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走。」
若水听到站在前面的肥臉壓低了聲音,低下頭沉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朝左邊沖去。那邊人明顯也比其他方向少得多,看來應該是戰場還沒有蔓延到那個方向。
「那邊是皇宮了!」
若水驚訝地發現,左邊正是通往皇宮的道路。
他們好不容易從牢獄中跑出來,如果往皇宮去,那不正好是自投羅網麼~
然而,洛涼生卻沒理她這句話,只是嚴聲說道。
「你的衣服太顯眼了,低頭別說話!」
若水一愣,果然發現周圍寥寥幾個將士此時都已經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們的身上,有些已經面露警惕,開始往這邊跑了過來。
那些人看上去穿得還是邊境大軍的兵甲,若水初時還緊張了一把,但是在看到他們的衣服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
~
「沒關系,那些是自己人。」
若水一邊對洛涼生說著,一邊就要抬起手來跟他們打招呼,卻一下子被洛涼生給呵斥住了。
「不要動!這里沒有自己人!」
若水愣了一下,就見洛涼生突然腳下加速,徑直往前沖去,後面大喊「站住」的聲音不絕于耳,甚至還有幾只箭從身側劃過去。好在洛涼生左閃右躲的,並沒有箭射到身上,只是若水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回事?他們不是穿得都是邊境大軍的兵甲麼?怎麼不是自己人麼?」
「這個我回頭再跟你詳說。」
奔跑中的洛涼生還要躲避來自身後的攻擊,還要注意腳下分辨道路。但是應付起若水來雖然簡短,但是卻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倒是一直沖在前面的肥臉先不耐煩了,他一邊跑著。一邊回過頭來沖著若水喊了一句。
「你哪那麼多廢話!」
肥臉的表情明顯要比洛涼生生動多了,他面上的驚慌神色,就好像身後追的是一群野狼一般。看了他的狀態之後,若水終于覺得他們現在的處境好像很不妙,並沒有洛涼生現在表現出來的那般從容。
看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復雜,好像不止是造反的問題,洛涼生現在的行蹤。看上去應該是連自己人都瞞著的。可是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行蹤?難道他的造反是被迫的?
若水現在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到底還是不敢問了,只是拼命摟緊了洛涼生的脖子。想著多少能為他減輕一些負擔。
一行三人一直往左跑著,不知跑了多長時間,這才終于避開了戰場,但是街道上的人依舊不少。那些知道不遠處已經發生了大規模械斗的百姓們。紛紛從家里逃了出來。朝著離戰場更遠的方向跑著。街上人頭攢動,倒是比剛才更擠了。
看著他們好像完全沒有要改道或者避風頭的意思,腳下未停,方向也未曾改變過,若水忍了一路,終于忍不住了。
「我們現在是要去皇宮麼?」
這一次洛涼生沒有再嫌若水暴露行蹤,但是回答的依舊簡潔。
「對。」
「可是為什麼是你一個人,額不。還有肥臉和我跟你一起去,剛才外面是在打什麼?是不是……你真的造反了?」
若水又追問了一句。不過問到最後,她一下子停住了,偷眼望了望跑在前面的肥臉,突然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和洛涼生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說道。
听到若水如此問,洛涼生突然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看得若水心里都有些發了毛。不過,還好他的目光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就又轉向了前方,輕輕說道。
「如果我真的造反了,你會怎麼樣?」
若水被問住了,她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回答。
「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死……」
听到若水如此說道,洛涼生突然笑了。他原本一臉的陰騖凝重,此時卻因為這一抹淺笑,突然就變得陽光起來了。
「好,我不會死的,為了你,我也不會死。」
「喂!你們肉麻不肉麻!我們都快到了決生死的時候了,你們能不能認真一點。」
前面的肥臉明顯听不下去了,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若水一下子就羞紅了臉,隨後又有些驚慌地說道。
「啊?他怎麼能听見?剛才我說你造反的事,他不會也听到了吧~」
洛涼生頓了頓,剛想要說話,前面的肥臉卻又突然插了一句。
「沒錯,我能听見!小丫頭,你要是不想添亂最好不要說話,大將軍要是死了,那都是被你害死的!」
這下子若水終于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但是洛涼生卻還是揚著嘴角的那抹笑意,一直跑到了皇宮的城門之下,都未曾落下過。
城門緊閉,這里的將士又多了起來,但是看服侍並不屬于邊境大營,想來應該是皇城的禁衛軍了。
這些禁衛軍的軍容就要比邊境大軍的差上許多了,他們一個個表情驚慌,看上去好像從未經歷過這樣大規模的戰斗,這麼多人都瑟縮在城門之外,不管是陣列還是士氣,都已經一塌糊涂了。
「哼~大凌王朝的禁衛軍居然已經墮落到了這個地步,先皇如果還在世的話,看到這些人定然要被氣得大發雷霆了!」
三人躲在一處民房後面,離著那些禁衛軍並不算遠,然而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被人發現,肥臉不屑地哼了一聲,望著那些禁衛軍的眼神也滿是鄙夷。
「父皇早已離世,現在是新皇的天下,費大人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的,莫要惹禍上身。」
這話說的,好像洛涼生竟然是完全支持現在皇帝的,可是如果支持的話,為什麼還會爆發這樣慘烈的戰斗?那些所謂「勤王」的邊境大軍,自從打進京城之後,前進的方向一直都是皇宮方向,至于那個所謂的借口白相府,壓根就沒有分過去一兵一卒。
听了洛涼生的話,不光是若水滿臉疑惑,就連帶他們過來的肥臉都是滿臉的震驚。他似乎到現在都不知道洛涼生的立場,如今听他如是說了,這才意識到他所看見的好像與他所想象的有些出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