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大家一起往回走,莊意瑞畢竟太小,走了這麼多路也累了,便由女乃娘抱著跟在後面。正走著,莊敏華遠遠便瞧見一對青衫藍袍的美男子並肩走了,正是莊敏程與韓清。
程**女乃看見莊敏程,美目一亮,腳步加快了幾分。其他人也跟著加快了腳步。莊敏程與韓清也笑著快步走了,他們腳長手長的,倒是先一步了。
一行人彼此見了禮,莊敏程便跟妻子走在前面說話去了。莊意端牽著要下地走路的莊意瑞,好奇的問伺候的丫鬟,這是什麼哪是什麼,將路上還沒來得及問的東西,都問了出來,還不時與莊意瑞交流意見,彼此很和諧。
倒是莊敏華與韓清落在了後面,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會。韓清一開始還有些局促,慢慢的開始拿他那雙清亮的眼楮偷偷看莊敏華。偷看了幾回,他鼓了鼓氣開了口,「十八妹妹,莊子上<好玩嗎?」。他的右手背在身後,死死的攥著,生怕莊敏華拒絕他的稱呼。他原意是想叫「華妹妹」的,猶豫再三,改叫「十八妹妹」。
莊敏華倒沒什麼好拒絕,莊韓兩家是世交,韓清這樣叫原沒有錯。以前韓清稱呼她「莊小姐」,她也只當是兩人不熟的原因。現在熟悉起來了,韓清改了口,她接受起來也容易。莊敏華回答了韓清以後,為了不冷場,又撿了一些莊子上的趣事與景致說了。
韓清松了口氣,心里各種欣喜雀躍。他只覺得心跳得很快,臉上一片滾燙,他含笑低頭看著莊敏華清淺的笑臉,只想這條路越長越好。
梅晏用千里眼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眼前那一對談笑風生的少女少男的身影讓他格外煩躁。他轉動著千里眼,嘴里喃喃自語,「太輕浮了,真是太輕浮了。女論語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不窺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窺必藏形,男非眷屬,互不通名。他們這樣是……」
「你還看這種書?」坐在一邊,腿上搭著毯子的孟靖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夜入人家房間算什麼?」
兩人正處于莊子的觀景台上,視野開曠,方便欣賞四周景色,也方便了他們偷看莊敏華一行。
梅晏聞言頓時一噎,很快就惱羞成怒道:「我那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博覽群書不行麼?」然後飛快的轉了話題問孟靖寒,「這里的風比較大,你行不行啊?剛好就出來吹風。別到時候趴下了,我還得抗你。」
孟靖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看向莊敏華他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梅晏跳到他身後,也往前看,看了半天只覺得沒有千里眼清楚。不由又撿起千里眼來看,正好看到韓清對著莊敏華笑,不由嘀咕道,「笑這麼**做什麼?不知道會嚇壞路邊的花花草草嗎?啊!你還笑?太可恥了。」
孟靖寒微微皺了皺眉頭,冷冷的 了他一眼,「很吵!」
此時的孟靖寒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氣勢。梅晏被他寒浸浸的一眼看得一個哆嗦,縮到一邊不說話了。
直到莊敏華她們的背影消失在千里眼里,梅晏才無精打采的放下千里眼,手里無意識的把玩折扇,趴在欄桿上發呆。
「主子,該喝藥了。」天巧帶著一個端著托盤的丫鬟走了。
孟靖寒微微頷首,天巧將藥端給他,孟靖寒接在手里,一口喝下。孟靖寒喝完藥,天巧又遞上帕子,孟靖寒接在手里輕輕印了印唇角,隨手放回托盤內,擺擺手就讓天巧退下。
天巧讓那丫鬟先下去,然後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梅晏,一咬牙跪在地上,將昨天做的事基本都交代了。
孟靖寒手指在椅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著,天巧背脊一僵,她知道這代表著主子不高興了。
梅晏把手里的折扇「啪」的打開了,就著秋風扇了幾下,對孟靖寒道:「這事呢!我當時也在場,我的意思是讓天巧去給莊小姐做一個丫鬟,任她差遣。你覺得呢?」
孟靖寒不理會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天巧一眼,「自己回府去找大總管領罰,換天慧來。」這話的意思就是天巧不能呆在他的身邊了。
天巧面色刷的白了,眼眶跟著紅了。她動了動嘴唇,主子常年在軍中,奉行令行禁止,這話一說出口,就沒有她反駁的余地。只是她不甘心失去在主子身邊听令的機會,不由將唯一的希望放在梅晏身上。
梅晏看著天巧懇求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幫她求情,「太靜,不如罰了她,還讓她回來伺候罷?」太靜是孟靖寒的字,是皇帝在孟靖寒加冠的時候賜下的。
天巧咬著唇充滿期待的看著孟靖寒。
「還不去?」孟靖寒淡淡道,比之主子常年冰冷如霜的表情,天巧見主子這副平淡的表情,反而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天巧抹了一把淚,下去了。
待天巧退下後,梅晏才嘆氣道:「你還是這樣不知憐香惜玉。」
孟靖寒看了他一眼,「天巧是暗衛。」
「……」梅晏想抓狂,暗衛就不是麼?就不需要憐香惜玉了嗎?
「天巧最擅長偽裝,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雖然表面上她是為了我這個主子,但是實際上她已經過了。她是我派來監視和保護莊小姐的,如今她有了雜念。不利于任務,當然要換人來。」孟靖寒難得跟梅晏解釋了一下,他也不想看著自己這個蠢表哥一直陷在天巧偽造的性格中,哪天載了。
「所以天巧只是不適合再做這個任務了,所以你堅持叫她?」看著孟靖寒微微頷首,梅晏眼神恍惚的問他,「天巧沒在我面前偽裝吧?」然後看到孟靖寒略顯同情的眼神,頓時明白了。
梅晏抽了抽嘴角,他自認為聰明能識人,卻沒料到身邊的人都沒能看清楚。梅晏倒不至于生天巧的氣,只是覺得自己的警惕應該再提升一個檔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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