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蘇泫。」
「徐大。」
徐幼容喊聶蘇泫,從來都是「聶六聶六」的,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還真是少有。因而在徐幼容這時突然一臉正色的看著他時,聶蘇泫垂了垂眼的看向她。
「不準對我使用美人計!」
「……」
「……」
今年的初雪,雖早已下過,但在昨晚,又落下了一場至今最大的暴雪,鋪得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一眼望去,干淨的都快要以為這世上是沒有歧路的了。
「,今天這麼冷,您還是換上這件吧。」
而此時在箏雁閣里,吳林氏卻拿著一件蜜合色大朵簇錦芍藥的紅羽披風,攔在了徐幼珊的面前,執意要讓她換上,不然就不讓她出門。
「吳媽媽啊,不是我不想換,可我現在穿的已經夠暖和的了,實在不用再特意的換上你手里的那件了。」
說實話,今天是很冷,冷得徐幼珊現在已經裹成個小粽子了,但望著吳林氏手上那件一看就知道更暖和的披風,徐幼珊卻堅定的很,絕對不穿它。
而這是為什麼呢?那當然是因為吳林氏手上的這件蜜合色大朵簇錦芍藥的紅羽披風,實在是太搶眼了,搶眼到要是一會兒徐幼珊真的穿著它去宮里,參加齊弘和朔雲郡主的大婚得話,那她絕對會變成最沒眼力勁,跑到人家婚禮上搶風頭的那種人物。
「再說了,吳媽媽啊。你不覺得你選的這件披風,有點太艷麗了嗎,實在不怎麼適合今天我們要去的場合啊。」可看著吳林氏一點也不妥協的樣子。徐幼珊沒法,只好婉轉的實話實說道。
「啊,就這還太艷麗啊,您真是太保守了,老奴剛剛可是都派人出去打听過了的,只我們隔壁府里的那幾個,就個個都是繡金滾紅的。您這身跟人家一比啊,那真是都快要素到天邊去咯。」
但吳林氏既然讓徐幼珊穿這件,那當然就是已經都考慮好了的。而吳林氏說的也是事實,和今天也要進宮,去參加齊弘和朔雲郡主大婚的其他府里的們來對比,徐幼珊的這身實在是太素、太不起眼了。
「呃。有嗎……」
可今天本來就是別人的婚禮。齊弘和朔雲郡主才應該是被注目的焦點,旁人不應該主動的避風頭嗎?徐幼珊看著自己淡黃色繡百柳圖案的細絲褙子、天萼梅刺繡小朵木香的月華蘇裙、和繡碧霞雲紋的玉珠繡鞋,最後再披上一件藕荷纏枝蓮花輕羅披風,不顯眼卻也夠低奢,這可就是徐幼珊覺得最合適的打扮了。
「當然有了,您這身過于素淡了,要是到時就您一人穿的這樣素雅,那您可反過來是最被關注的那個了啊。所以,您就听老奴的吧。快點把這件換上。」
但論到誰最能說服徐幼珊,那吳林氏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因為吳林氏是最清楚徐幼珊討厭什麼的,所以常常就能擊倒問題的核心,讓徐幼珊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所以這次也是一樣的在吳林氏上一番話一說完,徐幼珊果然就有些遲疑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蜜合色大朵簇錦芍藥的紅羽披風也太招搖了吧。」
「不招搖、不招搖,那這樣好了,您現在先換上老奴手里的這一件,然後再帶著您身上的這件去,要是一會兒到了皇宮後,您真覺得穿這件招搖了,那再換回來,怎麼樣?」
若再給吳林氏一點時間,吳林氏是絕對有把握能說服徐幼珊的,可現下實在是時間不夠了,屋外的小丫鬟們也早在那兒神情緊張的探頭探腦了,所以吳林氏只能折中的想了一個辦法的對徐幼珊說道。
「好吧。」
而最後,徐幼珊也終于還是換上了那件大朵簇錦芍藥的紅羽披風,步出了箏雁閣,向著薇洲院走去。
「你能再慢點嗎,珊姐兒。」
可徐幼珊才剛剛走到薇洲院外呢,里面就傳出了徐幼容的聲音,隨後徐幼珊也見到了被眾人簇擁著出來了的徐幼容。而只是才剛剛看清徐幼容的身影時,徐幼珊就馬上遞了一個眼神給身旁的吳林氏︰你說的太對了。
今天的徐幼容雖然不是盛裝打扮,可也能看得出是費了一番功夫的——上身是一件湖水染煙色的五彩榴花繡袍,用一條銀線絞珠腰封束起,上面掛著一紫雲團華的佩玉,精致無比;而在,徐幼容是穿了一襲繡梅竹蘭邊的飛鳥染花挑線裙,繁復的做工那可是一目了然啊,就更不用說在最外面披著的那件盤錦瓖邊的柳絮碎花大氅,兩相映襯下,越發顯得華麗不已了。
「難得啊,你今天也穿對衣服了,婉兒,把我為珊姐兒準備的這件鶴氅放回去吧。」
而看著對方的服飾,驚訝了一小會兒的可不止徐幼珊,徐幼容也是在看見徐幼珊披著的那件紅羽披風時,意外的對著婉兒笑道。
「我這是多虧了吳媽媽,不然……呵呵呵!」
徐幼珊把剛剛在箏雁閣和吳林氏意見不統一時的對話、和吳林氏的先見之明都告訴給了徐幼容,讓徐幼容听完後忍不住笑道︰「你啊,這還得虧了有吳媽媽在你身邊了。」
徐幼容贊賞的看了吳林氏一眼,吳林氏卻馬上向徐幼容擺手,說沒有這樣的事。
「好了,吳媽媽,你就別謙虛了,我這妹子的那小腦袋有多不靈光,我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徐幼容看著徐幼珊揶揄道。
「大姐。」可徐幼珊頓時就不干了。
「哎呀……時間不早了呢,估計娘親該等急了。」可徐幼容卻一個轉頭。裝作沒看見徐幼珊鼓鼓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快,我們趕緊去秋初館吧。路上有雪,大家都點走啊。」
說完,徐幼容就登上軟轎了,並且還對著徐幼珊一副「你怎麼能讓娘親久等,這是不對」的表情望著徐幼珊,直接讓徐幼珊哭笑不得的也趕緊上了軟轎,然後對徐幼容說道︰「大姐啊。要是比耍賴的功夫,你肯定是幾乎要獨步天下了。」
「多謝夸獎。」
「誰夸獎你啦。」
「你啊。」
「大姐!!!」
「哈哈哈……」
這從薇洲院和箏雁閣到秋初館的一路上,都是有著徐幼容和徐幼珊的笑聲。讓經過的人們都止不住的會心一笑,反正徐府里有他們家的這兩位大,那就是絕對不會寂寞的。
可要是徐幼容和徐幼珊都出嫁了呢?
……
……
徐府,秋初館。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裴氏一一過目著自己手上的采單。再做最後一次檢查。一邊還像旁邊的柳如問起,去宮中的所有事宜都安排的怎樣了。
「您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柳如遞了一杯剛剛沏好的龍井給裴氏。
「那就好。」裴氏接過白玉朝陽的茶碗,笑道。
「可是,二爺真的不和我們一起進宮嗎?」。此時正在打理著,一會兒裴氏要穿得那件瓖邊白底黃花繡金綃翻毛斗篷的柳月,突然插話問道。
「嗯,宸兒昨晚讓岱周回來傳話。說昨天太學有名士來開堂授課,他和綽哥兒都不想錯過。于是就不回來了,等得一會兒,他們從太學直接去皇宮赴宴。」裴氏想起了自己那個小書呆似的孩子,也是不由得好笑道。
「宸兒就是個小書呆。」
「大、二。」而就在裴氏正想著徐宸這個小書呆呢,徐幼容的聲音就已經傳進來了,隨後滿院的請安聲也響了起來。
「就你嘴貧,有這麼說自己弟弟的嗎。」裴氏雖好像在數落著徐幼容的嘴貧,但她在看著見相攜而來的徐幼容和徐幼珊後,那高興的神色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娘親。」
「大伯母。」而徐幼容也吐了吐舌頭,和徐幼珊一起先向裴氏行禮請安。
「好了好了,快過來。」可裴氏卻不等她們倆把禮行完,就一手拉一個的把兩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今天天冷,你們也不用來的這樣準時啊,這路上有冷著沒有?」
「沒有。」徐幼容和徐幼珊都趕忙表明自己穿的很暖和,這點小小的冷空氣,奈何不了他們。
「好,穿的暖和就好,那你們就先坐一下,吃點糕點墊墊肚子,等你們祖母醒了,我們再給她老人家請安。」裴氏溫柔是說道。
而既然裴氏都這麼說了,那向來是裴氏說什麼都幾乎不會有異議的徐幼珊二人,自是很听話的在燒得熱熱的大炕上靜靜得狼吞虎咽著,裴氏早給她們倆準備好了的青蓮花糕,沒有發出多余的一點聲音,打擾裴氏辦事。
屋外,也不知在何時零零丁丁的飄起了小雪,輕輕如羽毛一般的降落,落到了有落花的鵝卵石小徑上;落到了琉璃瓦的屋頂上;更落到了徐幼容和徐幼珊身邊那開著一條縫的明花紗窗里。
「下雪了呢。」徐幼珊小聲道。
「嗯,不過幸好是小雪。」徐幼容也以一樣的音量回道。
「就是不知等得一會兒後,會不會變成大雪,要是那樣的話,這路就難走了。」
徐幼珊可以想象得到,去往宮城的那一條條康莊大道上,落滿了積雪的樣子。雖這些積雪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守在路兩邊的人掃干淨,但畢竟還是會路濕道滑,車馬行走在上,更也會免不了的要比起平常顛簸許多。徐幼珊只要想到到時自己將會享受那種堪比暈車還銷魂的狀況,就立刻黑臉了。
「你也是的,」而徐幼容一看到徐幼珊的這副表情,就能馬上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別的人是恨不能天天坐享華車寶馬,可你倒好,一天到晚的反而喜歡走路。」
「呃,我這不是听大姐你的話嗎?你不是說七舅祖曾說過。走路也是能強身健體的?」徐幼珊搪塞道。
「哎呀,你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咯?」
「沒有。小妹絕沒有這樣想,真的。」
徐幼容和徐幼珊兩人,因了一場小雪都可以東拉西扯這麼久,也是了不起了。而兩人身邊的婉兒和楚黛她們,也是在徐幼容和徐幼珊貧嘴時,幾次都憋不住的笑出了聲來,惹得旁人注目。可盡管這樣。屋子里還是很安靜的,徐幼珊她們兩人的悄悄話,也沒打擾到裴氏。讓裴氏一直專心的忙到了有小丫鬟來報,說齊老起身了。
不說其他,只論年齡,齊老現下也是高齡了。而高齡之人在冬天里的普遍反應就是嗜睡。這點齊老也不例外。因而在辰正的時候,華堂里才有了動靜,而這也才有人來通知裴氏。
「容姐兒、珊姐兒,你們祖母醒了,那你們倆也得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和我一起去華堂向她老人家請安吧。」裴氏則對徐幼容和徐幼珊囑咐道。
「是。」
而徐幼容和徐幼珊也在婉兒和楚黛她們的服侍下,重新披上斗篷大氅,捧著暖爐的和裴氏一起向著華堂走去。
……
……
今天是齊弘和朔雲郡主在榮華殿里舉行大婚的日子。按理說所有在被邀禮單上的人,都應該一早就到宮里去候著。以示對這場按著周惠帝的意思所辦得婚禮的尊重。而事實也是,在巳時末都不到的時候,榮華殿里已經來了很多賓客了。
「今天倒是熱鬧。」而從來不搞特殊的徐家眾人,當然也是這已經早到的很多賓客之一,此時落座在了榮華殿內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上。
「你這不廢話嗎,今天怎麼可能不熱鬧。」
面對著徐明嬗的感嘆,徐幼容一句話就和她杠上了,可不等徐幼容和徐明嬗兩人又要吵起來時,徐幼珊湊了過來小聲問道︰「二哥他們怎麼現在還沒來?」
徐幼珊這句話問的平常,可話里的意思卻一點都不平凡,徐宸沒來,那翟玉當然也是還沒來的。
「應該還要點時間的。」徐幼容和徐明嬗當然也懂徐幼珊這句話的意思,「畢竟太學離這宮城還是有很大得距離的,從太學到這兒,路程可不短。」
「嗯。」徐幼珊當然也知道太學離這兒不近,可自剛剛看到謝璟的那個眼神後,徐幼珊到現在都還是心神不寧的。
徐家眾人進宮,男子當然是先去廣明殿覲見周惠帝,而女子自然是先去武台宮拜見太後。而也是在徐幼珊她們跟著齊老和鄭老到武台宮去拜見了太後,太後卻留了齊老和鄭老在那閑聊,讓裴氏她們帶著徐幼珊幾個小的先到榮華殿去時,在半路上,徐幼珊一行人踫見了大皇子謝璟和二皇子謝琰兩人。
「參見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在這兒屬連氏的誥命品級最高,因此現下徐幼珊她們是由連氏帶頭,向謝璟二人行禮請安。
「徐請起,多禮了。」而在謝璟和謝琰中,此時眾目睽睽的,這話當然也是得大皇子的謝璟說了。而在謝璟說完後,謝琰也才開口笑道︰「徐,你們這是去武台宮向皇祖母請安回來嗎?」。
「回二皇子殿下的話,是的,我們剛剛自武台宮向太後請安出來。」連氏答道。
「那怎麼不見兩位老啊?」謝璟問道。
「回大皇子殿下的話,家母她們被太後留下敘話了,因此我們這才先往榮華殿去。」連氏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和二皇弟還有事,也就不耽擱各位了。」謝璟看都沒看他身邊的謝琰一眼,就突然一句話的結束了這次偶然的會面。而謝璟旁邊的謝琰在听到他如此說後,竟也沒什麼異常的反應,還是一臉溫和的笑著。
「大皇子殿下說笑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可不管怎樣,徐幼珊她們是巴不得趕緊離開的,因此謝璟的上一番話,可算是極得徐幼珊三人的贊許啊。
但本來這次偶然的會面,就應該這樣落下帷幕了的。可意外的是。在徐幼珊一行人恭候謝璟和謝琰先離開,謝璟他們也和徐幼珊等人擦身而過時,謝琰的玉佩突然掉落。而且就落在了徐幼容的面前。
「哎呀,這玉佩怎會掉了。」謝琰以奇怪的語氣說道。
「是啊,二皇弟,你這玉佩掉的好‘巧’。」而既然謝琰停住了,那謝璟自也是同樣停了下來,而那位置剛好在徐幼珊旁邊。可徐幼珊卻沒抬頭,只是有禮貌的繼續低著頭。看著地面。
「大皇兄說的是,的確很巧。」但謝琰听了謝璟這話後,卻只是彎了眼的看著謝璟說道。然後接過了宮女們趕緊拾起,雙手遞過來給他的玉佩。
而這一出意外所耽擱的時間也沒多久,謝璟和謝琰「隨口」又說了幾句後,就和徐幼珊一行人分開了。但這次不同的是。在謝璟最後的轉身時,徐幼珊的余光瞄見了謝璟白皙的長指,輕輕的彈了彈他所佩的那根千瓣薔薇雪青絞珠穗子後,眼里一驚的趕忙抬頭向他望去。
可也是在謝琰已經完全轉身,而謝璟看向徐幼珊的角度,只有徐幼珊和她後面的楚黛與劉媽媽能望見時,謝璟遞給了徐幼珊一個眼色。
徐幼珊對于謝璟,雖不敢說有多了解。而這些年里,兩人的交集雖一直未斷。可也是並不頻繁的。但就算這樣,對于謝璟,徐幼珊卻還可說是能領會一、兩分他得意思的。就像現在,謝璟最後看她時的那個眼色,分明是有警告的意味,可他要警告她注意什麼呢?
有危險!
徐幼珊瞠大了眼的再次望向謝璟離開的方向,但那兒哪還會有什麼人,謝璟和謝琰他們早就走的沒影了。但人是沒影了,可徐幼珊的心里,卻從那時開始就沒平靜過,而且自此後,徐幼珊還一直特別關注著徐幼容和徐明。
因為謝璟這個人,對于和他無關的事,那他這個大皇子殿下,可是連有人死在了他面前,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的,當然也不會施以援手,只會冷靜的轉身離開。而就是這樣冷靜到幾乎可以說是冷漠的人,若和他沒有關系的事,他怎會冒此大險,當著裴氏她們和謝琰這等許多人的面,也要給她示警。
那問題來了,能讓謝璟這樣不惜冒險、又和他自己有關……或者是和他自己的利益有關的事,會是什麼呢?
徐幼珊默默的把視線定格在了徐幼容和徐明的身上。
現今的朝堂上,雖不敢說有哪一氏族的勢力遠遠凌駕于徐家之上,但能和徐家比肩的也還是有的,比如鎮國公府聶家和中書令房家這等和徐家一樣歷史淵源的大族;還有像因了現今的尚書左樸射溫如藺這樣突然冒出黑馬,導致短時間內家族勢力大增的安陽溫家。
可雖就是還有這麼多可以和徐家比肩的豪門大族,但為什麼謝璟這三位皇子,就是只盯住了徐幼容和徐明呢?
那當然就是因為,雖的確還是有能和徐家比肩的大族,其他選擇也不是很少,但其中像中書令房家這種是已經在三位皇子中站位了的,而且目前兩方利益糾葛甚深,一般是不可能斷開的了,所以不管是旁人還是已被他們選擇的皇子,都已經是不可能和不需要再浪費一個皇子妃的位置,來籠絡他們了。
而至于像鎮國公府聶家,這種直接就是好命的沒有和謝璟這三位皇子年齡適合的嫡女,那謝璟他們當然也就是不能對其下手了。
最後,像短時間內如日中天一般的安陽溫家,這種剛剛晉升到豪門大族內的新家族,雖也是需要拉攏的,可一來他們的底蘊不如徐家這類頂級門閥氏族的深厚;二來這些家族正獲帝寵,他們依靠的也是周惠帝的聖眷,這時要說動他們不做純臣,加入到自己一方來參加奪嫡,這是成功率很小的。
因此算來算去,最後能為自己帶來最大利益化的,就屬江左徐家了。
而當年在三皇子謝玟算計徐明嬗失手,反而導致了徐明嬗閃電嫁給齊暄一事後,雖也沒能打擊到其他的兩人,但影響還是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