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軒見狀跟著大叫了一聲︰「上!」
站在他周圍那些原本與我並肩作戰過的兄弟猛地就應了一聲,十余個人提著刀棍便越過王子軒,全部向王豪東沖上前來。
這些曾經的兄弟其實是了解王豪東的,也許正是因為這種了解,才讓他們受到了比較輕微的傷害或躲過一劫。首先沖近王豪東身前的是一高一矮兩人,高的我認識,是原來跟著楚義輝、後來轉投我們的歐陽默,但矮的我卻和自己剛才打翻那個計算機班的同學一樣,只是認識而叫不出名字。
歐陽默提的是一把平口西瓜刀。人還未貼上,刀已斜斜地砍向了王豪東的左肩。也正是這一刀,讓我心頭一寒的同時,真正相信我和好多兄弟的情誼恐怕是真的走到盡頭了,因為他面向自己兄弟的這一刀實在太狠,太狠!
也此同時,和他同時沖上前來的那個同伴一個&}.{}矮身,手里那根鋼管便朝著王豪東的右小腿上橫掃過去……
我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那聲喊,他面前兩個對手的打架方式我似曾相識,是那種經過專業配合訓練的,這種招式我在一年前曾見過,就是和楚義輝聯手在校門口對付高宗強的那回。而我後悔不是怕王豪東對付不了歐陽默他們兩人,主要是他們後面還有其他的人跟著出手了。
果不其然,歐陽默和同伴那兩下只是為了分王豪東的心,在他握著拳頭用鋼指虎硬生生將歐陽默那一刀格開,並跟著一躍避開另外那人的鋼管後,另一個沖上的男生掄著鋼管從歐陽默兩人中間一棍直打向他腦袋。
剛跳起落地的王豪東再難避讓,也根本來不及抬手擊打那根從他頭上砸下來的棍子。
好在我有些低估了他!王豪東雙腳落地的時候,像是站不穩似的,高大的身軀跟著便急速蹲了下去,緊接著又快速向前站了起來,頭頂不偏不倚正撞在砸棍下來那男生的下頜上。
這一切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王豪東的動作太快,那個男生甩下的鋼管還未完全落下,他已經做完了這一切的動作,直接把那個男生給撞了出去,叫都沒叫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地不起了。
他這一出手與我剛才放翻計算機班那個男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威力卻遠非我那一下可比!我是只對付一個渾渾噩噩從地上爬起來的莽夫,還是硬踫硬撞上人家額頭才把人撞暈的,而他面對的卻是一套「組合拳」——三個對手那天衣無縫的攻擊,撞的又是對手下巴。
撞下頜也把人撞暈的,至今我也只見過王豪東一人!看來孫天的訓練不僅讓我的身手進步了,也讓我的兄弟變得更為生猛。
歐陽默和他同伴的反應也可算一流,一擊不中後雙雙回身,一刀一棍便向王豪東的後背招呼過去。不過他們這樣的攻擊已經沒什麼威脅了,因為木代早已跟上,橫著戶撒刀猛地一下拍在歐陽默的後頸上,同時一個飛腿蹦在了另外那男生的右肋上。
木代這一出手的震懾力絲毫不亞于王豪東,特別是戶撒刀砸向歐陽默後頸上的那一下,不但讓我身邊這些兄弟和對手們齊聲驚呼,連宿舍樓里都發出了一陣不小的驚叫聲。幸虧他能拿捏輕重把刀橫了過來砸下去,如果是直接砍下的話,歐陽默毫無疑問早已腦袋搬家,根本不可能痛得大叫著匍倒下去了。
那邊王豪東根本不管身後發生了什麼,剛撞翻一個對手後便迅速向著與歐陽默他們一同撲上來的對手迎去。
前面說曾經是兄弟的對手們因為了解王豪東,所以救了他們自己,講的便是此時。王豪東出手、木代跟上、王豪東再沖上,短短三四秒的時間,所有這些一氣呵成,他們無論如何再也不敢上前,是本能地轉身便逃。
但王豪東卻沒有住手,先是一腳一拳撩翻了兩人,接著一把將另外一個對手從後背抓住,竟把人家整個人給提了起來,一把便扔出了一米來遠,把人家給當場摔得「哇」一聲大叫。
那些人沖上的速度快,但逃離的速度更快,轉瞬便全部給退了好遠。還好王豪東的目標只是我們宿舍那個早已像嚇掉了魂的王子軒,一把將其的脖子抓住後,看著那些幾米開外的對手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繼續追其他人了。
木代這邊,歐陽默和他的同伴早已被他給制服,此時一人被其踩在腳下,另一人被他用長刀的刀尖逼著躺倒在地。
一分鐘不到,我先前的擔心早就煙消雲散,本來還怕對方人多,護在我身邊這些兄弟會吃虧的,現在看來,只要有王豪東和木代這兩個猛人在,我就永遠都不用怕對手人多的問題了。
方自鵬、陳億波也迎上前去的,只留得秦立和宋波守在我的身前。只不過方自鵬和陳億波沒能交上手,他們上前的時候,王豪東和木代已經解決了危機。
呆了一下後,我才慢慢走向前,先裝筆地對木代訓了一句︰「婦人之仁!記住了,以後只要有人沖上來,不用管他是誰、有多少舊情,都別把刀橫過來,直接把他的狗頭下了,免得留下這種無情無義的狗來浪費糧食!」
木代倒也上路,微笑著應了一句「張老表說的是,下回不會再用刀片子打人了!」後,還把刀給提了起來對著歐陽默的胸口問我︰「要是現在補一刀,可還來得及不?」
「算了吧!等我把借給體校那些賴皮的家伙拿回來後,親自來補這一刀吧!」我向木代回以了一個微笑。
本來這是我給木代和我自己下的一個台階,誰知那憨厚的宋波卻跟在我身後附和了一句︰「二哥,龍佑哥和小六哥已經來找過你,並把你這兩樣家伙還回來了!我們一直在找你,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呢!」
我回過頭,見他手上起的拿著我熟悉的匕首和甩棍,頓感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我還是順手接了過來,把匕首拔了出來後又「叭」一下將甩棍甩了出來,想都沒想便一棍揮在歐陽默的右手膀上,打得他痛苦地一聲長叫。
我沒敢看歐陽默痛苦的表情,打他那一棍不僅是為自己回應木代那句話的交待,更因為他直到此時倒地了右手都還緊握著那把平口西瓜刀。要知道他剛才砍王豪東的時候,還真的是看不出半點曾經的兄弟情誼呀!
本來想用左手匕首給木代腳下那個男生留點記號的,但收回打歐陽默那一棍後,我不知怎麼心頭就是一痛,兩行淚水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迷住了我的雙眼……
是呀!縱然以前我想過與這些兄弟別離時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刀棍加于對方之身。歐陽默和我平素接觸不算多,但歷來都是我貼心的兄弟之一,他幫著我一起對付高宗強、對付體校生、對付湘幫和程浩浩等的一幕幕就在昨天,現在卻成了我的對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足以讓我痛心!我在感覺這種心碎的痛楚時,絲毫不比失戀時的輕松。
所以我那一刀最終沒有向另外那個男生插下,傷這些人除了給自己立威以外,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好處?如果當大哥大必須要得立威的話,我倒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但拿自己的兄弟立威,我卻寧願不當那個大哥大了。
但我卻必須要弄清這突然變故的原因,我不就只是在吳晶的溫柔鄉中度過了幾天而已,怎麼一回來兄弟們就變成這樣了,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讓我們親如一家的兄弟拔刀相向?
沒有擦臉上的淚水,我就那樣抬著朦朧的雙眼直視王子軒問道︰「子軒,為什麼?」
雖然看得不太清晰,但我還是看見那王子軒把頭一扭,似乎並不想搭理我。可能是因為抓著他的王豪東手上用力,他接著又有些痛苦地哼叫了一聲。
「豪東,放開他!」我輕聲對王豪東說了句。王子軒這人我了解,作為一個學霸,他平時就比較傲氣,想要對他用強,恐怕他還真不屑好好回我的話。
令我沒想一的是,王豪東才放開手後,王子軒那家伙竟轉身就想跑。因為有了我之前「仁慈」的表現,王豪東和跟著我的秦立等兄弟都沒有制止。
我心頭一直壓制的那股寒意此刻忽然間就爆了開來,轉而化為一道從未有過的怒火,騰地便燒了起來。身子一個前撲,掄起甩棍便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王子軒的頭上。
這還不算,我跟著上前,又是一通猛打在他的後背,嘴里近乎瘋狂地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
王子軒沒有回答我,雙手抱在頭上後撲倒在地,大聲叫喚著任我的甩棍如雨點般落下。
如果不是秦立和陳億波上前拉住我,我還真不知自己要打王子軒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事實上我被拉住後也在掙扎著用腳在接著踹,直到秦立輕聲說了句︰「是小龍哥!他們在幫小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