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微後雲里,徐幼珊一臉歉意的看著劉媽媽,但劉媽媽卻不理她,只是默默的把食盒里的清粥和小菜擺好在炕上的小幾上。而看著這樣的劉媽媽,徐幼珊再一次苦笑的說道︰「劉媽媽啊,你就別生氣了,我都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劉媽媽不理徐幼珊。
「劉媽媽啊。」徐幼珊無奈的看著不發一語的劉媽媽,然後突然就捂著肚子哀叫了一聲︰「唉喲!」劉媽媽一驚,馬上就跑到徐幼珊的身邊,扶著她問道︰「王妃,怎麼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有啊,心疼啊。」徐幼珊擠眉弄眼的對劉媽媽說道。
而看著這樣的徐幼珊,劉媽媽一時沒忍住,終于是笑了出來,然後就對徐幼珊嗔道︰「王妃啊,你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是是是,劉媽媽,我下次再不這樣了,別生氣了。」徐幼珊見劉媽媽終于笑了,也心情頗好,而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道道的請安聲,謝璟來了?徐幼珊有些意外,據她推測,現在謝璟應該是正在和他的那些表面上是管事,可實際上卻是謀士的臣屬在商議事情啊,怎麼會現在過來呢?
可不管徐幼珊再怎麼吃驚,但她還是讓劉媽媽扶著她有些費力的起身,準備去外面迎接謝璟,但她才剛剛下炕,走出兩步呢,謝璟卻已經進來了,在看見了她出來後,更是長眉一皺的就上前。突然就抱起了她來,向著大炕走回。
而徐幼珊本來還在看見謝璟進來時,那渾身的冷漠氣息奇怪時。就猛地被謝璟抱起了,這個突然,真是來的太快了,讓她馬上就僵住了,並且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但等她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居然還在謝璟的懷里。沒被他放下,而這是不是因為了自己一直緊摟著他線條好看的脖頸這個理由,她是沒臉問的。因此她也只是默默的紅著臉收回了手。
但還不等徐幼珊再多覺得自己太丟臉時,一個抬眸,她臉上的那些酡紅色就全數的慢慢消下去了,並且還馬上回頭對吳林氏和劉媽媽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王妃。」吳林氏和劉媽媽聞言松了一大口氣的忙行禮退下。而等到她們退出了房外面後,劉媽媽才有些擔心的向吳林氏問道︰「吳媽媽,王妃留在里面,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會。」吳林氏搖了搖頭說道︰「劉媽媽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王爺現在對王妃,是不同的。」
「嗯。」劉媽媽輕應一聲。
而事實也如此,剛剛在謝璟那渾身刺人的寒意下,她和吳媽媽都有些受不住。可王妃居然視若無睹的,並且還後知後覺的才發現王爺的不對勁。雖這其中有些是王妃的神經粗大,但不可或缺的就是,王爺對王妃的特別,不然就算王妃再怎麼神經粗大,也不可能受得住那股寒意。
吳林氏和劉媽媽站在屋外感嘆,而此時的屋內,徐幼珊卻抬眼看著謝璟,可謝璟卻沒看她,只是把她輕輕的抱在懷里,絕艷狹長的眸子卻是凝望著窗外的方向,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而徐幼珊看著這樣的謝璟,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虛軟的身體也全都靠進他的懷里,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徐幼珊還虛弱的身子就有些撐不住了,于是她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蓋好了身上的薄衾,又在觀察了謝璟一陣,發現他好像在出神的思考著什麼時,就膽大包天的拉過了他抱著她的一只手握緊後,閉眼睡覺了。
冬風凜冽,月紗窗欞大開,風順著刮進,謝璟卻不覺得冷,但在風聲變大後,他卻是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垂眼看向了他懷里的徐幼珊,可這一看,他卻紅唇忽然就揚了起來。
「你睡的可真好。」謝璟目光移向了他被徐幼珊緊握的手,聲音清淺,就像怕驚醒了懷里的人兒一般,但風聲還在繼續變大,謝璟略一沉默,就打算放下徐幼珊去關窗,可他才起身,剛想把她放到炕上時,她卻馬上就皺著眉咕噥了幾聲,便立刻放開謝璟的手,轉而抱緊了他的脖頸。
謝璟紅唇失笑,長指一用力,就又收緊了懷里的人,干脆直接就抱著她去關窗了,然後又坐回到炕上,低頭深深的看著徐幼珊。
很久很久後,直到徐幼珊的嗓子眼干到不行,終于淚別周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想讓楚黛給她倒一杯水時,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弄得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敢情謝璟一直抱著她,而她就這樣睡在了他的懷里?徐幼珊臉微紅的開始抬眼去看謝璟,但謝璟此時是抱著她坐在炕上,他的背是靠在了後面得靠枕上的,這樣的姿勢比較不費力,而且謝璟也可以在抱著徐幼珊的情況下,還能看一下書。
不過謝璟現在也沒在看書,而是抬頭看向了窗外悠遠深邃的夜空,在那一望無際的夜色中,謝璟細長的美眸淡淡得望著,好像穿越了虛空,在看著千里之外的某個地方,看的是那麼的專注,害得徐幼珊都不好意思開口打擾他了。
「醒了?」
但就在徐幼珊還在那兒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口打擾謝璟時,謝璟的聲音卻忽然響起,徐幼珊一驚,又抬頭望去時,卻發現他還是在看著窗外的夜空,可剛剛那清冷的聲音,她又不會听錯,于是徐幼珊小聲的回答道︰「嗯。」
「睡不著了?」徐幼珊嗯了一聲後,謝璟的眼終于從夜空里移回,低頭看向懷里的徐幼珊,而徐幼珊被謝璟這麼一看,有些撐不住的挪開了目光,然後模了模鼻子。在心里想著,要不要跟他說,她其實是渴了。讓他麻煩一下,叫楚黛她們端茶進來。
可就在徐幼珊正在心底掙扎時,謝璟看著她那小樣兒,忽然輕笑出聲︰「渴了?」
徐幼珊一怔,呆呆的點了點頭︰「嗯,渴了。」
謝璟低頭看著徐幼珊的小臉越來越紅,等到在他的注視下。徐幼珊的臉頰終于是紅的像要滴血時,謝璟才動了,他把懷里軟綿綿的徐幼珊先抱到一旁坐好。然後才起身下炕,走到了不遠處的桌上,倒了一杯居然還在溫熱著的茶水遞給了她。
徐幼珊捧著手里的熱茶,輕輕得一口一口的啜飲。大大的眼也時不時得悄悄瞥向一旁的謝璟。但謝璟卻沒理她,只是在把一件大紅五彩通袖妝花錦的錦被給她蓋好後,就又坐在了炕邊上,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讓人也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但此時的徐幼珊,說實在的,也並不是太好奇他在想些什麼。此時此刻,只要他能在這兒。她就覺得挺好的了,最起碼在她現在抬一根手指頭都覺得費勁的時候,就讓她孬一些、沒骨氣一些吧,讓她在現在,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看自己想看的人,徐幼珊看著謝璟的側臉,花痴的啊。
「我安插在宮里的人今天傳出了一個消息來,說,父皇已有意立謝玟為太子。」
此時炕邊大大的月紗窗,已是被掩上了的,但唯獨還是留了一點點不大的縫隙,讓凜冽的冬風不能肆無忌憚的刮進來,但卻可以讓屋內的人隱隱約約得看清窗外的夜色。
而就在謝璟眼眸淡淡的透過了那月紗窗開著的一點點縫隙,看向夜空時,一句輕了又輕的話卻如平地驚雷一般的在徐幼珊得耳里響起,讓她顧不得在看著他花痴,而是一臉的大驚失色,微張著口想向謝璟為什麼,可她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了起來,如此反反復復好一會兒後,徐幼珊才最終說出了一句話︰「哦。」
徐幼珊輕應了一聲,可她現在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謝璟的,但最終能說出來的,卻只有一個「哦」,怪不得今天早上謝璟和聞歌會那樣的反常,原來是發生了這件事。
而江春入的人已經滲透到了宮中,這倒是徐幼珊早就知道的事了,所以並不驚奇,只是到底滲透到了哪種地步,怎麼會連周惠帝有封謝玟為太子的意願這種事,都能夠探听到的,這也滲透的有點太深了吧?徐幼珊抱著被子坐直了身,看著謝璟的側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開心。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徐幼珊還是不知道在此時,她該說點什麼,才有那個本事,能讓謝璟開心一些。徐幼珊苦惱著,但謝璟卻還是神色淡漠的偏頭看著外面,悠閑鎮定的太過,讓人都懷疑他剛剛說的那件嚇人的事,是不是在開玩笑了。只是夜風寒冷,徐幼珊看著謝璟的眼里,那些擔心卻更是憂愁。
謝璟不再說話,徐幼珊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房里一時間也就安靜了下來,而黑暗就像潛伏的巨獸,在人們最是無助的時候,一口吞噬下他們,讓人們的世界里,從此不再有光明,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為伴。
「徐幼珊,你覺得好笑嗎?」。
「啊~」徐幼珊愕然的開口,完全就沒反應過來,但謝璟卻忽然輕笑出聲。
「籌謀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才知道,原來最蠢的人是自己。」謝璟回眸,看著徐幼珊,一字一句的說道,話里的那些蒼涼和蕭索,讓徐幼珊驚心不已,她什麼時候看過這樣的謝璟啊,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胸有成竹的,好像什麼事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什麼時候看過這樣蕭索的謝璟了?徐幼珊的心就像被誰突然用鐵錘狠狠的重擊了一般,痛的就快要呼吸不了了。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誰要敢說好笑,那他才是真蠢呢。」徐幼珊大聲說著。
謝璟卻有些目瞪口呆了起來,他怔忡的看著忽然跑過來抱緊了自己的小人影,雖因了身子虛弱,那抱著他得手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可她那靠著他同樣軟綿綿的身子,此時竟然溫暖的不得了。
「呵……」謝璟紅唇倏然彎起。抬起手回抱緊了懷里的人,緊到他們之間一點距離都沒有時,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徐幼珊。是你自己跑過來的,那你以後,可就沒資格對我說,讓我走了。你懂了嗎?」。
徐幼珊現在一心就想安慰謝璟呢,加上他的聲音也很低,因此她根本就沒听清他在說什麼,可在謝璟說完後。徐幼珊還是重重的點頭,說知道了,現在管它是什麼呢。只要謝璟能不再散發出這麼寂寥蕭索的蒼涼之感,那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好的,所以徐幼珊也就只管點頭了。
而謝璟看見徐幼珊傻傻的重重點頭後,眼里霎時都是笑意。可惜徐幼珊在他的懷里。沒能看見這一幕,不然她就不會以為謝璟有多難過了。而這一夜,就這樣在兩人的相擁中過去了,窗外冷風呼嘯,可在這樣的冷風中,泊微後雲庭院里的那一株株梅花,卻還是綻放出了一片奼紫嫣紅。
……
……
當今天子周惠帝年邁,可至今未立儲君。膝下雖有子眾多,但唯一合法的繼承人乃是佔嫡又佔長的皇長子謝璟。可周惠帝天生對其不喜,听聞自皇長子謝璟誕生後,周惠帝就不喜于他,更別說其後不久,元後楨皇後就與世長辭,周惠帝更是越發的疏漏了這位皇長子了。
而與之同時的就是,向來就是周惠帝寵妃的德、賢二妃所誕下的皇子,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乃是在周惠帝除了謝璟這個皇長子外,其他大部分皆年歲尚小的子嗣中得例外,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是和謝璟同一年出生的三人,是除了謝璟外,最適合被立為東宮儲君之外的唯獨兩人。
但在這幾年里,發生了幾件大事,尤其是在北定王府齊家的齊弘與朔雲郡主成親之時,在榮華殿後殿發生了了的那件事後,二皇子謝琰更是就被周惠帝厭棄,並且還間接的把三皇子謝玟往東宮之位送進了一大步。
也導致了現下三皇子謝玟在周惠帝的面前獨寵的現象,也讓朝中的勢力皆隱隱的都偏向了謝玟和賢妃這邊,但這也只是隱隱的,因為謝琰雖然已經和東暨公主聯姻,大周的至尊之位他是已無望的了,可佔嫡又佔長的皇長子謝璟,卻在這時有些牢不可破的立在了謝玟的面前,成為了他入主東宮的最大障礙。
大周皇族謝氏,雖未有祖制言明,除了嫡長子外,其余子嗣皆不可繼位,但自從高祖開國以來,除了上一任君王沒有嫡長子,或嫡長子意外身亡外,皆都是佔嫡又佔長的皇長子繼位的,無一例外。
其中,就算有幾任帝王在未登基前,只是普通皇子的,但在奪嫡爭斗里,那也都是最終獲勝,然後皇長子「意外」身亡後,才名正言順的榮登大寶的。那現在謝璟可還是活得好好的呢,那謝玟想在這時就入主東宮,成為儲君,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啊,不說內閣眾位閣臣是不可能同意的,就只說周惠帝自己,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會遺臭萬年的事情。
成為了一國之君的人,才越是最在乎身後名,最在乎流芳百世。
因此周惠帝就算表現的再喜歡謝玟,但他也不可能開口立謝玟為太子的,于是問題就來了,周惠帝是這麼的想立謝玟為太子,那謝璟這個大周唯一合法的繼承人怎麼辦?就算謝璟是一個再不受寵、再勢弱的皇子,但他就是佔嫡又佔長了,這是謝玟的東宮之路面前,一座很是雄偉的山峰啊。
而在以前,謝琰還沒被周惠帝厭棄之前,他和謝玟是一樣得立場的,他們兩個也是一模一樣的一直想讓謝璟「意外」身亡,那伏擊和暗殺是數不勝數啊,可不管這些暗襲再怎麼頻繁和洶涌,但這歸根到底都只能算是他們三人之間私底下的事,是不能擺到台面上來的。
可若這些事情是經過了周惠帝的允許呢,若這些事情是都經過了周惠帝的首肯呢?
「天啊……天啊,瘋了吧,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啊!」
楚王府,泊微後雲里,徐幼珊抱著頭突然又憤怒的大喊了起來,嚇得旁邊炕上的楚黛和月黛差點就把手上的繡針給插進自己的手里去了。而面對著徐幼珊這樣突兀的行為,楚黛兩人卻也只是無奈的對望了一眼,就又低頭繡起手中的荷包來了,沒有去理會徐幼珊,因為她們知道,徐幼珊還會繼續、繼續、繼續的這樣怒喊下去,畢竟她們已經听了好幾天了。
「你在瞎喊什麼呢?」
可楚黛和月黛是已經不奇怪了,但某人卻是被嚇的不清啊,對著徐幼珊就是一聲更大的怒吼而去。
「不是啊,那大姐你說,哪有這樣的父親嘛,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就算了,居然還同意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去刺殺這個孩子,這是什麼人啊?我完全就不能理解好嗎。」
朝徐幼珊怒吼的人,明顯是徐幼容,而她能來楚王府,當然是因為徐幼珊昏倒了這個原因,而經過謝璟的受意,這事也被傳了出去,霎時間人們都在傳徐幼珊是懷孕了,雖激起不小的反應,可稍後從太醫院又傳出了一個消息,說楚王府並未懷孕,只不過是壓力過大導致的昏倒罷了。
那楚王妃為什麼會昏倒呢?這就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可隨著人們把前後兩個消息放在一起時,就都知道答案了,看來是楚王妃求子心切,這才導致的壓力過大,以致昏倒啊。但楚王謝璟的生母是楨皇後,而楨皇後早已去世多年,那誰會給楚王妃這麼大的壓力呢?答案不言而喻的當然就是指向了太後。
于是這個留言一時間是傳遍了大街小巷,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倒頗有些沸沸揚揚的景象,但這些徐幼珊都是不知道的,這兩天她就是被勒令在了床上養身子,雖說徐幼珊抗議了很多回,但每次都是在謝璟那淡淡的眼神下被駁了回來,讓徐幼珊真是無語的很。
不過徐幼珊也不無聊,反正她也的確是還有些沒力氣,最多也就在泊微後雲的院子里走上兩圈她就開始喊累了,因此徐幼珊也倒還能忍受這養身子的枯燥時光,況且最近她最在意的事也不是這個,而是那天晚上謝璟告訴她的,周惠帝已有意立謝玟為太子一事,畢竟這可是關系到了謝璟的安危吶。
雖謝璟告訴徐幼珊,他對此是有對策的,讓她不用擔心,可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嘛?就算為了讓謝璟安心,她表面上沒表現出什麼憂愁來,可實際里,她是擔心的不得了的。
而在今早,就在徐幼珊又在自己瞎琢磨這件事時,徐幼容居然來了,這可真是讓徐幼珊驚喜不已。驚的是徐幼容怎麼會來呢,徐家和楚王府可是不宜走得太近的;喜的又是,她也很想念徐幼容她們。
可就當徐幼珊高興不已的等著徐幼容到來時,徐幼容一見到徐幼珊,卻就皺著眉對她訓了一遍,說她怎麼能不好好的照顧自己,居然能把自己給餓昏了,說徐幼珊真是很有本事啊,可以不愛惜自己到這種地步…… 里啪啦的一大堆訓話是就丟到了徐幼珊的身上,讓徐幼珊苦笑著趕忙先認了錯。
而等徐幼容看著徐幼珊的認錯態度還算不錯後,才終于放過了徐幼珊,而徐幼珊也才有了機會詢問徐幼容,是怎麼會能到楚王府來的。
徐幼珊問完,徐幼容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對她說了現下坊市里流傳的關于她的流言,徐幼珊一听後,大驚失色的連忙和徐幼容澄清,想讓她趕緊回去和裴氏說根本就沒有這種事,讓裴氏別擔心她時,徐幼容卻笑了。
「不用你擔心,楚王殿下早在你求子心切,壓力過大的流言流出前,就派人來和祖父打過招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