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這事您不說我也是要跟您提的,那天本來我的暗衛他們在已經射中了那徐家庶女得坐騎後,就準備再襲擊謝璟的了,可沒想到謝璟卻自己主動的跟著那徐家庶女跑去了,而他們的速度太快,暗衛們為了隱藏行蹤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騎馬去追,只是等到他們後來先禁衛軍一步的找到了謝璟兩人的坐騎時,卻不見謝璟二人的,而在我的暗衛們準備先銷毀證據,再去找謝璟時,暗衛們沒料到,就在他們才要動手的時候,有另一撥人向他們發出了攻擊,造成了多人受傷。」謝玟沉下了臉,有些陰狠的說道。
「什麼?」賢妃一驚,問道︰「有人襲擊了你的暗衛?還造成了死傷?這怎麼可能,你的那些暗衛已經盡是精銳了,怎麼還可能被人如此伏擊?」
「是啊,母妃,兒臣也正為此事費神呢,這一撥人隱藏的極好,在我的暗衛們回來休整後,再率人去調查時,是一點有用得信息都沒找到的。」謝玟向賢妃問道︰「母妃,現下朝中還有誰會擁有此等戰力的?」
「能有這等戰力的人其實不少,但會和你作對的就不多了,目前符合條件的一個都沒有。」賢妃皺眉思索道。
現下朝堂之上,能有此戰力的勢力還就真的是不少,就好比如那江左徐家、北定王齊家、鎮國公府聶家和安陽溫家,這都是有這種戰力的豪族門第,可這些氏族在現下都沒有和賢妃、三皇子謝玟作對的可能啊。畢竟像江左徐家和北定王齊家這樣的門第,在標榜中立和純臣之時,是絕不會又和他們為敵的。那這些人到底會是誰呢?
賢妃和謝玟都在思索著這件事,但有的人就沒他們這麼好運了,還有閑心思索這些,有的人現在只忙著思考怎麼活下去,就有夠累的了。
徐幼珊借著月光,看向了一旁雙眼緊閉的人,他容顏蒼白。一向如花一般鮮紅的嘴唇,現下也是毫無血色,俊臉上要不是托了剛剛徐幼珊幫他擦拭過後。現在估計還要更狼狽些。只是一向都是別人服侍她的徐幼珊,這次服侍起別人來,居然還盡心盡力的,在這個人還不是裴氏和徐幼容她們幾人的前提下。這要是讓徐明嬗和徐明她們知道了。肯定下巴都會驚掉了的。
那這人是誰呢?——當然就是謝璟了。
意識在開始慢慢恢復時,徐幼珊第一時間感覺到的就是有人緊緊的抱著她,緊到都讓她感覺到不舒服了,于是徐幼珊在一睜開眼後,就皺著眉向上望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抱著她,抱得這樣緊。
而當徐幼珊在看清了抱著她的人是謝璟時,記憶就像潮水一般向她涌來。楓葉谷、滿地的紅葉、從天而降的暗箭、嘶鳴的馬兒、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最後謝璟握緊了她手的那一瞬間,之前驚險萬分的那一切一切得事情。徐幼珊都想起來了。
只是,這些在徐幼珊發現謝璟一動不動,在她的喊聲下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時候,就顯得不怎麼好了。並且謝璟昏迷不醒,徐幼珊在環顧了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時,情況就更糟糕了。于是徐幼珊在先檢查了自己一遍,發現在謝璟的保護下,她是一點傷都沒受到的,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有些輕微的擦傷。
但和徐幼珊情況相反的就是,在隨後她給謝璟檢查時,卻發現謝璟因為把她全護在了懷里,所以沖擊也幾乎都是他在受著的,因此謝璟現下不僅昏迷不醒,而且手肘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最嚴重的還是他胸月復上的那道舊傷,本來在日前都是已經結疤,有輕痂的了,但經過剛剛的這一折騰,現在是已經有些裂開,也有少許血液滲出來的了。
這讓徐幼珊大驚,只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在慌亂了好一會兒後,徐幼珊就先把謝璟丟在了原地,然後一邊用石子做記號,一邊探查起了地形。
畢竟秋季里的天氣,大雨隨時都可能到來,在今早還又突然的來了一陣大雨,然後就又停了。而謝璟現在的狀況,卻是最不能再淋雨的,所以徐幼珊現下決定先找個棲身躲雨的地方。
而因了謝璟現在的狀況不好,所以徐幼珊也不敢走太遠,在以謝璟為中心,東南西北的稍稍轉了一圈後,徐幼珊好運的發現了在以昏迷的謝璟為中心的西南方,有一個因一些巨大粗壯的山藤錯綜復雜得糾結在一起後形成的樹洞,里面雖髒亂了些,但勝在干燥,所以徐幼珊也就把她和謝璟的暫時棲息地,定在了這兒。
但問題就來了,徐幼珊要怎麼把謝璟弄過來,雖然說謝璟的身形看著瘦削,但徐幼珊卻知道,男子的體重可不是只看身形的,說不得他看著這麼瘦,但實際體重卻是可以很重的,那以徐幼珊這瘦弱的小肩膀,該怎麼把謝璟扛到這兒來?
徐幼珊苦惱了會兒,就決定還是用蠢辦法吧,拖!
徐幼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還真就讓她把謝璟給弄到了西南邊的那個樹洞里,而等到她和謝璟都在樹洞里以後,徐幼珊就累癱了,但她還不能休息。而之後,徐幼珊也強打起精神的出洞去弄了很多干燥柔軟的干草回來,又收拾出了一塊干淨的地方,鋪上干草,給謝璟做了個簡易的草床。
而在這件事忙完後,徐幼珊卻還是沒能休息,因為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徐幼珊在先慶幸了一遍自己的先見之明後,就趕忙撕下了自己雪白里衣的一角,在撕成幾塊碎布後用雨水打濕,然後再去沾濕謝璟的唇角,喂他喝水。替他擦拭傷口周圍和盡是灰塵與泥土的臉龐。
最後等一切都完成後,徐幼珊才開始收拾自己,但和照顧謝璟時的小心翼翼比起來。徐幼珊對自己可就是敷衍了,在臉上隨便抹過就完了。
而徐幼珊也實在是太累了,在一切都做完後,又檢查了一遍謝璟的傷口沒再出血,體溫也不高後,徐幼珊就在謝璟身上堆起了厚厚的干草,希望他能不要冷到後。徐幼珊就累得癱倒在了謝璟身邊的土地上,一合眼就睡著了,她也是很累很累的了。在劫後余生,發現自己還活著時的喜悅都還來不及到來,就被謝璟的昏迷不醒給擔憂上了。
再加上謝璟身上有舊傷,但還為了救她護她而傷上加傷的昏迷不醒。這讓徐幼珊還真是突然就內疚不止。看著昏迷的謝璟,心里也就煎熬了起來,所以徐幼珊也是很累很累的,而且不止身體累,心更累。
徐幼珊害怕謝璟一睡不醒。
但這種擔心,在第二天的黎明到來時,就沒有了,因為徐幼珊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那雙絕艷的狹長眸子在看著她。徐幼珊在那一瞬間是直接就是懵了的,而接踵而來的就是狂喜。謝璟醒了,在那一剎那,是再沒有任何事情比這更能讓徐幼珊高興的了。
「殿下,你醒了!」徐幼珊起身,往謝璟那邊挪了過去,看著他激動的說道。
「嗯。」可謝璟卻是反應淡的很,但徐幼珊卻不在意,只要他醒了,那她就不會再在意其他的事情,最起碼在現在是這樣的,徐幼珊高興的看著謝璟,但謝璟卻在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會兒,好像在確定她沒事後就又閉上了眼說道︰「我現在還是感覺很累,可能馬上就又要睡過去了,這里是在哪?你有去探查過地形了嗎?」。
謝璟的情況不算好,徐幼珊當然是最清楚的,于是在謝璟虛弱的說完後,徐幼珊馬上就答道︰「這里是在哪兒,我不知道,但在昨天,我是稍微四處看了一下的,因為不敢走遠,所以其實也沒能探查出什麼來,只知道這是一個密林,範圍應該不小,此時我們是在昨天摔下來得地方的西南邊。」
「西南邊?那這兒離我們摔下來的地方遠嗎。」謝璟問道。
「是有點距離的,但昨天我一路上都是做了記號的,所以應該能找回去。」徐幼珊輕聲答道。
而在徐幼珊說完後,謝璟卻又突然睜開了眼,轉頭看向了徐幼珊,在徐幼珊看著他很高興的眼神里,謝璟此時卻發現了徐幼珊的手背、手掌,甚至是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都有擦傷。
「你是怎麼把我弄到這兒來的?」謝璟把視線移向了那張小臉上,淡淡的問道。
「呃……」而徐幼珊則是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是拖過來的,殿下你可不要怪我,我那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殿下你的傷口是不能再被雨淋到了的。」
徐幼珊說的小心,可謝璟卻不信,從她剛剛的話,他可以推斷出他們原先摔下來的地方離這兒雖不會太遠,可也還是有點距離的,而她這麼瘦小的身子要把他弄到這個洞里來,本來就是很費勁的了,況且他在醒了以後,也是自己檢查過傷口的。
而謝璟在檢查傷口時,除了發現包扎已經有些裂開得傷口的,是明顯有人撕下來的雪白干淨得錦布後,他也發現了,其實他的傷口上那些滲出得血跡已經是干涸了的,傷口也有重新結痂的趨勢,那這也就說明,他胸月復上的這道傷口,就算是裂開過的,那也是在昨天落馬摔下來時造成的,而在那之後,傷口就是沒再裂開過的了。
況且,謝璟在綜合了徐幼珊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擦傷後,就肯定了昨天徐幼珊在把他弄到這里來時,肯定是吃了苦的,因為在他們落馬時,他是把她好好的護在了懷里的,所以她的身上是不可能有這麼擦傷的,那這些傷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謝璟想了想徐幼珊要怎麼把他扛到這兒來,才能不扯到他的傷口;又看了看他身下和身上這堆堆得老厚的干草後,謝璟看著徐幼珊的眼神變深,可卻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徐幼珊看著這樣的謝璟,卻以為他是在怪罪她沒能好好照顧他,于是徐幼珊就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一副乖乖任他訓斥的模樣,可謝璟卻只是在又看了徐幼珊好一會兒後,就忽然閉上了眼說道︰「我好餓。」
「啊?哦,我知道了,殿下你等一會兒,我出去林子里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水果。」徐幼珊說完就起身,要出樹洞去看一看,但謝璟卻又突然出聲,叫停了她。
「這次因父皇來洵山狩獵,在洵山外圍是被禁衛軍親自來驅除了野獸的,但在深山里,卻反過來還放養了很多猛獸的。雖說羅慧峰和楓葉谷的附近還不太算在深山的範圍之內,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謝璟這話說的徐幼珊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過了一會兒後,徐幼珊還是試探的問了問謝璟,「你這是讓我小心嗎?」。
而這次謝璟卻沒再理徐幼珊了,閉上了眼楮的他,此時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的不像話,也無攻擊力到了一定的地步,讓人看著就特別的疑惑,疑惑現在這個安靜的少年,還是平時那個笑里藏刀、計謀深沉的少年嗎?雖然兩者都是一樣的美人如玉就是了。
徐幼珊在看著謝璟晃神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出樹洞去了,畢竟其實從昨天開始,她和謝璟都是沒吃過一點東西的,其實現下不止謝璟覺得餓了,就連徐幼珊都是一樣的,所以她現在得趕緊去找點可以吃的東西回來,填飽她和謝璟的肚子,不然他們估計還沒被其他的困難難倒,就會先被餓死了。
而就在徐幼珊才出了樹洞後,在認準了方向時,就朝密林里走去了,只是這兒古樹參天的,而且徐幼珊對植物也沒什麼研究,因而在亂撞了很久後,雖徐幼珊還是遇見了很多結果的樹木,但她都是不知道它們得名字的,因而最後在糾結了很久後,徐幼珊還是決定一樣采一點,都帶回去讓謝璟辨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