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爹爹那麼喜歡錢氏母女,那爹和就她們單獨在外面過吧,反正這麼些年也都過了,娘親,您放心,駿哥哥以後一定好好的孝敬你的……」
鳳陽長公主掩嘴一笑,她之所以沒有避諱自己寶貝女兒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自己的女兒該曉事了。
「我的阿端可真貼心。」
時傲沉著臉,看向時天驕的眼神就格外的滲的慌。
時天駿不喜的擋在了面前,與時傲的眼神相踫撞,並不退縮。
大哥成為皇帝之後,娘親和應該由他來守護了。
「時傲,我們好聚好散吧。」
鳳陽長公主的話,讓時家眾人懼是一驚,與公主和離,還是因為一個軍妓這要是傳了出去,時家眾人該如何做人?時家的姑娘又怎麼嫁到得如意郎君?
「鳳陽,你此話當真?」
在馬車上,時傲以為李鳳陽只是說說而已。
「金嬤嬤,派人去請京兆尹的陳大人和司徒丞相過來,辦理了相關文書,此後,時家諸人,便可離開公主府了……」
鳳陽長公主說完這句話,竟是頭也不回的和時天驕離開了汀水雅風。
留下眾人一臉茫然。
公主要和時傲和離?
「大哥,你快去哄哄公主呀,真要和離了,咱們時家又怎麼在金陵立足?」
時三爺走到時傲的面前,理據力爭。
「和離?三弟,你未免太膽小了,天駿和天驕可是我的子女!!」
夫妻之間,遇了這樣的事,沒有孩子倒也還好,有了孩子,要和離就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大哥,你真是……執迷不悟……」
不多時,司徒丞相和陳大人翩然而至,同行的還有一位內侍夏總管。
夏總管是鳳陽長公主精心替自己的寶貝兒子培養的內侍,忠心自是不必說,武功底子也是相當的好。
「時大將軍,真是別來無恙啊!」
司徒丞相看向時傲,言語間多了幾分戲謔,當初,他和時傲同時求娶鳳陽公主,鳳陽公主毅然決然的嫁給了時傲,那怕他明明知道,那樣的情況之下,她別無選擇,為了南齊,只得嫁給武將,他卻從未怨恨過她,只盼著她好……
如今時傲不懂得珍惜,這豈不是他的機會?
這麼多年的孑然一身,為的就是這麼一天罷。
「司徒丞相,這是本將軍的家務事,請你離開,時府不歡迎您。」
時傲自是沒有忘記當年的那一筆爛桃花,這個男人,覬覦了鳳陽這麼些年,一旦和離,他甚至敢保證,他明日就能對著鳳陽死纏爛打的。
「時大將軍莫不是不識字?本丞相來的可是公主府,在公主府里,其實我應該稱呼您為駙馬爺才對……」
文官和武官相比,嘴皮子不知利索了多少倍。
論口才,一百個時傲都不是司徒丞相的對手。
論武力,一百個司徒丞相自也不是時傲的對手。
故而,時傲抽劍便欲斬斷司徒丞相的長袍,卻被夏總管的拂塵擋住了。
「時將軍,灑家前來,可不是看將軍上演全武行的,聖上有旨,時天駿此時奉為接待使,天驕郡主入皇宮備嫁……」
時傲不能不給夏總管面子,縱然當朝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君臣之別,他是時刻謹記在心。
「陳大人,公主欲與駙馬和離,你那邊的文書,可辦妥了?」
司徒丞相恢復了一貫的高冷,他的眉眼濕潤,整個人卻宛如一柄出鞘的劍光芒萬丈。
陳大人翻了翻手中的案例,清了清嗓音,「當初時將軍與公主成婚之時,將軍簽了一份這樣的切結書……據切結書來看,將軍若與公主和離,只需要搬出公主府即可,將軍與公主府和離,時家眾人同時也需要搬離公主府,這些年,時家二房與三房在公主府的吃穿用度,一切俱登記在冊,除卻公主賞賜,其他的東西,一應不可帶走……」
陳大人看了一眼金嬤嬤,金嬤嬤會意將厚厚的一大撂各種冊子放到了桌上,看向時傲。
「將軍,您可以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呢?」
時傲咬牙,「沒有。」
「那請將軍拿好這份和離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錢明珠與時子琬等人,站在一邊,看著的是一頭霧水。
時傲接過那一紙和離書,看著上面的新墨,「李鳳陽」三個字,娟秀溫婉,墨跡未干。
「明珠,琬兒,我們走……」
時傲一左一右的攬過錢明珠與時子琬,和離就和離,誰怕誰?
司徒丞相見狀,突地出聲道,「慢著,時將軍,根據我南齊朝的律法,軍妓是不能從良的,同理,軍妓之女,亦同為軍妓,時將軍身為時家軍的將軍,應該是知道此律例才對……」
時傲轉過頭,咬牙切齒的問道,「司徒,你意欲為何?」
「時將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身為將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司徒丞相一臉的凜然正色。
時傲氣的雙手青筋直現,一雙如鷹的眼楮,更似要噴出火來。
「來人,將錢氏犯女與犯女之女帶下去……」
時大將軍怒了,三下兩人,揮退眾人,司徒丞相本也就沒有想要真的拿錢明珠母女如何?
「誰敢動她們,先過我這關!」
汀水雅風外面,突地響起了一聲嗤笑。
南乾帝邁著威儀的步子走了進來,看向自己的嫡親父親。
「朕登基第一日,時將軍就送了這一份大禮給朕!朕深感欣慰。」
時大將軍看向南乾帝,一言不發。
「父親既是想要這對母女,那就將駿弟和阿端從時家族譜上劃去吧!」
南乾帝十多年的太子生涯,那一種高位者的氣場,就連時大將軍亦不由的折服,深感吾家有兒初長成。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時大將軍冷聲反問,老實說,對于自己兒子當皇帝,他還真是沒有啥特別的感覺?
「字面上的意思,用兩人,換兩人,你換是不換?」
南乾帝掃過錢明珠母女,看向時家眾人,帝王之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由的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那明黃的身影。
「我若不換呢?」
時大將軍梗著脖子,笑話,縱算與鳳陽和離,駿哥兒和端姐兒都還是自己的骨血!
「將軍若不換,那朕也就不客氣了。」
南乾帝看向夏總管,夏總管會意,雙手凌空擊掌。
一隊黑衣人如鬼魅一般來到時將軍的面前,從四面八方同時出招,時大將軍縱算再神勇,亦敵不過南齊朝的錦衣衛。
司徒丞相與陳大人一左一右的護著南乾帝,夏總管眯著雙眼,靈巧的身形輕移,一下將錢明珠與時子琬拎到了南乾帝的面前。
時大將軍漸漸的敗下陣來。
最後,不得已,只得用時天駿兄妹,換了錢氏母女。
「司徒丞相,一切交于你善後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南乾帝更是擔心自己的會受傷。
「微臣遵旨。」
司徒丞相辦事牢靠,不出一刻鐘,整個金陵春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販夫都知道時大將軍為了罪奴錢氏母女與公主和離,與此同時,還舍棄了一雙兒女……
平白直敘事情的經過,沒有添油加醋,整篇告示,客觀公正,就事論事。
時家眾人從公主府搬離時,公主府外聚集了一批圍觀群眾,尤其當眾人看見錢氏母女之時,不由的發出一陣yin笑。
「兄弟,你當時不是在時家軍嗎?你有沒有睡過這位將軍啊?」
「唉喲,早知道這位會成為將軍,我當初也應該睡一睡啊,指不定那處是名器呢,不然怎麼能讓英勇的時大將軍為她拋妻棄子呢……」
「……」
時大將軍坐在馬車里,听見耳畔的****穢語時,恨不得當場就割下這人的舌頭。
時子琬的臉上一片灰敗,她以為,公主不會將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畢竟,這並非什麼光彩的事情……那知……
時家眾人的馬車,在金陵城中心與北齊的車隊錯身而過。
馬車里,盛清寒的手指掐著那一張由司徒丞相親筆所書的告示,不由的感慨,時大將軍真是風流種啊,這若是放到現代,那絕對是真愛啊!
「爺,不知道那位天驕郡主……?」
良辰跪坐在一邊,素手奉上一方濕巾。
盛清寒接過濕巾,擦干淨雙手,「鳳陽公主乃性情中人,想必所教的女兒,亦不會太差……」
事實上,盛清寒對于這未過門的未婚妻,還是蠻關注的。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退婚。
除非他死,或是她死,否則這門婚事,無論如何都會順利進行?
「鳳陽公主真是女中豪杰。」
良辰美景雖身在北齊,卻也知道南齊鳳陽公主的生平,那些野史上,可是記載著鳳陽長公主以八歲稚齡,帶著當時只有四歲的南和帝頑強抵抗,在那一場戰火之中活了下來,還保住了一個王朝。
「……」
盛清寒之所以會來南齊,還有一點是,他想確認,這位鳳陽公主是否和自己一樣,從現代穿越而來,否則,一個八歲的稚女又如何用雙肩肩負成這沉重的歷史與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