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樣,更顯得徐幼容對徐宸要見徐綽的要求,同意的那麼快,是會讓別人有多驚奇的了。反正那時的徐幼珊,是已經愣住了的,並且久久都沒回過神來,直到徐幼容都已經快要消失在影羌院里時,徐幼珊才大夢初醒般的趕忙追了出去,就怕徐幼容和徐綽單獨見面。
畢竟根據以往的經驗,徐幼容對著徐綽時,是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而現在的徐綽,可是經不起任何刺激的,因此徐幼珊不放心徐幼容一個人去見徐綽,這才有了此時兩人站在春凝居前的這一幕。
但就在徐幼容和徐幼珊站在了完全籠罩在一片黑暗的春凝居前面時,卻也還是同時無語了好一會兒的,尤其是在徐幼容肯定的告訴徐幼珊,徐綽一定就在春凝居里時,兩人間的沉默氣息就更濃了。
可不管怎樣,反正都到這兒了,這春凝居也還是一定要進去的,因此<徐幼容和徐幼珊對望了一眼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同時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大,二。」
春凝居里幾乎就沒有點燈,可也只是幾乎,因為在徐幼容和徐幼珊走進去後,還是馬上就發現了廊下和屋檐,其實還是有一、兩盞的燈火被點亮了的,而這也使得徐幼珊二人不至于在進到了春凝居後,里面的僕人們看不見她們倆,從而冒犯于徐幼容和徐幼珊。
「起來吧,大爺呢?」徐幼容開口問道。
「回大的話。大爺在書房。」丫鬟和婆子們都恭聲答道。
「大爺一直都是在書房,沒出來過嗎?」。而跟在徐幼容身後的徐幼珊,卻在此時有些擔心的問到。而且隨後在看見丫鬟們點了點頭後,徐幼珊更是擔心得皺緊了眉的再次問道︰「那一日三餐呢?大爺有沒有按時吃飯?除了一直在書房里沒出來過,大爺還吩咐過你們什麼嗎?」。
「回二的話,……沒有,這幾天大爺都是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許我們去吵他,那就更不要說按時吃飯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大爺每天吃的東西都很少,而且也沒再有過什麼其他的吩咐。」雖然沒照顧好主子。這些丫鬟和婆子們都有些害怕,但她們還是句句如實的說道。
「大姐,我們進去吧。」而在听完了丫鬟們的報告後,徐幼珊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直接轉頭對徐幼容建議道。
「嗯。走吧,你們兩個開門。」其實剛剛在丫鬟們說完最近徐綽幾乎是只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以後,徐幼容就已經蹙緊了眉,而在隨後徐幼珊說進去時,徐幼容也是想都沒多想的就點頭了,然後派人去把春凝居書房的門給打了開來。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陽光也到訪了這房門一直在緊閉的書房,而隨著徐幼容和徐幼珊的進入。那呆愣在了書桌旁的少年,卻還是一臉無動于衷的模樣。至始至終的只是愣愣得看著牆面,一動也不動。
「大哥!」而當看見了這樣的徐綽時,徐幼珊是第一個跑了過來的人。只是徐幼珊著急的呼喚聲,並沒能讓徐綽把目光移過來。
「大姐,大哥這是怎麼了?」徐幼珊向徐幼容求救,可徐幼容也只是蹙著眉搖了搖頭走近。
「大哥,大哥…」
徐幼珊焦急的聲音在徐綽的耳邊響起,可這對于徐綽來說,卻像是從很遙遠的天邊傳來一樣的,讓他還是繼續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維里,根本就看不見已經站在了他面前的徐幼容和徐幼珊,當然也看不見徐幼珊那焦急的神情,和徐幼容蹙緊了的眉,只是一味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徐幼珊大大的吼了一聲︰「徐綽!」
「哦,珊姐兒你來了啊。」而徐幼珊這聲響透了春凝居的吼聲,卻終于是讓徐綽有反應了,只見他緩緩的側過了頭來,在看見面前的徐幼珊時,虛弱的笑了笑。
「大哥……」可徐幼珊看著這樣的徐綽,眼楮卻酸酸的。
「綽哥兒。」但就在徐幼珊看著徐綽,眼淚險些要掉下來時,也是站在了徐綽身前的徐幼容卻忽然出聲了。
「大姐?」而徐綽卻好像這時才看見了徐幼容似的,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大姐你也來了啊,小弟失禮了。」徐綽搖搖晃晃的要起身給徐幼容行禮,但那幾乎一天沒吃過東西的身體,卻搖晃好像隨時要倒下一般,嚇得徐幼珊趕忙扶住了他。
就連徐幼容也已經伸出了手,只是在半空又收了回去,隨即神色淡淡的說道︰「宸哥兒要見你。」
這句話徐幼容說的神色淡淡,但當它入到了徐綽的耳里時,卻好像一道響雷般,震得徐綽瞠大了眼的看著徐幼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徐綽說不出來話,但徐幼容卻可以,因此在看見徐綽瞠大了眼的看著自己時,徐幼容卻還只是繼續道︰「綽哥兒,你現在就跟我們去影羌院吧。」
這是初春,天氣一天比一天的好,花兒也一天比一天還要開的艷麗,就算是在這已經清寂蕭索了起來的春凝居里,那觸眼可及的一花一木,也是在一天比一天的嬌艷起來,尤其是在徐綽書房的窗外,那一簇簇紫蘭色的鳶尾,竟在這初春里綻放得如此多彩,看來平時是有人對它極其呵護的……最起碼,在不久前,是有人對它極其呵護的。
可也是因為這樣,在此時就已開得如此艷艷的鳶尾的映襯下,徐綽這時的臉色,也才越發顯得是那樣的蒼白。
「我不去。」
而就在無語了很久很久後,徐綽卻沉下了眼簾,對著徐幼容拒絕道。
「綽哥兒,你說什麼?」徐幼容不是沒料到徐綽會拒絕。但徐綽拒絕的這樣干脆,還是讓徐幼容有點吃驚,于是她本來就已經蹙緊的眉。現在更是皺得更緊。
「大哥。」而看著此時只是垂下眼,抿緊唇一語不發的徐綽,徐幼珊輕了又輕的說︰「二哥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徐綽猛的抬頭看著徐幼珊。
「什麼……都知道了。」徐幼珊回看向徐綽,有些困難的答道。
夜里的風,漸漸的大了,吹得樹葉沙沙的響,可也是在風里。徐綽慢慢笑開了的神情,卻讓徐幼珊感到有些悲傷,也讓徐幼容一直看著徐綽的眼突然移向了窗外。看著那在夜風里不斷在搖晃的枝椏不,任那讓人感到傷感的笑聲,一直在房里不斷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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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二自春凝居把大爺帶去影羌院了。」
徐府。秋初館里。這時本該已經在影羌院里的裴氏,今晚卻反常的還在秋初館里沒動身,而是靜靜的坐在了院中大樹下的搖椅里,听著柳如把徐幼珊三人的事情報給她听。
「,您真的不管嗎?就這樣讓大和二帶著大爺去影羌院?」可相對于裴氏的平靜,柳絮可就十分不平靜了,現在可是徐宸還身子虛弱的時候,這時讓他和徐綽見面。那會不會有什麼激烈踫撞之類的啊,柳絮是有些擔心的。因此現下也就向裴氏問道。
「怎麼管,這是宸兒自己要見綽兒的,而且容姐兒和珊姐兒也同意了宸兒的這個決定,那你覺得我要怎麼管?」裴氏看著枝椏上的葉子在風里伸展著自己的身子,眼里光明忽閃忽滅的說道︰「再說了,他們畢竟是徐家的兒郎、畢竟是兄弟,以後的路也還需要相互扶持著走下去,難道他們還能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不可能的。
江左徐家這麼大的家族,需要的就是族中子弟的振興,單憑誰一個人都是極其困難和不現實的,因而裴氏知道,徐綽和徐宸這兩個徐家大房年齡最大的男孩子,也是應當知道自己身上擔負的是什麼。更何況,他們兩個還是這樣懂事的孩子、這樣太過的為他人考慮,卻會常常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因此裴氏讓徐宸自己決定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因此裴氏也讓徐幼珊他們幾個,自己決定在這次的事情里,他們要扮演的角色。
徐府,影羌院。
影羌院最近很熱鬧,因為裴氏和徐幼容、徐幼珊在近段時間里,是一直都往這兒跑的,因此這里想要不熱鬧都不可能,尤其是就連老太爺徐叡和齊老,時不時的都親身過來探望徐宸,那這影羌院里想要不熱鬧,也是不可能的了。
但就是最近一直很是喧嘩的影羌院里,在現下卻一反常態的寂靜了起來,這讓院外路過的人們都奇怪不已,但又不敢上前詢問,畢竟最近影羌院的防衛還是很嚴的,要是只因為好奇心就被嚴懲,那得多不劃算啊?因此來來往往的僕人們也就是好奇一下罷了,而上前詢問這是怎麼了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而也因了人們如此識相的行動,使得此時一直在影羌院的庭院里,看著正屋大門緊閉的徐幼容和徐幼珊沒有分神。
「大姐啊,他們不會已經打起來了吧?」徐幼珊異想天開的問道。
「你覺得呢?」而听到徐幼珊這樣一番話的徐幼容,連白眼都懶得翻的說道。
「可大哥已經進去好久了呢,怎麼現在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這都快急死人了。」徐幼珊看著那緊閉的大門,都不知道第幾次在心底打鼓了。
而徐幼珊旁邊的徐幼容,其實現在也不比她好到哪去,只是徐幼容不像徐幼珊什麼都說出來罷了,尤其是在徐綽的問題上,徐幼容是怎麼想的,別說徐幼珊了,就連徐明嬗其實都一直是猜不大透的。因此現下,徐幼容什麼表情都沒有的和徐幼珊站在這兒,也同樣緊緊的盯著那緊閉的大門時,徐幼珊還真就不知道,她這大姐是和自己一樣在擔心呢,還是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可不管怎樣,現在徐幼珊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徐幼容一個了,于是在冒著被徐幼容賞白眼的情況下,徐幼珊還是壯著膽子在徐幼容的耳朵旁小聲的說道︰「大姐,不如我們‘走近’一點,好不?」
「好。」
徐幼容答的干脆,但徐幼珊完全就是被她的干脆給弄得愣了一下,但徐幼容才不管她,直接就大踏步的向著正屋靠近了,只是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還真是讓徐幼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的趕忙跟上。
而等兩人十分默契的終于快步走到了正屋大門前,彎子往門上貼上耳朵時,屋里一點點的聲音也沒有的情況沒人徐幼珊二人奇怪的很。
「怎麼沒有聲音啊?」徐幼珊看著徐幼容低聲問道。
「不知道。」徐幼容也小小聲的回道︰「不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最起碼綽哥兒和宸哥兒不是在打架,是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弦崩的太緊了,現下徐幼容居然還揶揄起徐幼珊來了。
「大姐!」
「好了、好了,噓!」
「……」
徐幼珊無語的看著徐幼容,但徐幼容卻專心致志的在豎起耳朵,想把屋里的動靜給听出來,但奈何不管徐幼珊二人再怎麼听,也還是听不出里面有什麼聲響的,這讓徐幼容和徐幼珊奇怪不已。但徐幼珊二人倒是光顧著在為了屋里的徐綽和徐宸奇怪了,卻沒發現此時二人「有些」不雅的動作,也實是讓現在影羌院里的人們全目瞪口呆。
「咯吱」
而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在徐幼容和徐幼珊把身上的重量幾乎都壓到門上,以希望能更听清里面的動靜時,兩扇雕花大門卻在這時突然毫無預警的被人打開了,使得徐幼珊二人收力不及,直接就像著門內跌了個狗吃屎。
「是誰啊!」
「誰這麼缺德。」
而徐幼珊二人這一跤可是跌的實實在在啊,直疼得二人是淚花頓時就冒出來了,因此在都還沒看清眼前人是誰時,兩人就一股腦的爬了起來,然後指著對方就大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