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阿榮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唐堂的湘幫此時已是手下敗將,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話,不但如此,相信就算我離去,阿榮他們也不會放過他。
只不過劉允諾有意見,反過來一把將我的手抓住後大聲嚷道︰「你剛才說謊了吧!我要真的更漂亮了,你會舍得這麼急著離開?誰不知道張世明除了能惹事,還對漂亮女生沒有免疫力呀!我看你就是看我變丑了,不想看見我,所以才想趕緊跑的。」
我有點無言,認識一年多來,這是我見過劉允諾最矯情的一次,雖然很有女人味的樣子,但卻感覺如此的陌生。記得刀疤和木代決斗的那次,她單獨找我談話流眼淚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地撒過嬌的。
想不到的是我還沒回話,一旁的滄小六也出聲道︰「張二哥,別忙著回學校,我想找你聊兩句!」
我覺得滄小六是在給ˋ我打圓場,有點給我解圍的意思。這家伙真的是個聰明人,按說他對我雖然了解很深,但絕不至于了解到這種地步,關鍵時刻隨時會出聲來給我解難,這可是連我那些朝夕相處的兄弟都做不到的。
感激地看了一眼滄小六以後,我微微笑道︰「六兄,聊天就改日了!我這小兄弟第一次進城就遇到那麼多事,我想先帶他回學校休息一下,而且他現在好像連個住處都沒有,也是需要安頓的。」
這話像是在回應滄小六,但實際上是在向劉允諾解釋。冒然看見這個像兄弟更像知己、像朋友更像紅顏的學姐,我內心自然是非常興奮的,有點巴不得多跟她單獨在一起多呆一會的沖動!但我不敢,我怕自己像木代說的一樣,其實和劉允諾已經早就相互愛慕,愛蔡老師和三個學姐已經讓我的情感路精疲力竭,也傷透了她們的心,我怕自己再一次讓一個本不相干的人卷進這場感情的漩渦。
劉允諾紅著臉不說話,但滄小六卻像有點不依不饒,仍舊堅持道︰「張二哥,還是聊兩句的好,這位小兄弟的事可以……」
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行了,我今天來蹚你們這趟渾水,並叫你一聲六兄,那是因為你幫我在先。說好听點叫冰釋前嫌,說不好听這叫還情來著!只要你以後來不來為難我,那我們自然還是朋友,有什麼好聊的!」
說完後我便拉著小向轉身。如此不客氣,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剛才誤會了滄小六的意思,他不是在替我圓場,而擺明著是想糾纏我。現在清風幫的人眾已到,我會對他客氣才怪!
只不過走了兩步以後,我還是被滄小六叫住了,因為他在身後大聲叫了句︰「關于你女朋友的事也不聊嗎?」。
才熄滅不久的怒火「騰」地又燒了起來!我回過頭冷冷地回答滄小六︰「那更沒得談了!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對悠悠還抱有一絲不軌之心,那就恕我不義,朋友也是沒得做的了,有本事就來真的吧,看我打得死你這個體校大哥不?」
滄小六不敢回話了,怔在那里臉上有些尷尬,站在他旁邊的龍佑和另外那個體校生卻滿臉怒意。我自然沒加理會,連正主都已經如此,兩個小弟我又何懼于他們,要他們真敢怎麼樣,大不了就再欠清風幫一次情,讓阿榮等人像剛才技校生欺負他們一樣,再給他們來一次身體上的「操練」。
沒想到劉允諾卻走上前來勸解,這次她沒再說什麼讓我為難的話,只是平淡地對我說︰「世明,還是跟小六聊一下吧!有些事情你提前知道了會有好處。」
我見劉允諾這般反應,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說不上來是什麼。這個大姐大早已恢復了日常那種大姐大的派頭,雖只身一人,說出來的話卻有點讓人不容拒絕。
對著清風幫的兄弟們露出一個微笑後,我向阿榮說了句︰「抓緊時間處理這里的事,一會如果我被人打倒之後你們才到的話,我可要跟某個人徹底翻臉了!」
我說的「某個人」是指周叔,阿榮他們當然知道,至少他和阿才、阿勇是知道的。所以听了我的話,三人點了點頭後便一齊看向滄小六,眼神明顯就不那麼友好了。
去年清風幫挑翻全體校、大鬧校門口的事,肯定對滄小六等人影響不小,見清風幫的人面色不善,滄小六趕忙擠出笑臉說道︰「張二哥,你別誤會了,我們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再跟你打了,何況我們就算敢,也打不過你呀!這樣吧,我一個人陪你回學校,然後把話說完就走。」
沒有再反對滄小六,主要還是因為自己面子的問題。想到跟在自己**後面的人是個情敵,我好不容易才遺忘的對他那種恨意又慢慢升上了心頭!但之前當著阿榮他們的面,我又不想如此沒有風度,最主要是怕這群社會人士誤會了我,以為我怕了滄小六。
劉允諾沒有跟我回學校,在我走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不想看到我痛苦的樣子,然後便跟著告辭了。
小向真的就像個孩子,反正沒開學時澡堂也沒熱水,本來我是讓他先在我們宿舍的衛生間里沖個涼,然後再在我的床上休息的,但看見我和滄小六一起走出宿舍,他竟也把包一丟就跟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我倒要好好听听滄小六要聊我女朋友的什麼事,他要是敢再提追悠悠之類讓我惱火的話,那直接就讓小向把他給打了滾著出職校大門。
「二哥,以前我對雪悠那樣,真的是我的不對。現在跟你道歉,還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漫步在花園的小徑上,沒想到滄小六一開口卻是那麼句話。
既然人家是道歉的,雖然提到了悠悠,但我還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翻臉,所以便壓住心頭的不快,故作大度地回了句︰「沒什麼,悠悠不是沒被你給搶走嘛!再說我愛的人有別人如此不死心地來追求,只說明她真的很美很優秀呀!」
滄小六卻仍認真地說︰「我這個道歉你是必須得接受的,而且一定不要誤會雪悠,她心里根本就一直都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之所以後來答應和我約會,正是因為她心里太愛你,怕我會傷害你。」
不知怎麼了,提起往事我心頭就更壓抑得慌,如不是看在他幫過我兩回、剛才又並肩作戰過的話,我當場就要發 了。
滄小六卻不管這些,繼續說道︰「但我今天要和你聊的,不是雪悠的事,而是你的另外一個女朋友——楚芸!她好像跟其他男生已經產生感情了。」
我收住腳步站在原地,直直地瞪著滄小六沒有說話。我搞不懂這家伙打的什麼主意,難道說知道悠悠對我情深,覺得自己已經沒戲唱了,又換目標想來動楚芸的心思?他是想把自己培養成我天生的情敵不成?
「我知道憑你和你們老師、還有你那三個女朋友的感情,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們不會叛變跟你的愛。可人都是會變的,她們跟你在一起時一直都不能好好地戀愛,就算可以,也是幾人來分享同一份愛,時間久了,必定是要出問題的。」滄小六見我不走,自己走出兩步後也趕忙站住,回頭來跟我說話。
不可否認,他說的很對,但主話放在我和楚芸身上,那就真的用錯了。楚芸是什麼人?她幾次想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我,如果真的要變,用得著對我那麼好嗎?
滄小六見我不信,忙著解釋道︰「二哥,我都叫你二哥了,你覺得我會騙你嗎?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假期我因為有比賽,沒有回家,一直都呆在學校里。我無意叫得知雪悠她們全部都還留在職校,而你卻已經回家了,所以一有機會便往職校里跑,為的就是想能趁虛而入,把雪悠從你這給搶走!」
嘆息了一句後,他接著說︰「可惜,我只見到雪悠一次,而且她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更別提給我機會了。我不死心,仍舊堅持在職校轉悠,直到听說雪悠一見我就躲,這才放棄了最後的一點點希望!不過我這樣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讓我發現了剛才跟你說的事,楚芸真的變心了!」
見他說得如此真切,我內心本來一直的堅信在慢慢瓦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你都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楚芸先是跟人經常外出,隨後他們的動作越來越親密。因為出于對你的那份尊重,加上雪悠反正已躲著我了,所以便悄悄進行了跟蹤,結果發現他們一起外出,竟然是去逛街、吃飯和看電影……反正是戀人之間才應該那樣的,而且就像我所說,他們的動作越來越親密,我甚至都看見楚芸面對別人的親吻,都沒有半分反抗的意思了!」滄小六回答。
我那種一顆心慢慢被撕碎的感覺越來越強,好半天後才輕輕問了句︰「你不認識那男的嗎?既然你說自己尊重我,為什麼不替我出一口氣呢?是不是此時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你很滿足?」
「不是!我也有點為你抱不平的。」滄小六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地接著說︰「但我不敢替你出氣,因為那個男生是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