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你要是不想在殿邊服侍了,那就給我滾回來,不要信口雌黃的到處亂嚷。」
「二掌櫃,沉香知錯了,求您網開一面,沉香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
聞歌和沉香,算是謝璟身邊年資很久的人了,都是自小就跟在了謝璟身邊服侍他的。可若要論起陪著謝璟最長、最久的是誰;對于謝璟能擁有江春入這樣在整個天下都名聲響當當的商號,最大的功臣是誰,那想都不用想,自然就是江春入現今的酒財色三個大掌櫃了。
謝璟能在有德妃和賢妃這樣分掌後宮得母妃的謝琰與謝玟的夾縫中,從一開始的苟延殘喘到現在的運籌帷幄,可以說都是托了酒財色三大掌櫃一路不離不棄的扶持,要不然怕早在當年只是襁褓之中,只會嗷嗷大哭的嬰兒時,謝璟就已經魂歸天外了。
因此,現下在謝的班底中,酒財色三大掌櫃的位置無人能比、無人能撼動。就算是沉香,也不能例外,更何況她原本就是被財二掌櫃挑選出來,送到了謝璟身邊去保護他得安全的,所以沉香是除了謝璟外,最怕財二掌櫃的了。
「對了,聞歌,我讓你去問殿下的事,殿下怎麼說?」
冷冷的瞥了一眼沉香,財二掌櫃轉身看向一旁靜默直立著的聞歌。
「回您的話,殿下說不用了。」聞歌恭聲回道。
「嗯,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倒也不是沒料到謝璟會有這個答案,但該問的還是得問一下的,可既然謝璟都明確指示了。那倒也好辦。
「是。」而財二掌櫃的話才落下,聞歌和沉香就趕忙行禮告退了,尤其是沉香,這下跑的飛快。
「心大了啊。」
而財二掌櫃看著聞歌和沉香離去的身影,卻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後,嘴里突然喃喃的說道。可也是在聞歌和沉香的身影剛剛完全看不到時,在先前財二掌櫃來時的方向。又緩緩的出現了另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走過暗處,來到了被一盞盞玲瓏山茶花珠燈照得璀璨之地。而這些璀璨的燈光,也把來人同樣俊秀的容顏給照的清清楚楚——色三掌櫃。
「這也不奇怪啊,不管換做誰,這樣日久天長的陪在殿邊。都是會起了沉香這樣得心思的。」三掌櫃在這大冷的天。拿著一把附庸風流的羽扇,扇啊扇啊的說道。
「可只要她有了這些不該有的心思,那就必定會做出一些多余的事情來。」二掌櫃和毫不憂心的三掌櫃不一樣,他有些擔心的說道。
「二哥,你管她的呢,我倒覺得這樣還好,沉香越是有了這樣的心思,那就會越緊張殿下的安危。也會更盡心盡力的保護殿下,至于其他人會不會因沉香做出的一些多余事而受到什麼影響。那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三掌櫃無所謂的笑道。
「唉……你說的我也知道,不然也不會容得沉香繼續在殿邊侍奉了。只是榮華殿的那一鬧,我們殿下的這樁婚事現在也是板上釘釘的了,真是功虧一簣啊。」二掌櫃嘆道。
而三掌櫃這次難得的沉默了下來,手中的羽扇也不再一扇一扇的了,窗外寒風呼嘯,窗內溫暖如春,可也沉默不已。
……
……
時間如河水奔騰不息,不管人世間是如何的悲歡離合,它都不曾停下過一次腳步,而冬末,也是跟隨著時間這條大河的腳步,轉眼間就來臨大地,送走了凜冽的隆冬。
而說到冬末,人們立刻就能想起的節日和事情,還是有許多的,可對于徐幼珊她們來說,在能聯想起的眾多事情之中,當然屬北定老王妃的壽誕為最重。因此就連這段時間里,都有些萎靡不振的裴氏,自從前兩天起,也強打著精神,開始為北定老王妃壽誕的賀禮做準備了。
「娘親的精神總算好點了。」
巳時末,盛安軒,女學的敞屋里,在溫如意宣布散學,扶著皎兮離開之後,徐幼珊三人就在丫鬟婆子們收拾東西時,隨口閑談了起來。
「是啊,堂伯母的精神總算好點了,不然我都快要內疚死了。」徐明蹙眉道。
「行了,你瞎內疚什麼啊,這都是別人造的孽,你攬上身干什麼。」徐幼容斥道。
「就是。」而徐幼珊也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跟著徐幼容對徐明做鬼臉,惹得徐明大笑。可笑完後,徐明卻突然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徐幼珊,沒有。
「……」
徐幼珊一愣,眼簾卻開始慢慢垂下,也回抱著徐明,心里有些暖暖的。而敞屋里的人,看著這一幕,都下意識的沒出聲,讓屋里的聲音漸漸靜了下來。
「你們倆這是干什麼呢,故意告訴我你們情深是吧,刺激我是吧。」
但就是有的人那麼的與眾不同,這樣溫馨的氛圍,硬是在她的一開口下,就被打散得七零八碎,一點渣都不留的的讓徐幼珊和徐明、還有周圍正在感慨的人們,都硬生生的被徐幼容的一句話給扯出了這樣溫馨和感傷的情緒,哭笑不得的望著她,他們的這位大。
「大姐,你能再白目點嗎?」。徐幼珊好笑道。
「容,你能再沒眼力勁點嗎?」。徐明嫌棄道。
白目和沒眼力勁,真的與徐幼容是沒多大關系的,可她就是不想再感受這些名為傷感的情緒了,所以徐幼容才硬生生的打斷了徐幼珊和徐明她們。可就算這樣,此時被徐幼珊二人接連嫌棄後,徐幼容還是危險的眯了眯眼的說道︰「怎麼,你們原來是這樣看我的?」
咯嚓……徐幼珊和徐明听到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沒有。沒有,沒有,我們剛剛只是說像大姐你這樣的人物。眼力勁那可是好的很吶,絕對不會有白目的時候。」徐幼珊第一個諂媚道。
「就是,就是,在我們眼里,容你可是集萬千優點于一身的女子,一點缺點都是沒有的。」徐明第二個諂媚道。
「是嗎?」。可徐幼容已經慢慢的逼近徐幼珊和徐明了。
「當然是。」而徐幼珊和徐明也慢慢的在退後中。
「那你們跑什麼,給我回來。」
「才~~不~~要~~」
就這樣。徐幼珊三人又打打鬧鬧的回了薇洲院,不過在此之前,她們仨當然還是得先去華堂給齊老請安。接著去秋初館給裴氏請安後,才回的薇洲院。而這里還讓徐幼珊特別感慨了一下,自她和謝璟的婚事板上釘釘後,齊老有一天居然讓她去華堂請安。從此之後。更是明天都要和徐幼容一道去華堂晨昏定省。
而這要是發生在以前,徐幼珊說不定會高興多一些,可若是現在的話,徐幼珊則是感慨要多一些了。
可不管怎樣,至此以後,徐幼珊就跟著徐幼容一道,每天都按時按點的去華堂,給齊老請安了。
徐府。薇洲院。
在箏雁閣的後院,有幾株大可數抱的杏樹。每到冬天和春天,它們都會開出滿枝的杏花,又紅又白,若潔白如雪,也若胭脂萬點,繁麗嬌艷,佔盡春風。而自前兩年,從徐幼容在箏雁閣親眼目睹了那枝上的胭脂萬點,和枝下白的仿似晶瑩剔透得落花後,徐幼容就也在薇洲院的後院里,移植了幾株杏樹,到了現在,倒也已開出了滿院的杏花。
此時,在薇洲院的後院,一座靠著細細流淌的小溪而建的涼亭里,在今天冬日大好的天氣下,徐幼珊三人讓楚黛她們端了些糕點茶水到這涼亭之內後,三人就坐著欣賞這滿院開得甚好的梅花和杏花。
「不過話說回來,要送給老祖宗的賀禮,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徐明放下海棠花鸞尾的茶杯,向徐幼容和徐幼珊問道。
「準備好了,我是看中了一座羊脂白玉所雕成的觀音像,雖用料只有羊脂白玉一種,可勝在這玉品質極純,又是出自大匠之手,所以用來送給禮佛的老祖宗,是最適合不過的了;至于珊姐兒,她則是選了一副易安先生早年所做的壽辭,這禮份量也是足夠的了,倒是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徐幼容說道。
「我選的和容差不多,都是一樣的觀音雕像,可卻不是由羊脂白玉所造,而是由青雲水玉所制。」徐明答道。
「青雲水玉啊,這倒是個稀罕物,那你這禮也準備的用心了。」徐幼容笑道。
「我哪有那本事找到青雲水玉這種罕見之物啊,還不是我父親托了大伯去弄來的。」徐明實話實說道。
「那也不錯了啊,我可只是在大伯母那兒,看見過一次呢。」青雲水玉的確很罕見,在徐家里也只不過就有那麼兩、三件罷了,因此徐幼容和徐明說起它時,就連剛剛一直只顧得大快朵顧的徐幼珊,現在都開口說道。
「是不錯,可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畢竟這些東西又不是我們弄到的,雖心意都是一樣的,可誠意卻不一樣啊。」徐明說道。
徐幼珊三人送給北定老王妃的這些壽禮,件件都是珍貴不已的名品,可說到底,這些名品也都是裴氏他們為了徐幼珊三人刻意尋找而來,再經過篩選後,讓徐幼珊她們從中挑選出喜歡的送給老王妃罷了。這從頭到尾嚴格來說,徐幼珊三人還真的是就沒出過什麼力的。
「明說的對,這些要送給老祖宗的賀禮,我們就沒出過什麼力,雖說心意都一樣,可誠意叫不同了。」徐幼容沉吟道。
「那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再親自做一些繡品送給老祖宗怎麼樣?」徐幼珊靈光一閃的說道。
像北定王齊家和江左徐家這樣的門第,府里自是有好幾個繡工堪稱絕倫的繡娘,徐幼珊她們當然也就沒親自繡過些什麼。除了在學習女工時動過手,在平時那壓根就是沒再動過針線之類的東西了,所以在北定老王妃的賀禮這件事上。倒是誰也沒想過要親手繡些什麼繡品,代替賀禮送給老王妃的。
但此時徐幼珊這麼一提,徐幼容和徐明就也靈光一閃,拍掌笑道︰「是啊,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
她們親手繡的繡品,既能當做賀禮送給老王妃,又能表示她們的心意。真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但我們繡什麼呢?」大家高興了一陣後,徐幼珊又想起了一個難題的問道。
「不如我們合力繡一面屏風吧,怎麼樣?」徐幼容興致勃勃的說道。
「呃……不怎麼樣。」可徐幼珊直接就潑了徐幼容一盆冷水。「大姐啊,既然我們想送給老祖宗,那當然就是希望她老人家能用的了,可若我們真要送扇屏風給老祖宗。又希望她老人家能用得上。那這屏風我們怕是得從一年多前就要開始準備的了。」
徐幼珊三人雖幾乎不動手做針線活之類的事情,可說到女工繡活,裴氏可專門是請徐府里最好的繡娘來親自教導她們的,雖在這繡工上,徐幼珊她們不敢大言不慚的說已經是頂級之列,但上品是妥妥的。因此若她們真的在一年多前就開始準備的話,徐幼珊三人繡出的屏風,倒也是能讓北定老王妃用上的。更何況這還是她們一針一線親自繡出來的,這份心意才最是無價。
「那你們倆說繡什麼吧。」
徐幼容剛剛也是太高興了。現在細細想來,她當然也知道要是繡屏風的話,時間是絕對不會夠的。
「不如我們就各做三樣小東西吧,像鞋子、抹額、香囊這類的。」徐明提議道。
「這些就行,既不費時,也很實用。」徐幼珊贊同道。
「容,你看呢。」徐明向徐幼容征詢道。
「行,就做這些吧。」徐幼容也贊同的說道。
而徐幼珊三人在議定後,也馬不停蹄的就開始準備了起來,其中徐幼容做的是鞋子,徐明做的是香囊,徐幼珊做的則是抹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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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的夜晚,已經從凜冽中掙月兌出了一絲暖意來,讓人們不再感受得到那麼多的寒冷,但就算如此,在箏雁閣里,徐幼珊現在還是住在了鋪滿地龍的一樓暖閣里。
「啊,也已經深了,您還是歇息了吧。」月黛又把一盞青蓮琉璃燈擺到了徐幼珊的附近,就怕她做針線時,燈光不夠亮,傷到了眼楮。
「嗯,好。」而徐幼珊也隨口回答月黛的說道。
「。」月黛看著已經把精神,都聚集到了手中正在繡著的抹額上的自家,不高興的又喚了她一聲。
「嗯,好。」而徐幼珊再一次的用行動告訴月黛,她完全是在順口答哈哈。
于是月黛哭笑不得的再等了一會兒後,發現徐幼珊還沒有收手的打算時,她就果斷的出暖閣去了,只是不一會兒,另一個人就又進來了,並且此人還一句話也不說的直接就把徐幼珊手上的抹額給抽走了,在徐幼珊鉲uo碌女乃?鶩罰? 終餿聳俏飭質鮮保?砩暇退檔潰骸拔乙丫?急桿?說模?恍拍鬮試瞞歟?瞞炷闥刀月稹??包br />
徐幼珊趕忙的想找月黛幫她打掩護,可等她抬頭四處望去時,卻發現月黛是站在了吳林氏身後的,而徐幼珊的話也就頓時卡住了。
「,現在已經子時了。」吳林氏輕輕的說道。
「呃,我知道了,我馬上就睡。」徐幼珊也輕輕的立即回道。
唉,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吳媽媽居然這麼強勢了,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徐幼珊嘀嘀咕咕的扶著吳林氏的手,去了耳房梳洗沐浴,而等到頭發干了後,徐幼珊也就馬上上床睡覺了,並且一夜好眠到天明……呃,不對,卯時的天還是霧蒙蒙的狀態,不能算天明。
可箏雁閣卻還是在徐幼珊醒了時開始,就熱鬧起來了,丫鬟婆子們也都動了起來,開始伺候徐幼珊起床。
「。」
而今天在暖閣里候著的居然是吳林氏,讓徐幼珊看到她時。不由奇怪得問道︰「吳媽媽,自從我向七舅祖那兒拿來了一個藥方後,你最近不是睡得挺好的嗎。今天怎麼又起的這麼早了,又開始睡不好了?」
「回您的話,老奴沒事的,只是剛剛我那家子遞進了一個消息來,老奴想著這不是能拖的事,于是就趕忙過來了。」吳林氏恭聲道。
現在不過是卯時,吳伯就急匆匆的來遞消息了。這會是什麼事?
「說。」而徐幼珊這時也坐了起來,讓吳林氏細細說來。
「啟稟,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昨晚我那家子出府去看吳愁了,于是按計劃本是今天才回來的,可昨晚那位派人到客棧里去遞了一句話,要您今早到江春入去一趟。我那家子和吳愁一听。知道是不能拖的事。就趕忙往府里回了,但到底晚了時間,等他回府時,二門處已經上鎖了,他又不敢聲張,只好等今早二門處卯時不到就開門後,連忙推月兌說老家有急事,要忙和老奴說的原因。早早的就來把事情告訴老奴了。」吳林氏說道。
「他派人去客棧遞話,要我今早去一趟江春入?」
徐幼珊和謝璟。自從在榮華殿一別後,就沒再見面的了,雖徐幼珊不知謝璟的想法是什麼,可對于徐幼珊自己來說,一是她還不想見他;二是她還不知道,見了他後,她該用什麼樣的反應面對他;三是……她真的不想見他,最起碼在現下,她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的。
「回的話,是的。」
可話又說回來,徐幼珊是不可能永遠不見謝璟的,而她所需要得冷靜的時間,怕是在來年春天時,也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徐幼珊現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我知道了,吳媽媽,那你現在就開始準備吧,我一會兒去個祖母和大伯母請安後,我們就去江春入。」
「是。」吳林氏躬身答道。
而徐幼珊則是在靠在玫瑰晶並蒂粉彩青玉雲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後,才起身梳洗,並在換上一件天水碧的繡金忍冬花纏枝襖,和同繡著忍冬花纏枝的灑絲暗花流素緞褶裙,外面再披上一件紫色鳳尾絳綃瓖銀羽的披風後,徐幼珊連早膳都沒吃,就扶著楚黛的手出門了。
而不遠處的薇洲院外,在徐幼珊出了箏雁閣不久後,徐幼容也是就出現了的,但在徐幼珊還沒走近她時,她卻已經有點吃驚了,于是等得徐幼珊站到了徐幼容面前後,徐幼容驚奇的問道︰「幼珊,你今天是要去哪嗎?」。
徐幼珊聞言也很驚奇的反問道︰「大姐你怎麼知道?」
徐幼容皺了皺精致白皙的鼻子,說道︰「就你平時那素過頭的品味,今天卻穿成這樣,明顯就是有心打扮過了的,那你這不是要出門,還能是干什麼。」
「呃……」徐幼珊無語了會兒,什麼叫做「平時那素過頭的品味」啊,她有那麼不會打扮嗎?
「說吧,你一會兒是要去哪。」可徐幼容說的那可是大實話啊,所以也就不管某人已經黑了的那張小臉,繼續問道。
「今天平心書齋剛剛到了一批新書,他們早就派人來通知我了,可我們最近不是都一直在忙著繡給老祖宗的壽禮嘛,所以也就一直都忘了去看看,趁今天盛安軒休沐,我也剛好想休息一天,因此準備一會兒給祖母和大伯母請安後就去平心書齋看看的,大姐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徐幼珊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不用,我的鞋子還沒繡好呢,正需要我繼續苦戰,一會兒那平心書齋你就自己去吧。」徐幼容飛快的推月兌道。
而徐幼珊也憋住笑的說道︰「那好吧。」
平心書齋是神都里千千萬萬家書齋里的一家、平凡而又特殊的一家書齋,說它平凡,是因為比它有名氣和生意好的書齋,在這神都里也還是有上很多的;可說它特殊,卻又是因為它是開在了神都四主道之一的西陵道上、那寸金寸土的西陵道上為數不多的書齋之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