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許徐幼珊到的時間有點晚,看不出什麼來,可在一直都在徐幼容身邊的徐明嬗和徐明看來,聶蘇泫和徐幼容,那是一丁點可能性,也許都沒有的。
而徐明嬗和徐明帶著徐幼珊在一邊看戲,戲中的主角聶蘇泫卻也同時被徐幼容和德明長公主這有點驚人的姿勢弄得頓了一會兒。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長眉挑起,聶蘇泫涼聲問道。
「反正你不能走就是了。」正正的站在了聶蘇泫前面,和他對視的徐幼容想了會兒,沒想到什麼好的說辭,也就干脆這樣說道。
「對啊,六,我可是還欠你一朵葵菊呢。」德明長公主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不雅,所以馬上不自在的拉了拉袖擺,然後走到聶蘇泫的面前說道。
「不用了,長公主殿下……」
聶蘇泫和德明長公主說—無—錯—小說的話,徐幼容沒听懂,什麼「還欠你一朵葵菊」,可她還沒開口問呢,德明長公主已經打斷了聶蘇泫的話,得意的看了一眼困惑的徐幼容後說道︰「不,我既然說了要還,那就一定得做到,聶六,我們這就走吧。」
說完,德明長公主不再等聶蘇泫,已經轉身向前走去,而前面正好就是流水岩的方向。
「聶六,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
而此時,聶蘇泫也不好真的掉頭就走,于是只能跟在德明長公主的身後七步處,不緊不慢的走著,可徐幼容這時卻湊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問道。
但聶蘇泫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沒說話。
「聶六。」徐幼容氣了。
「一朵開在燕月湖旁的葵菊罷了。」也許是太了解徐幼容誓不罷休的性格了,聶蘇泫最後還是冷冷的答道。
「啊,原來是這樣。」而神奇的,徐幼容一副了解了的模樣。
可走在了他們身後的徐幼珊三人,卻看著這兩人傻眼不已,一會兒後徐幼珊更是向被她和徐明夾在了中間的徐明嬗問道︰「嬗,你听懂了嗎?」。
「沒有。」徐明嬗非常干脆的說道。
「呢?」徐幼珊又像徐明問道。
徐明直接聳了聳肩,而這次徐幼珊讀懂了,她也不知道。
「……」
這邊徐幼珊三人無語的很,可那邊,徐幼容卻又開始向聶蘇泫低聲說起了話來,只是聶蘇泫還是一樣,徐幼容說十句,他都不一定能應上兩句的。
「聶六,你就是不信我就對了。」最後徐幼容忍不住喝道。
但聶蘇泫還是只看了她一眼後,就繼續往前走著,可在徐幼容看不見的地方,聶蘇泫大大的桃花眼看著前面的德明長公主,沉了眸。
「聶六,你給我停下。」而徐幼容也終歸是放不下聶蘇泫,在追上他後,氣道︰「你不听我的話,是要吃大虧的。前面就是流水岩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聶蘇泫當然知道,可是「這麼多人,德明長公主到底要怎麼陷害我?」
是啊,如果說剛剛,在只有聶蘇泫和德明長公主兩人的時候,徐幼容說德明長公主要陷害他,那還能說得,可現下徐家四位姑娘們都來了,這可以說是眾目睽睽之下,德明長公主還要怎麼陷害聶蘇泫?
這些,徐幼容當然也懂,可不知為什麼,徐幼容的心里就是不安的很,在又一次看向前面那個身影時,徐幼容的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得又跳了一下。
「聶六。」于是徐幼容毫無預兆之下,猛的拉住了聶蘇泫,在她都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會兒後,聶蘇泫才側過了頭,絕艷的桃花眼里,有徐幼容說不清的光在亮著,只是,一點都不暖。
可這畢竟在徐幼容看來事關重大,所以盡管她在聶蘇泫的眼里瑟縮了下,可還是沒松手,「聶六,你听我一次行不行,不要再了。」
徐幼容是張揚得不可一世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就算在那些他讓她丟臉的瞬間,他都不曾看過她有一絲的軟弱,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在血紅色的夕陽下,徐幼容還是美的如此大張旗鼓,可聶蘇泫卻有了一絲遲疑之色。
「你們在干什麼?」
但不等這一絲絲的遲疑在醞釀發酵一會兒,也不等聶蘇泫和徐幼容身後的徐幼珊三人一臉驚奇的多看會兒戲,德明長公主的聲音就在聶蘇泫和徐幼容之間穿過,擊碎了些什麼。
「沒干什麼?」聶蘇泫抽回了手。
而徐幼容也沒有挽留,因為她直接就擋在了聶蘇泫的前面,說道︰「我們是沒干什麼,可他不跟你去了。」
「你說什麼?」德明長公主冷笑道。
「我說,他不跟你去了。」徐幼容卻也絲毫不退步的說道。
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來,連徐幼珊三人都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可聶蘇泫卻相反,他皺了皺眉,微微低頭看著,前面這個已經矮了他將近一頭的女孩。
原來她已經比他矮了這麼多了?是從什麼時候起的?
聶蘇泫初見徐幼容時的情景,他記的很清,清晰的有時候,連他都有些厭煩——那年江春入的鳳凰台上。
那年,是很安靜、很喧囂的一年,最起碼在聶蘇泫的記憶中,是那樣的。因為就是在那一年,他一母同胞的大哥,選擇了從戎。
聶蘇灕走了,一夜之間,在聶蘇泫的眼中,偌大的鎮國公府突然之間寂靜了下來,反復連風聲,都是可以清晰入耳的。而也是在一夜之間,他的生活,卻突然以無數倍的增長而喧囂了起來,無論走到哪,那些讓他還不那麼適應的目光,變成了鋪天蓋地。
而就是在這些鋪天蓋地的目光中,他唯獨看見了一道更刺眼的光彩,那個站在了他面前,比他還高些的女孩子;那個小小年紀,就已經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子。
徐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