小貨車走了。我身邊的那個唐哥卻有些不耐煩地冒出一句︰「老彭,你的事到到落實,這張世明的賬是不是可以現在開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