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怎麼我會認識呢?」
听了胡冰的話,宋浩很是詫異,他來林水市雖然招惹了一些人,但這車隊的事情,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和那個幕後主使人扯上關系的。
可當胡冰說了名字之後,宋浩也不得不感嘆,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是個人,都有些狠辣陰損,野心大大的呢?
「那老頭,還是沒有招供,反正到了警局之後,是一直閉嘴不言。但是他雖然不說話,可這個人在這里,我拿了他的照片和指紋,在全國公安網上調查了一下,這個老家伙名叫周伯言,湖廣那邊的人。年輕的時候,那也是縱橫湖廣一代的豪強,練過一些古怪的功夫,手底下也有過人命案子。大約十多年前,因為一次殺人案子,他給泄露了痕跡,遭到了公安機關的全國搜捕。可沒想到,這人居然一下子憑空消失了,根本查不出一點點的下落了。」
胡冰繼續說道︰「沒想到,他居然是流竄到了林水市。並且,當年他被一個姓池的商人給救了。那商人看重了他的本事,給了個管家的名分,但一直都讓他住在老家,平日里根本就不和外人打交道,在家里除了那姓池的,算得上是二號主人了。」
「姓池的?」宋浩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名,忍不住驚呼道︰「池浩?是池浩?!」
「還算是不笨。」胡冰趁機諷刺了一下,隨後說道︰「就是池浩的父親,當年救下了周伯言。而周伯言也講幾分江湖義氣,這救命之恩,他是拿命來回報的。這麼些年,池浩的父親從一個經營米面糧油的店老板,發展成為了林水市最大的餐飲業巨頭,這其中的勾當,哪里會干淨了?許多不方便池浩父親出面的事情,都是周伯言去做的。」
宋浩這才算是明白了,那老頭周伯言究竟是個什麼人物。
看起來是個管家,但他由于背負著命案,算是在逃犯人,自然是不能夠拋頭露面的。所以說,在家中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周伯言的存在,池家的那些僕人,也只是知道,池家有一位貴客,幾乎算是二號主人,而這位二號主人,從來不露面。
但是,再不露面,池浩肯定是見過的。不僅如此,那周伯言前半生打打殺殺,干些豪強的勾當,沒來得及安家,後半生又忙著潛逃,被池家救下之後,也不敢娶親生子,所以寥落半生,也沒有個後代。
這池家的獨苗,幾乎就被周伯言視為自己的一般,甚至比那池家老爺都更加的疼愛。哪怕池家老頭發火了,周伯言都要維護池浩幾分,一個算得上是異性,一個則是自己的親生,池家老爺子哪還能真正的生氣呢?
而溺愛,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池浩之所以有那樣陰損的性子,自然也是因為這個了。
「好啊,我槽他大爺的。老子和他無冤無仇的,居然使陰招,想要害老子車毀人亡。我這忙的還沒有來得及去找他算賬呢,現在倒好,感情這車隊的一切,都是這小子在背後搗鬼。」宋浩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爛好人,心下火氣騰騰,恨不得馬上就去把池浩給狠狠揍一頓。
不過胡冰卻攔著了他,說道︰「你可先別急,那陳沖的母親,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呢。如果亂來的話,可別逼的他們狗急跳牆,殺人滅口之後,一切都推月兌說不知道。到時候,那周伯言依舊是個不開口,咱們就只能干瞪眼了!」
宋浩也頓時冷靜了下來,是的,如果真那樣的話,池家很有可能會這樣做,而周伯言估計會為了維護池浩,依舊是一言不發。
畢竟……他身上背著人命案子,雖然了十多年,可只要不超過二十年,法律依舊有效。哪怕交代了池浩,也免不了面臨法律的制裁。
為了池家父子十多年的情分,這老頭肯定會到死都閉嘴不言的。
宋浩有些無奈,可這事兒的確就是這樣,惱火的很。也確實是急不得了,只能慢慢考慮出一個周全的辦法。
「見一面吧,仔細的探討下。」電話那頭,胡冰說道。
宋浩答應了下來,也沒有去別的地方,依舊是胡俊的診所。
到了之後,宋浩才,胡冰選擇這個地方見面,一是因為熟悉方便,二是,她也要療傷。
抓捕周伯言的時候,那周伯言情急之下一把球桿丟出去,擦著了胡冰的腿,當時人處于緊張狀態,胡冰沒覺得什麼。但越來越疼,這才在忙完了所有事情之後,趕到胡俊這里來。
「胡鬧,簡直是胡鬧。我說小冰冰啊,你知不知道,再來晚一點,你這腿可就廢了喲!」宋浩進門的時候,胡俊披著個白大褂,手上卻拿著個花手絹,一邊說一邊抹著鼻子︰「我就你怎麼一個妹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活喲……」
「行了啊,我這不是沒有來晚嗎!趕緊給我治療!你要是再嚎幾聲,我的這腿啊,可就真的廢了!那可都是因為你給耽擱了!」胡冰無奈的說道。
宋浩心里一緊,連忙沖進去,一看胡冰躺在一個病床上,右腿的褲管被高高卷起來,露出了白女敕的小腿和膝蓋。
胡俊和胡冰是兩兄妹,自然不避諱這個,而宋浩這個時候心里焦急,也顧不上了。
他連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難道的傷,很重嗎?」。
「哼,你還有臉來啊?」胡俊猛的轉身,看著宋浩仿佛看著殺父奪妻的仇人一般︰「都是你,都怪你,你不也是個醫生嗎?小冰冰都傷的這麼重了,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你心里還有沒有她,她真是瞎了狗眼了,怎麼就看上了你啊!」
「老哥,你胡說什麼啊!你才是狗眼呢!」胡冰急了,如果不是腿的確受不了,只怕都跳下來跑了。
這胡俊話里的意思,似乎是說她喜歡宋浩呢,而且,慌不擇言的,居然說她瞎了狗眼,這個形容也實在是太……
但宋浩一點沒有生氣,他神情緊張,心里也很是慌亂。
胡俊說的沒有錯,他的確是個醫生,而且醫術比胡俊只怕高了幾個檔次。
可是今天抓捕了周伯言之後,胡冰雖然走路有些不便,但卻沒有表露出什麼難受的意思。宋浩也只是隨口問了下,胡冰說沒事,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了。
再加上事情畢竟緊急,胡冰隨後就去警局里忙了,宋浩也就不得而知了。哪怕是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胡冰也沒有表露出什麼,而且她還是忙碌調查了一個,直到晚上才到胡俊這里來看看。
宋浩知道,胡俊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的確,都是因為他,都要怪他。其實,如果他對胡冰的關心再多一點點,當時查探一下情況,也許當時就解決了。可他沒有,反而任由胡冰拖了一個!
江湖上,從來不乏一些陰狠手段,打出來的都是暗傷。你起初看不出什麼來,但隨著時間,慢慢的就會越來越惡化,最終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雖然現在,胡冰應該沒有到那個地步,但宋浩心里,真的是自責的要死。
他沒有去回答胡俊的話,連忙兩步走到病床上,胡冰那白女敕的小腿上,在膝蓋下方大約三四寸的地方,有一個圓圓的黑印,顯然,這是那球桿撞擊所留下來的。
看樣子,當時那球桿並非是擦到了她,而是直接撞在了胡冰小腿上!
宋浩眉頭緊皺,伸手搭在了胡冰小腿上,雖然觸手柔潤,而且這完全算得上是宋浩這個初哥,頭一次模女孩子的腿,但他的心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毫無褻瀆的意思。
他的心里,只有滿滿的愧疚!
因為他,胡俊說的真的沒有錯,這傷勢,如果胡冰不去理睬,繼續再拖,不要很久,哪怕是這個時候再來治療,都已經晚了!
因為那個地方,正好是一個穴道,並且周伯言的手法很巧妙,正好點在了穴道與骨頭之間。這樣一來,胡冰能夠感受到的,便是骨頭的輕微疼痛,以及穴道不暢通的難受感。
可如果置之不理的話,那麼時間一久,穴道堵塞,再加上骨頭上本就有一絲細微的裂痕,這將會直接影響骨髓,最終的後果,嚴重一點可以讓腿骨完全壞死。
到了那個時候,大羅金仙來了,也保不住胡冰這條腿了!
「這……」饒是宋浩把情況想的很嚴重了,但是,他依然沒有料到,居然有這麼可怕。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怎麼了,沒話說了是不是?!」胡俊在旁邊,甩著手帕教訓他。
宋浩置若罔聞,倒是胡冰不忍心,對胡俊道︰「老哥,你少說兩句吧,我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宋浩來了,你就去忙你的吧!」
「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這還沒……」
「給老娘滾出去!」
「好好好,人家這就走,唉我真是命苦啊……」
轟走了胡俊,胡冰低頭一看,宋浩依然捧著她的小腿,不免的俏臉一紅,問道︰「喂,還沒有看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