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更的鼓聲傳來,雲兒猛然睜開眼楮。
少年也蘇醒,吃力地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雲兒扶少年坐下,將茶水和剩飯剩菜挪到他面前︰「吃點東西。」
之前,少年連進食的力氣都沒有,現在,他的狀況稍微好轉了一點點,也許能吃點東西。
少年哆嗦著手,抓起飯菜,一點一點地塞進嘴里,一點一點地咀嚼和吞下。
長期的營養不良、苦力活和折磨,令他極度虛弱,每嚼一口飯菜,他都得用盡全身的力氣,並要忍受巨大的疼痛,但他還是把所有的飯菜都吞了下去。
雲兒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用嬌懶的聲音對門外的守兵道︰「這位小哥,奴家好渴,可否勞煩您打一壺溫水?」
守兵曖昧地一笑︰「等著。」
他剛離開,一條—無—錯—小說人影就鬼魅般從一側的黑暗中閃出來,雲兒往旁邊一讓,人影便閃進屋里。
這種時候,軍營里只有最少限度的士兵值崗,其他人都在抓住最後的時間享歡,連黑將軍的門前也只留了一名士兵看守,這便給了來人乘虛而入的機會。
來人走到少年面前,盯著少年幾秒後朝雲兒點頭,表示「是這人沒錯」。
而後,來人掏出一根尖銳的鐵絲,插進少年所戴鐐銬的鎖眼里,專注地撥弄。
少年盯著眼前這個神秘的男子。
神秘男子一身勁裝,顯然不是這里的士兵,膚色很黑,面容難辨,眼楮卻是異常的清明敏銳。
這里有數以萬計的礦奴,絕大多數礦奴都要戴鐐銬,因為鐐銬的用量太大,質量自然不高,神秘男子很快就撬開了鐐銬。
而後,神秘男子將鐐銬往懷里一塞,抱起少年,低聲道︰「我現在帶你離開,你再難受也得忍著。」
少年緩緩地點頭。
只要他能離開這里,他什麼都能接受和忍受。
雲兒守在門口,低聲道︰「快走。」
神秘男子抱著少年出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之後,守門的士兵拿著一壺熱水回來,雲兒謝過以後將門關上。
又過了半柱香後,門開了,雲兒收拾整齊地走出來,對守門的士兵道︰「這位小哥,奴家要了,您看?」
守兵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了,走進屋里,檢查現場。
屋里沒有東西丟失,將軍睡得正鼾,守兵走出來︰「地面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他是後半夜輪值的,並不知道少年礦奴被帶進屋里的事情。
雲兒將少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沒提黑將軍「不行」的事情,而後低低地道︰「他就這樣死了,當時將軍睡得正好,我覺得尸體留在屋里不吉利,但又不敢打擾將軍,便讓那位小哥將他的尸體帶走了。待將軍醒來,勞煩您跟將軍說說,想來將軍是不會怪罪任何人的。」
守兵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走吧。」
只是一個奴隸死掉而已,這算得什麼事?將軍才不會過問這種瑣事。
雲兒沖他行了一禮,隱入黑暗之中。
黑將軍之所以「不行」,是她悄悄在他的酒水里下藥所致,這種事情,哪個男人好意思說出去?更何況是黑將軍這樣的大人物?所以,黑將軍無論如何也只能憋著。
而後,她以「重振雄風」的藥方作誘餌,讓黑將軍將那個少年帶。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不行」,為了能「行」,男人什麼都會做,所以,她現在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剛才的神秘「男人」,就利用了這一點找出要救的目標。
她不是營妓,她是密探,她們利用了許多手段混進營妓的隊伍里,再混到這里,伺機救出目標。
她剛才給黑將軍服下的「血藥」,其實是催眠藥物,能讓黑將軍睡上一天,等黑將軍蘇醒時,她們早已經將少年藏在營妓隊伍的箱子里,悄悄帶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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