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漣臉皮奇厚,張太後好一通大棒加甜棗,才將她壓下去。莊敏華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茜紅覺得若是主子手邊有一碟瓜子,怕她就要邊嗑瓜子邊看戲了。
張太後將依依不舍的佷女們打發去收拾行李,轉向莊敏華,「哀家這幾日也不知為何,總是夜不能眠。也只有白日的時候,才能勉強闔眼,這幾日過得甚是糊涂。」
莊敏華詫異,好好的張太後跟她訴苦,她沒事吧?面上卻擔憂道︰「可宣了太醫看了?」
張太後滿臉愁容,「倒是宣了太醫,太醫說哀家憂思過度,邪氣入體;雖開了方子,服了藥,卻也不管用。哀家又請教了高僧,高僧說,需得有人晚上在哀家床邊念念經,念上十日,哀家就沒事了。而且這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哀家的媳婦,但是皇後你也知道,哀家的五皇子已經沒了。哀家就急了,問高僧怎麼辦。高僧說,若是沒有兒媳婦,佷兒媳婦也行。皇後,你看?」說完她緊緊盯著莊敏華,按照張太後的想法,莊敏華應該立馬應承晚上過來給她守夜,加念經。
很可惜,在莊敏華這里,她才沒那麼傻,張太後又不是孟靖寒的親娘,憑啥這樣折騰她?心里轉著主意,嘴上卻熱情的答應下來,「臣妾知道了,太後請放心,這事就交給臣妾了。」
張太後見莊敏華同意了,頓時高興起來。雖然不知莊敏華為何答應得如此爽快,但是在她想來。莊敏華不得不同意,畢竟她是太後不是。
既然莊敏華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張太後投桃報李的爽快放了莊敏華離開。
莊敏華出了慈瑞宮,便轉道祥泰宮。半路被人攔了路,莊敏華坐在輦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攔在前面的少女,身形嬌小,穿著杏紅色繡迎春花褙子,下面是淺黃色紗裙,雙環髻上扎著一對金葫蘆花。其他別無裝飾。
猶如小鹿一般的黑眼楮里忐忑。畏懼,期盼,激動,憂傷各種情緒交織。她看了莊敏華一眼。跟要驅趕她的人急切的說些什麼。
少頃。宮女來回。張十一小姐求見。
莊敏華看著目露哀求的張十一小姐,沉吟了一下道:「先帶她下去,等本宮給太後請了安。再說!」一面又吩咐人去祥泰宮傳話,「說本宮有事耽擱了,稍後就到,請母後見諒。」剛才在張太後宮里被她拖住就耽擱時間了,現在又添上這個張十一小姐,總不能讓容太後一直等她,就是再寬厚的人,估計都會生氣的。
那張十一小姐似乎有急事,被攔在外面急切的說著什麼,見攔著她的宮女連連搖頭,而莊敏華的輦車也經過她的身邊,只得無奈的跟著宮女下去了。
到了祥泰宮,容太後也剛從佛堂里出來,正听著莊敏華的人回話。見莊敏華進來,笑道:「你這也太謹慎了,哀家還不知道你。累了吧!快來坐下。」
莊敏華給容太後行禮問安畢,才走過來坐下,笑道:「本就是來遲了,是該跟母後說一聲的。」
宮女上了茶,婆媳倆捧著茶閑話家常。莊敏華將在張太後宮里的事說給容太後听,容太後聞言冷笑,「她也是多事,安安穩穩做她的太後,難道我兒還會虧待她?偏生喜歡攪三攪四,非得將彼此的情分耗干了才甘休?這事你別理她,真去給她念經十個晚上,任誰都熬不住。哀家這親婆婆都沒做什麼,她一個大伯母好意思磋磨你!」
莊敏華嘻嘻一笑,走到容太後身邊,低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容太後。
容太後睜大眼楮,忍不住失笑道:「捉狹,罷了,就這樣吧!」
敲定這事,莊敏華說起樂陽公主之事,「俞太妃希望臣媳將樂陽接出來,然後給她安排親事,今年樂陽十四了。」
容太後也想了起來,「這事確實應該及早辦了,總不能讓那孩子跟她母妃一輩子老死在宮中吧!這樣,先將她接到哀家這里,哀家有了她作伴,無事也可以教她點東西。過段時間,大家都得閑了,再給她尋一個好兒郎。」
莊敏華覺得可行,容太後干脆就打發人去接樂陽公主,莊敏華想著還有事沒處理,就告退了。
回到坤寧宮,宮人們服侍她更衣,當一切都打理好了。莊敏華想起那位張十一小姐,「將她叫上來。」
少時,張濘進來了,跪在地上恭敬的給莊敏華請安,「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莊敏華抬抬手,「賜座。」
「謝娘娘!」張濘道了謝在下面的黑檀木雕花椅子坐下。宮人上了茶,張濘朝獻茶的宮人小心的笑了笑。
莊敏華看在眼里,只問她在宮里吃得好不好,用得好不好,宮人伺候得可周到。
只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也不問她的來意,態度卻親切的猶如大姐姐一般。
看得張濘也慢慢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但若是一直說一些這樣的閑話,估計再說一會,皇後就得端茶送人了。畢竟皇後也不會閑得一直要陪著她這個小庶女,想來若不是她是張太後的佷女,皇後娘娘恐怕還沒心情搭理她。
張濘看了看莊敏華柔和的笑臉,鼓足勇氣,從椅子上滑了下去,「撲通」跪在了地上,「求皇後娘娘留下臣女,不要讓太後送臣女回去。」
屋里的人皆驚了,莊敏華掃興了一眼四周,屋里只剩下茜紅四人,倒不擔心張濘這些話會泄露出去。
「張十一小姐怎麼這麼說?太後娘娘送你們回去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都是未出閣的貴女,太後慈愛留你們在宮里住幾日,盡了孝心就罷了。再住下去,卻是對你們的閨譽不好了。」
張濘猛的搖搖頭,未語淚先流,「我……臣女不怕,臣女無所謂,只要不回去,讓臣女做什麼都行。」她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身子哆嗦發抖。
這話怎麼說,送她回家,她還不樂意?張濘看見莊敏華疑惑的眼神,連忙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玉臂來。
但是玉臂上的情形,卻讓莊敏華等人倒抽一口涼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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