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媽,趕緊把他們給我放開了!」
明知自身難保,但我還是奮力叫出了一句。警察和武警抓我無所謂,可是他們連我的兄弟和清風幫一起抓了,真的讓我非常憤怒!王豪東、木代和小向好歹在學校里打傷了幾個保安,但清風幫只是出了校門才對技校那些校衛隊動過手,難不成那些校衛隊還真如阿才所說,是來跟我為難的?
馬隊長沒有過來,因為他正親自押解著阿榮。說是押解,其實也就是將雙手向後用手銬拷著,他站在身邊而已。阿榮倒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淡定的表情,清風幫其他兄弟、還有王豪東、木代和小向也都還算平靜。
艾所長听了我的叫罵聲後,一臉壞笑地向我走過來,還隔著三四米左右忽然向前沖上,一個飛腿就蹦在了我的小月復。
雖然上學期接受了孫天那很有成效的訓練,但小月復乃是人身軟肋,艾所長又是穿制服的「專業人士」,我那里受得了如此一踹?
「噢——」一聲長叫,我感沉滿嘴和喉頭都是酸酸的感覺,毫無疑問,我的胃酸被艾所長那一腿給全部踢了出來。如果不是被警察和武警士兵抓著雙膀,我的身體躬下後可能還會被蹦出幾米遠。
「狗日的,沖我來!」
「別傷害我二哥!」
伴隨我叫聲的,還有王豪東和木代同時的大叫。我低著頭沒看清,但隨後的一陣騷亂聲和喝止聲,說明他們在叫喊的同時也在反抗,只不過在那二三十個官兵的手下,反抗肯定是徒勞的。
甩了甩頭站直了一些後,我見艾所長退得兩步看了一眼被武警官兵圍住的王豪東和木代後,回身過來又提著雙拳向我獰笑著走來。
我是沒力氣再掙扎和叫罵的了,但我有力氣向艾所長奮力吐出嘴里未流完的那一大口酸水。這樣做主要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因為我見他轉身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武警官兵的包圍中沖出,背著雙手向他撲來。
艾所長被我那吐口水的行為給激得更怒了,將拳頭一晃後大聲罵道︰「媽的,今天我就讓你嘗嘗……哎喲!」
可惜他一句話還未罵完,身子便向前一個匍匐倒地,頭部正好趴在了我的腳下。
他是被那個沖出來的小小身影一頭給撞翻的,不顧武警官兵的阻止奮力沖出來的人正是小向,這個礦工兄弟沒發一聲,卻用實際行動阻止了艾所長對我繼續行凶,真真實實地給我出了一口惡氣。
反應過來的兩三個士兵及時沖上前把小向給拉了回去。但我又怎麼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呢,伸腿一腳就踢在了艾所長的臉上。
但也只踢得一腳,我便被押著我雙膀的兩人給拉開了。不過就算如此,相信也足夠艾所長喝一壺了,至少場面被控制住了後,他仍雙手蒙臉躺在地上沒能站起來,那兩掌的指縫間,分明有紅色的血水滲出。
我覺得艾所長平時在所上肯定是積威積福太過了,竟然都沒有一個自己人上前攙扶,武警官兵也還罷了,畢竟是前來幫忙的客人,但他自己所上的那些警察呢?
終究還是有人扶他起來了,但扶他的人卻讓我大感意外,居然是之前送艾所長回所上,都沒有下車的陳校長。
當著那麼多武警官兵堂而皇之地闖進來,參與到好像與他並不太相干的場合,我覺得陳校長是真有那麼兩下的。
現場那時其實還算安靜,見艾所長被扶起後,不但繼續叫罵著我,還把手伸到腰間抽出個黑色的小電筒時,我心里憤怒之余還是有些緊張的,因為他拿出的那東西我太熟悉了,便是那種警用電擊器,威力可比以前孫天幫我從馬 手上搶來的電擊器還大。
「老馬,再不住手的話,我可就不再配合了阿!」阿榮忽然大叫了一聲。
馬隊長聞言後大叫了一聲︰「小艾,別放肆!」
艾所長听了馬隊長的吆喝後住手了,那張很不甘心流著鼻血的臉看起來是如此的滑稽,不過我沒有笑,因為我自己也還是半邊臉上全是血呢,雖然干了,但想來形象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二哥,只要你答應老馬,不再進行任何反抗跟他們走一趟,那我太子榮用性命擔保你沒事!」阿榮見艾所長不再造次,對著我大叫了一聲。
我點了點頭,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液後,才抬頭對阿榮身邊的馬隊長大聲應道︰「馬隊長,我跟你走,不但不反抗還任你處置,但前提是你得先把他們全部放了!」
馬隊長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阿榮後走到我身邊,示意押著我的兩人將我放開,然後說了句︰「張世明,你涉嫌組織參與聚眾鬧事、並且與黑社會有染,武警三支隊奉上級命令,現在對你正式進行拘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面對馬隊長的義正言辭,我無言以對,但還是重復了剛才的話︰「你說的我認!但那些事與其他人無關,我希望你把他們放了!」
「只要你配合,他們一定沒事!你還有其它什麼要求,我也會盡量滿足!」
沒想到馬隊長還挺給我面子,竟然回了句這樣的話。什麼叫文明執法?什麼叫人性化?馬隊長這行為才是真正的詮釋。
「好吧,我想跟我的兄弟們單獨說說話!」我試探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馬隊長愣了一下,隨即應道︰「可以,但必須到所上的審訊室里,時間只有五分鐘!還有另外的要求嗎?」。
被打開了手銬的王豪東、木代、小向和阿榮隨我一起進了派出所的審訊室。
馬隊長說話算數,親自送到門口,鎖上審訊室的房門後,便招呼手下官兵一起退了出去,臨走前還對阿榮說了句︰「榮哥,就只五分鐘。」同時我見他用眼神向阿榮示意了一下什麼。
還未等我開口,阿榮的右手袖一抖,手上便多出了一樣東西,正是之前我只見到槍口的那支手槍,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還以為這家伙要跟武警火並了,不想他只是握著那黑漆漆的家伙,躍起身來便對著門上方的一樣東西砸去。
「叭」一聲響,一個像照相機鏡頭樣的東西掉落在地。阿榮沒停,又對著室內左邊牆壁上的一個監控探頭、一個門對面牆上的黑色圓球以及室里唯一一張桌上的小盒子一陣砸。
我知道他這是在把審訊室里的監控破壞掉,以防我們的一言一行被所上記錄下來,也就沒有質疑。
反而是王豪東忍不住了,等阿榮剛一住手,便開口質問道︰「你跟那些武警是一伙的?為什麼剛才我們要反抗的時候你要反對?」
木代踫了一下王豪東,示意他不該這樣對阿榮說話,但王豪東沒好臉色地沖他也來了句︰
「你今天也是的,不是都說可以為了二哥命都不要嗎,怎麼把你老族長傳的刀都乖乖地交給人家了?」
木代解釋道︰「你沒看見嗎?抓我們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主要是想用我們來要挾張老表的。」
王豪東有些瘋狂地叫道︰「那你還如此配合?不是因為我們這群懦弱的廢物,二哥會乖乖地听他們的話束手就擒嗎?」。跟他一起那麼長時間的兄弟,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憤怒。
「抓我們的如果只是這些武警,那倒算了。你難道沒看出來,為難張老表是那個柯副省長的意思?馬隊長本來對阿榮老表他們挺客氣的,但他出來對馬隊長一番交待後,不就立馬變臉了?」木代見王豪東如此,趕緊又耐心解釋。
王豪東微一低頭,長發幾乎將整張臉全部遮住,冷冷地回了一句︰「副省長什麼的又如何,難道我們說把命交給二哥還要看對手嗎?只要是為難二哥的,就算把我們弄死,那我們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先干死他的幾個走狗再說!」
「我同意,要不我們現在就打出去!」原本進派出所來被嚇得厲害的小向,此時卻毫無畏懼地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