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倒吸了一口氣,听到低笑傳來,這才反應,頓時閉上了眼楮。他的聲音就從耳邊傳來︰「來,我們打個招呼。」
她的手就被他握著,她嚇到了,燙到手似的往回縮。他扣的她的手腕,紋絲不動,稍有不悅的聲音響起「如果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我就將你送。」
她很神奇的安靜下來。
他的聲音又在響起︰「我不會白白養一個無關的人,既然選擇留下來,就要有留下來的自覺。」
「不能…換一種身份?」
「換一種?呵。」他忽然冷笑。「你除了一個干淨的身體,還有什麼資本?這里連佣人都是專業的,你會什麼?什麼都不會,你拿什麼跟我講條件?」
江淺的臉色,隨著他的每一句,愈發蒼白。他的話像刀子一樣,沒有任何阻礙的就插進了她的心頭。她什麼也不會,她除了上學,真的什麼也不會…她的十六年都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原本也有一個家,雖然那個家里的父母都更親弟弟,但也沒有苛待跟少過她什麼;雖然爸爸媽媽總是不願意與她多說話,但也從來…沒有像那天一樣…發過那麼大的脾氣,沒有拿著球桿追打…那麼瘋狂的…厭惡過她…
會不會那只是一場夢?
會不會媽媽只是一時心情不好?
是這樣的吧?一定是這樣的吧?
「我要回家…」
「什麼?」
江淺低著頭,抿緊了嘴唇,還是忍住害怕,重復了那四個字。
他 的從水中站起,帶起的水花淋了她滿頭滿臉。「你真是好樣兒的!回家是麼?」他伸手捏著她的肩膀拎起來,唇角又染上幾分凶殘的笑意︰「回家,可以,但不能白走這一遭,你總得給我留下點兒什麼。」
他拖著嚇壞了的她,從開始的路一直走,不見那時的半點憐惜,直接扔上大床!附身而上︰「如果我的態度讓你覺得我像個好人,那麼抱歉,從現在起,睜大眼楮看清楚,我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江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淚洶涌而出︰「你放過我,我求求你…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放過我…」
他不由分說,不顧她的顫抖哀求…
哭聲與哀求戛然而止,她整張臉都在一瞬間蒼白如紙,那雙明亮的眼眸光華褪去,驚恐的張大,滿是痛苦,難以承受的痛苦。
撕裂的疼痛讓她的哭聲哽咽在喉嚨,連呼痛的那口氣都一並堵在胸口。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說過會很溫柔,他說過…他說過什麼?
他做了什麼?
他做了是不是?
半點快感都沒有!
強迫這種事,真是半點快感都沒有!
蘇景淵冷著臉抽身而去,敏感點上的血跡清晰可見。他狠狠的錯著牙,隱忍著它帶來的狂躁,抓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準備好飛機,一個小時候後,c城往返!」
他冰冷的帶走了屋子里寒冰氣場,可她還是冷的止不住發抖,努力的卷縮,牽動著身下的傷口…那麼的疼…好疼啊…媽媽,我好疼啊…
她激怒他了,對麼?所以他不管不顧的,做了他想做的事?凶殘的,讓她如此疼痛,他就會送她了,是麼?
她甩甩頭,不敢再想,她不敢回憶那種撕裂的痛苦代表著什麼,也不敢想他那一面凶殘的面容。她疼的就快死了,他卻置她的呼痛聲如惘聞,一路拖著丟上來…他難道…沒有把她當成人麼?
為什麼…那一天的光明溫暖都不見了,像是錯覺,無比真實的錯覺一樣!那一天,她怎麼就會覺得被拯救了,怎麼就會跟了他走!?江淺快瘋了,是她,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的人!正是她自己啊!
她被一個人拋在這間大屋子里,那位中年女管家帶著兩個女僕進來給她換衣服,站在旁邊指揮,看著她的臉,又看到了床上的凌亂,就有些不忍的別過了頭。少爺這回太胡來了,這明顯還是一個孩子…回想起那陰沉的臉色,又忍不住嘆氣,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又怎麼能模清楚他大變後的性情?只是…怎麼會被氣成那樣?整個書房都快拆了。
解恩惠上下打量著這個顯得木訥無神的孩子,頂多一米六的個頭,巴掌大的臉,下巴尖的不似正常,整個身量消瘦的好像連件衣服都撐不起。她也真的是沒有撐起來,肩膀都還垮著。再看床上那一點猩紅,她止不住心驚,少爺這個口味兒的改變,可不是什麼好事。
換衣服的全程,她都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解恩惠不知道把這樣的孩子送,她的父母會不會將事情鬧大,有些擔憂,但這些事情不在她該管的範圍內,那位最討厭人的僭越行為。
于是換完了衣服,她只吩咐人送來了清粥小菜,就轉身離開了臥室,前往書房回報情況去了。
走廊盡頭的一間大書房內,一片狼藉,博古架也倒了,價值三百萬的瓷瓶也碎了,書架空了一,原本放置的書籍一大半都在地上躺著。就在那片狼藉之中,罪魁禍首坐在那張國王式高背椅上,不見其人,只聞其聲︰「怎麼樣?哭了麼?」
該怎麼說呢…那時分明是哭過了,換衣服時卻沒有眼淚,也看不出悲傷…解恩惠想了想,恭敬道︰「她跟來的那天一樣…」
「換衣服呢?」
「回少爺,閉著眼楮,沒有反應。」
真難以想象,那麼一個害羞怯懦的孩子,讓人看見被扒光了扔在床上的樣子,居然會沒有反應,居然會沒有反應!
蘇景淵覺得心里那一簇火苗又像被澆上油,噌的一下竄起老高,燒的他整個人都忍不住煩躁,仿佛想要狂暴的毀滅些東西才能好受。
「行了,你出去吧。」
「是。」
解恩惠退出去,關上門,就听見里面又是一陣摔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