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大伯母。」徐幼容和徐幼珊馬上就奔向了和徐熙一起走出來的裴氏。
「你們倆怎麼來了,表情怎麼都這樣。」而一手牽過一個的裴氏,看著徐幼珊二人臉上擔心的神情,好笑的問道。
「哦,沒事。」可徐幼容和徐幼珊卻干笑著馬上搖了搖頭,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又趕忙給徐熙行禮,徐熙則對著她們點了點頭後,就讓她們起身了,隨後也沒多待,帶著沛白就離開了秋初館。
「娘親……」而等徐熙一離開,徐幼容和徐幼珊就圍在了裴氏身邊,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她的神色,就怕裴氏怕她們擔心,不肯把一些事情告訴她們。
「你們兩個丫頭,這麼盯著我干什麼?」但裴氏卻被徐幼容和徐幼珊盯的都有點發毛了,于是一人輕戳了一下徐幼珊二人的額頭。
「娘親,您沒事吧。」徐幼容終于問道。
「大伯母,沒什麼事吧。」徐幼珊也問道。
「我會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小管家婆就別老瞎想了,對了,這個時候你們不在影羌院,到我這來干什麼?」裴氏笑道。
一般在白天,徐幼容和徐幼珊都會守在影羌院,趕都趕不走的那種,因此現在她們倆卻都到了秋初館里來,的確是讓人很驚奇的,于是裴氏也就才會有此一問。而裴氏不問還好,她這一問,徐幼容馬上就湊近了裴氏的耳朵。興致高昂的對裴氏說道︰「娘親,您是不知道,翟大今天來看望宸哥兒了。而姐兒也來了,所以我就讓他們倆在影羌院內守著宸兒,我和幼珊則臨時找了個理由跑了出來。」
「你啊。」徐幼容說完後,裴氏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臉。
「不過這樣也好,一會兒繚照軒的人就要來了,我本來也是要讓珊姐兒親自過來的,這下倒省事了。」裴氏轉身對著徐幼珊說道。
「啊。大伯母你叫繚照軒的人來干嘛啊?」徐幼珊卻有點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為了讓他們再給你做幾套衣服啊。」裴氏理所當然的說道。
「還做啊,不用了吧大伯母,只是我們府上的繡娘為我做的新裝就已經夠多的了。您怎麼還讓繚照軒給我定制衣服啊,大伯母,您這就是讓我穿到明年去,這些我也穿不完啊。」徐幼珊抱著裴氏的手撒嬌道︰「大伯母啊。你就別再讓繚照軒的人再來了。好不好?」
徐幼珊的這話可一點夸張的成分都沒有,本來在徐宸都還病時,就算齊老和裴氏皆都沒在管事,可徐幼珊的嫁妝的準備卻都是沒停下過一刻得時間的,那就更別說自徐宸的身子開始好轉,裴氏又開始重掌府中中饋了,那簡直就是對于徐幼珊的嫁妝準備是幾乎放在了第一等的位置。
其中大件的嫁妝如八楞弦紋瓶、累絲瓖紅寶石的燻爐、雲靈蟠花的燭台和青鸞牡丹團刻紫檀龍骨架等等,這些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就先不說了。只說那些小件的首飾衣物,裴氏給徐幼珊的準備清單。徐幼珊就只是瞥過那麼一眼後,就已經被嚇的不缺了,于是在現下,裴氏說她居然還找了繚照軒的人來給她定制新裝時,徐幼珊是真的希望裴氏不要再為她破費的了。
「不好。」
但裴氏卻沒如了徐幼珊的願,反而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珊姐兒啊,榮華殿那事,雖說你和容兒、姐兒三人無一不是受害者的,但若只以結果來說,就算你再怎麼說你沒事,可你的確才是這件事的最無辜、也是最大的被牽連的人,最終還導致了你要嫁進皇家。」
裴氏緩緩的說著,而徐幼容本來還能勉強笑著的神情,此時已經完全沉了下來,而徐幼珊,則是垂下了長睫,遮住了眼里那些因為又想起了一些已經遙不可及的夢想時,所產生的落寞。
但裴氏卻還是繼續說道︰「而大皇子殿下就算再怎麼是一個無勢的皇子,與那位置也無一點關系,可大皇子殿下畢竟是聖上的唯一嫡子,身份特殊,而珊姐兒你又以庶女的身份嫁給了大皇子殿下做皇子正妃,只怕你日後的路每一步都是踩在荊棘之上啊。所以大伯母現在要為你多準備一些嫁妝,嫁妝就是一個女人的後盾,而大伯母要為你準備一份最堅實的後盾。」
「大伯母。」
徐幼珊沒想到裴氏已經為她想了這麼多,但還不等徐幼珊再繼續說下去,裴氏卻已經拍了拍徐幼珊的手,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還有,珊姐兒,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江左徐家的女兒,日後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你都不要怕,江左徐家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的。」
珊姐兒,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江左徐家的女兒……
裴氏的這句話,徐幼珊永永遠遠的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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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箏雁閣。
「,您最近讓吳愁查的事情,吳愁已經查好了,在的時候,吳伯也是已經就遞進來了的,但那時您正在影羌院里,所以老奴沒有去打擾您,這就是吳愁探查和整理完的消息案本,請您過目。」吳林氏恭聲說道。
現在已經是晚上亥時左右了,在徐幼容和徐幼珊又被趕了回來後,現在的箏雁閣里卻還亮著燈,此時的徐幼珊更是趴在二樓的窗邊,透過碧雪窗紗,看著樓下在一盞盞琉璃燈的照耀下,把箏雁閣里的花草扶疏,越發照的綽約多姿,而徐幼珊在一邊欣賞著這些美景時,一邊也在听著吳林氏的報告,以及努力按下心頭的那些不可控制的緊張。
是的,就是緊張。在吳愁已經按她的吩咐,把有關謝璟後院的消息和傳聞都一一打听清楚的現在,徐幼珊居然有些不可抑止的緊張起來了。雖她和謝璟都知道。他們的這場婚事不過就是個蒙騙所有人的假婚,但盡管如此,在徐幼珊真的即將開始這場虛假的婚事時,那些對不可預知的事情所產生的害怕和緊張,她還是無法避免的。
「拿過來吧。」
「是。」吳林氏把手上的書冊交到了徐幼珊的手上。
徐幼珊也緩緩的翻開了那薄薄的書冊,在幾一目十行的掃完了一遍書冊後,徐幼珊慢慢的合起了書冊再深呼吸一口氣後。又再次翻開了它,只是這次徐幼珊慢慢的看了起來,好像要把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印到腦子里一般。仔細了又仔細的把那薄薄的書冊給再看完了一遍。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清閑了。」徐幼珊把那書冊往炕上的小幾一丟,又趴會到窗台旁邊的嘆道︰「吳媽媽,這冊子你看過了嗎?」。
「回的話。老奴沒看過。」吳林氏答道。
「那你現在就看一下吧。稍後讓劉媽媽她們也看一看。」徐幼珊面色淡淡的看著樓下的庭院,此時在月光和燈光的交相輝映下,顯得別樣美麗的景致,聲音淡淡的道︰「這些可能是我們要長長久久打交道的人,現在就多了解一下他們,不是什麼壞事,也省得以後我們吃了人家的大虧,都還不知道人家是誰呢。」
「是……」
吳林氏依言的拿起了小幾上的冊子,也開始一一翻開閱讀。可這不讀還好,這一讀,才發現了許多了不得的事啊。我們當朝的這位大皇子殿下,和其他的皇子們都差不多,在十五歲左右時,就被周惠帝賜下了第一位側妃,而從此開始,隨後這大皇子謝璟的後院里,雖不說就住滿了鶯鶯燕燕,但他那僅有的兩位側妃姬妾,卻十足十的抵得上成千上百個的鶯鶯燕燕呢。
「看完了?」吳林氏被震到了的神情,被徐幼珊一覽無遺的收進了眼里。
「回的話,老奴看完了,只是沒想到王閣老家當年名震京華的女兒,原來是被聖上賜給了大皇子殿下做側妃。」吳林氏驚道。
「吳愁在這里沒有詳細記載這位王霓裳的事跡,只是寥寥幾筆就帶過了,而我也只是有一次在大伯母的話里听她提起過一次,現已賦閑在家的王閣老的這位庶女,……吳媽媽,你可知這王霓裳當年在帝京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會在風頭正盛的那幾個年頭,卻突然銷聲匿跡下去了。」徐幼珊側頭看向吳林氏,靜靜的問道。
「回的話,王閣老家的這位女兒,年長您幾歲,就算比大也是要大上了那麼三、四歲的,您不知道她的事跡也是正常的。但在這位王家當年名震京華時,那名聲可都是傳到了莊子上來的,因此老奴倒是都知道的。」吳林氏據實以告的答道。
「那吳媽媽你就說說你知道的吧。」
「是,。」吳林氏說道︰「這王霓裳啊,是王閣老家的姑娘,在家排行第八,生母是一七品官吏家的嫡女,在當時還是禮部尚書的王閣老四十多歲時才被抬進了王家,被王閣老收為姨娘,疼惜不已,那是頗得王閣老的歡心啊。而也因此,這位姨娘在進了王府後兩年,就懷上了孩子,十月之後誕下了一個女嬰,這自然就是王家八,王霓裳。
王霓裳之母在王家深受王閣老的憐愛,連帶著王霓裳在王家的身份也水漲船高,比起王家的嫡女們,那也是相差不多的,。而且這位王家八啊,自幼聰明伶俐,長的更是閉月羞花,人見人愛,從小就討得王閣老的歡心,連帶著把她們母女都捧在了手心里疼愛。
那重金聘請名師來教這王家八琴棋書畫,也就不稀奇了,而更重要的是,這王家八也是聰穎之輩,隨著她的年齡增長,這才女之名也不知怎麼的就突然在帝京里流傳起來了,最後也是在皇太後的千秋歲宴上,這位王家八臨時為太後作的一首賀詞,更是驚住了所有人,之後王家八的才女之名也就坐實了,那年她才一十三歲。
而經過了那年皇太後的千秋歲宴後,這位王家八不僅美名傳揚,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王家有女初長成,王家八也漸漸出落成了亭亭玉立,有著沉魚落雁之容的少女,美貌和才氣之名也都不脛而走,使得一時間帝京里各種貴族們的宴會都派帖邀請于她,那風頭真是一時無兩啊。」
吳林氏想起了那時王霓裳的風光無限,讓她這個遠在帝京外得莊子上的人都听過王家八的名頭,一時感慨不已的繼續說道︰「但就是在這位王家八正風光無限的時候,不知為何,她突然就銷聲匿跡了起來,不說再也不曾參加過任何一場宴會,就連之後的許多大場合,她都沒再出現過,竟就這樣慢慢的從人們的視線里消失了。」
「那既然像吳媽媽你說的這樣,這個王霓裳當時那樣出名,那在她突然銷聲匿跡時,也沒人問過嗎?」。徐幼珊奇怪道。
「回的話,有,當然有了,可不管其他人怎麼問,王閣老和王都只說王霓裳是患了重病,需要在家調養,不宜出門。雖然這理由大家都有些懷疑,可畢竟也不好多問,因此在後來人們也就漸漸的不再問了,等到了現在,更是估計早就沒人還記得這位曾經以才貌震京華的王家八王霓裳了。……可讓人吃驚的是,原來這位八是被聖上賜給了大皇子殿下做側妃。」吳林氏不解道。
「那這麼奇怪的事,當年就沒有什麼傳聞嗎?」。
王霓裳最後到底是怎麼又被周惠帝看上,因而賜給了謝璟做側妃的,雖然徐幼珊也好奇,但她現在更好奇的卻是,這王家八王霓裳,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她一個庶女,好不容易在這神都之內打出這麼響亮的名頭時,卻突然銷聲匿跡了起來。
「回的話,當時的傳聞倒是有的,但大抵都是說,這王家八是被王給害了的,但具體是什麼,卻都沒有什麼說法的。」吳林氏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