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輕笑了兩聲,菜碟也不再往前送了。
「剛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很意外?這毒物確實罕見,若不是我在,恐怕今日就讓你得逞了!那奇呢?他告訴你我是認識這種毒物的吧?怎麼還堅持要在我面前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到底是什麼毒物啊?」
阮太妃在一旁問。
她雖然也看出了這菜有些不對勁,但是卻並沒有看出到底是什麼毒物來。眼下若水口口聲聲說這毒物罕見,見遍了這大凌王朝以及周邊附屬小國的奇花異草的阮太妃,便有些忍不住了。
「是恰特草。」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賈雲味突然開口了。
那次在廚舉選拔賽上,他全程看到了若水是如何辨認出恰特草這種毒物,又是如何在眾人面前戳穿了那奇的詭計,更是親眼目睹了中毒的藍旗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然而,雖然他一早就見識過了,卻還是沒能第一眼就認出那菜的顏色不對勁。倒不是他眼神不好,主要若水也是早就已經懷疑了倭國使臣,將他與那奇聯系起來的關系。而賈雲味,只是一味地覺得不對勁,卻並未察覺到倭國使臣會在這盤菜上搞什麼貓膩,所以也就晚了若水一步。
現在的他就已經開始沮喪了,為什麼不論是從廚藝還是從智商上,永遠都差著若水十萬八千里,眼看著這會兒連反應程度都慢下來了,離著她也越來越遙遠了。
「哦?那是什麼?」
一听名字。還是不知道,阮太妃更加不自在了。而且看樣子不光是若水知道,就連這個從湘南縣來的小廚子都听說過。這種心理落差讓阮太妃非常受傷。
「一種來自……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只听過蕭姑娘說過一次,名字很奇怪,不記得了。就知道是會讓人上癮的東西,而且沒有解藥,一旦形成了依賴性,就會很難戒掉。」
這種毒性。好像鴉片啊!
阮太妃一听,這賈雲味也是從若水那里听來的,頓時放松了許多。
關于鴉片。她也了解許多,知道這種東西的危害性有多大,如今再看倭國使臣的表情,就變得狠厲了起來。
居然拿這種毒物毒害小皇帝!這不僅僅是謀逆。更是想通過控制小皇帝來控制整個大凌王朝啊!
「來人!把這道菜都給我塞到那使臣的嘴里去!」
阮太妃斷聲厲喝。倒是把若水給嚇了一跳。
看那個嘗菜小太監的樣子,只是嘗了一小口就已經有了這麼強烈的反應,想來這道菜的劑量也不小。只是如果就這樣讓那倭國使臣吃了下去,恐怕會變得像當初的藍旗一樣,六親不認了。
「太妃娘娘,這個毒性很強的,如果人吃了……」
「我知道吃了會怎麼樣!既然他妄圖毒害我大凌王朝的皇上,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皇上!哀家以為這個人萬死難辭其咎。既然菜是他自己做的,讓他自己吃了。倭國的國君也沒理由說什麼。」
「給他吃了吧~」
小皇帝听了阮太妃的話,皺著眉頭直接揮了揮手,看樣子一點異議都沒有。
于是,那道紅燒獅子頭就眼睜睜地被全塞到了倭國使臣的嘴里,不論他怎麼掙扎,都沒能逃月兌。
當所有的菜都被他吃掉之後,他趴在地上,粗喘聲也越來越大,小皇帝剛要上前去喝問他,若水卻一下子擋在了他的前面。
「離他遠一些。」
「你現在是在關心朕麼?」
此時若水與小皇帝站得很近,小皇帝低頭,輕聲詢問,看向若水的目光溫柔地幾乎都要掐出水來了。
若水瑟縮了一下,別開了目光,小皇帝看她那個樣子,當即便怒氣沖沖地將她拉到了一邊。
「朕豈能會怕了一個小小使臣,你讓開!」
若水被猛地拉到了一邊,還沒來得及把小皇帝拉住,他就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倭國使臣的面前,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見那剛才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倭國使臣,突然就暴起向小皇帝撲了過來。
事出突然,幾個拉他的侍衛都猝不及防被他掙月兌開了,倭國使臣一下子就撲到了小皇帝的近前,張著大嘴眼看就要咬上了,斜旁邊卻突然沖出了個身影,將小皇帝一下子撞到了地上。
小皇帝被撞得跌倒在地上,王冠都差點從腦袋上掉下來,他倒地的那一刻,還能听見森然地牙齒咬合的聲音,龍袍上還殘留著倭國使臣的口水,在領口處濕了一小片,粘粘糊糊的惡心得要命,但更多的是害怕。
听那個聲音,要是被他咬到了脖子,恐怕命都沒有了。
對了,是誰救了他?
他偏頭一看,發現在他身邊不遠處,若水正趴在地上,大概是磕到了手的樣子,還在那里看自己的胳膊肘,卻被幾個侍衛圍了起來,鋼刀架到了脖子上,駭得她一動都不敢動了。
「放開她!你們干什麼!她剛剛救了朕!」
小皇帝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然而那些侍衛卻還遲疑著,為首的一個說道。
「可是她沖撞了皇上……」
「她要是不沖撞朕,朕現在就是太上皇了!」
小皇帝親自上前,一把將那個侍衛推到了一旁,將若水拉了起來。
「你怎麼樣?」
小皇帝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發現若水也只是衣服有點髒,胳膊肘磕破了一點皮,其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傷處,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
若水有些尷尬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小皇帝呆了一下,隨即便將手收了回來,躲在袖子里悄悄握緊,看著若水躲閃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把他給我掛到午門上,凌遲處死。還有,你們幾個連人都按不住的,各打一百杖。起駕,朕要回宮。」
小皇帝看也不看,只是輕輕說了這麼一句,便拂袖走了。只留下若水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太監宮女紛紛跟了上去,其他權貴也都各自站了起來,低著頭退出了會場。那個倭國使臣被架走了,留下了一鬼哭狼嚎,最後竟然只剩了她一個,不知道該去哪里的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