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我當然知道老爺現在正是最忙得時候,可我也是不得已的,不怕您笑話,家兄日前因與畢若風大人曾有幾封平常的往來信件,竟就被污為了黨羽之流,已被下獄,不提小妹擔心得食不下咽,只說家父家母這幾日已是憂心得心力交瘁,無以為繼了。」顧姨娘說道。
「原來如此啊,那真是冤屈了。」裴氏也配合的一臉惋惜,但是「可顧姨娘啊,老爺是督天府府君,又未下轄刑部,你去找老爺也無用啊。……還是說,你打算讓老爺妄動大權,或行賄刑部尚書,讓他放人?」
顧姨娘看著裴氏,心里暗道她這番作態,怕是不會幫我了。
可她還是答道︰「錯怪小妹了,小妹怎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念,只是僅僅盼老爺憐我一番兄妹之義。」
「真是感人的兄妹之義啊,但顧姨娘你其實不必擔心,我朝歷`.``來只講以證定罪,若令兄就像你說的那樣是被污蔑的,那不用多久,就一定會沒事的,不必憂心啊。」裴氏說道。
可顧姨娘卻眼眸微寒,模了模她已滿十個月的肚子,欲語。
但已把玩著自己指上的藍玉戒指的裴氏卻又道︰「啊,還有,剛剛老爺曾派人回來通傳,往後幾天,督天府里的政事只會越來越繁沉,短時間內還是不能回府的。但我記得,前些天剛剛才為你診過脈的梁太醫說,這幾天內就是你的產期了吧?那顧姨娘,你自己可就得留心,我畢竟執掌中饋,一向忙得分不開身,到時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鞭長莫及。……你可要,小心了啊。」
眼中的寒意,碎成了冰渣子,顧姨娘直直的看著裴氏,眼如刀。
可裴氏反而扭頭望了望窗外,才看向顧姨娘,笑道︰「時間過的真快,都要午時末了呢。顧姨娘你還有其他事嗎?」。
在裴氏終于望的目光中,顧姨娘卻低下了頭,「沒事了,打擾了。」
「說什麼打擾啊,顧姨娘這話嚴重了。……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扶顧姨娘。」最後,裴氏是看著芳舟說的,而裴氏那明艷的眼,也讓芳舟一抖。
「是,。」
芳舟幾個丫鬟趕忙扶著顧姨娘就離去了,而在回綠絛院的路上,顧姨娘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秋初館里的某兩個人,卻是嘰嘰喳喳得快要嚷翻天了。
「,您對她那麼客氣干什麼啊?」柳月氣道。
「就是,您應該好好教訓她一頓的。」柳絮也怒道。那天,沉櫚齋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她們雖不知道,但那天發生的事對裴氏所造成的是什麼,卻沒人比她們更清楚。
五瓣梅花鏤空點翠的屏風後,柳如和柳吟正在幫裴氏更衣,而當听到這兩個活寶的話後,柳如兩人都好笑的閉了閉眼,稍後,果然裴氏就對柳月和柳吟笑罵道︰「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規矩的,還說不听了,什麼‘她她她’的。」
更衣後,裴氏換上一件水綠色的輕羅衫襦,並嗔怪了一眼吐舌的柳月兩人後,繼續說道︰「最近盯緊一點綠絛院,雖然我不在意人家怎麼利用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但現在是敏感時期,我們這里不出差錯,當然是最好的。而進出內院的東西,也繼續嚴加檢查。」當然了,娘家信于情于理也不太好在此列。
「是。」柳如四人正色回道。
然後,她們就伺候著裴氏午歇了,而徐府里一時間也好像全安靜了下來,僕人們來來往往間,也是刻意的放輕了腳步聲,直到午時過後,未正將近,整個府里才又熱鬧了起來。
而薇洲院里,就更是如此了。
「侍書,衣服。」
「婉兒,水。」
「墨畫,我的鞋子呢?」
「楚黛,……熱茶。」
一陣混亂後,終于,徐幼珊四人總算安靜下來了,可是,之後才是問題。
「我們一會兒要干什麼去?」徐明嬗問道。
早上她們雖「偶然」踫見了一些刺激的畫面,但經過總結,這是她們需要忘記的畫面,所以現下,她們得另找事做。
「對了,你們知道‘不醉樓’嗎?」。
在徐幼容和徐幼珊都默默的想要忽略過徐明嬗的這句話時,徐明卻忽地說道。
不醉樓?徐幼珊的睫毛顫了顫。
「沒听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這次換徐幼容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上次和我娘親一起去看望我外祖母時,听到表哥們都在談論,據說那里的陳設不俗,就算和江春入比,都不遜色。」
「……」
徐明的外家,是望族,其宗室子弟當然也是眼力非凡的。若他們都能這樣評價了,那這「不醉樓」可真是讓人好奇得緊——如今的神都中,能和江春入相提並論的,兩只手就數了。
「走吧。」徐明嬗站了起來。
「嗯。」徐幼容答道。
徐明自然就不用說了,而居然連徐幼珊這次的反對都小了很多,非常容易的就被徐幼容拉走了……
終于啊,這次能一睹真容了。
徐幼珊是一直都想去一趟不醉樓的,但她是徐家長房的二姑娘,卻不是嫡女,像徐幼容她們這樣能隨意出府,徐幼珊是不用想的了。
而這次難得徐明主動提起,那徐幼珊就有說法了,心里可是高興壞了。
但徐幼珊四人一句話就決定要去不醉樓了,可底下的人卻因此忙壞了,不說車馬隨行人員,就只更衣洗浴都又要忙亂許久。
「這件不好看,換了。」
「嗯……這支釵和內衫不太配,換了。」
「鞋子是不是太艷了啊,換了。」
「……」早已更衣梳洗好了的徐幼珊,默默地轉身不想再去看某三個人。
而幸好徐明嬗和徐明也算常來這兒串門了,她們的裳裙在這薇洲院里,竟然也是有不少的,在又折騰了一會兒後,徐幼珊四人終于向著秋初館去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她們再怎樣,出府也是要和長輩稟明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