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傅斯年的電話之後,慕北算是連滾帶爬帶著沈昂的。
誰也沒想到出席郁正豪五十周歲晚宴會出現這樣的突發情況,所以,沈昂一時沒有找到藥箱,這才耽擱了一會子時間,等找到之後,兩個人腳上如同安裝了兩個 轆似的,一路上撞到好些人都沒來得及說對不起。
可人家傅斯年哪里管得了那麼多?
暫且還不知道蘇櫻的傷勢如何,他如何安的下心?
只能拿慕北出氣了。
可憐的慕北——
因著蘇櫻疼痛難忍,所以在皇朝酒店門口,沈昂便打開車門,為蘇櫻診斷。
當月兌掉蘇櫻的鞋子,看到蘇櫻的腳底板上扎滿了針眼之後,沈昂都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這是誰做的事?
好歹毒的心!
每一針都插到肉里,誰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折磨?
怪不得蘇櫻換過鞋子之後,就被傅斯年抱著出了晚宴現場。
一個女孩子家,還能堅持那麼一會子,且不在眾人面前露出難色,已經很讓人欽佩了。
慕北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少女乃女乃的腳底板會扎進去那麼多的銀針!
誰能承受的起這樣一份疼痛?
慕北的身子,在夜晚的暖風中瑟瑟發抖,他隱隱可以感覺到,不久之後傅斯年大發雷霆忿恨的要殺人的樣子——
真不知道是誰這麼想死,竟然通過這種方式。
現在,蘇櫻可是傅斯年的心頭肉,敢對蘇櫻下手,完完全全就是跟傅斯年過不去。
慕北覺得,就算這件事是郁芷柔所為,傅斯年都做不到輕易原諒。
不會,絕對不會——
因著傅斯年是把蘇櫻抱在自己懷里,所以未能在第一時間看到蘇櫻的腳底板,更加沒看到腳底布滿銀針的樣子。
他只能從慕北的驚愕,以及沈昂眉頭深鎖的表情來判斷蘇櫻的傷勢。
「怎麼樣?」
傅斯年異常緊張的問著,卻得不到沈昂的半句回答。
他要怎麼回答?
對傅斯年說,蘇櫻的腳底板插滿了銀針?
估模著這男人听過之後,會直接血洗了整個晚宴現場,為蘇櫻報仇。
所以,暗暗思忖了半響,他對傅斯年說,「先打麻醉吧,這樣可以減少蘇櫻的痛苦。」
打麻醉?
傅斯年的眉頭深鎖,都已經到了打麻醉的地步了?
究竟是怎麼了?
「打吧,我受不了了。」
出了一身的冷汗,忍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疼痛,蘇櫻早已經受不起這樣的折磨了。
縴細的小手攥緊了傅斯年的衣領,此刻的蘇櫻,臉色別提有多蒼白,異常可憐的對傅斯年說著,「斯年,讓沈先生打麻醉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好嗎?」。
好。
這個時候,別說蘇櫻勸說他同意打麻醉,就是蘇櫻讓他傅斯年獻出這條命,他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好,我們打麻醉。」
緊緊的將蘇櫻瘦小的身子抱在自己的心口處,傅斯年點頭,深深的點頭。
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答應,答應,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來。
只要,只要她能好好的——
打了麻醉之後,蘇櫻的疼痛緩解了很多,並逐漸在傅斯年懷里睡去。
然而,看著一根根銀針從蘇櫻的腳底板里拔出來,傅斯年眼眸的顏色卻變得越來越深,到最後一雙幽黑的眸子已經迸發出陰森恐怖冷厲的墨綠色的眸光。
傅斯年石拳緊握,即便是沒有指甲的手指,也幾乎將自己的手掌心穿透。
那麼多銀針,蘇櫻的腳底板竟然有那麼多銀針!
怎麼可以!!!
是誰?
究竟是誰對蘇櫻下的這樣的狠手?
是誰?!!!
銀針放滿了一個小托盤,傅斯年強力按壓住心頭的怒火,將蘇櫻放在後座,又貼心的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這才從車子里出來。
呼吸了車子外面的空氣,傅斯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抽煙。
連連抽了五根煙,傅斯年都一句話沒說。
慕北也是緘默,心卻高強度的跳動著。
他了解傅斯年,一般情況下不抽煙。
只要抽煙,就如同傅斯年喝酒一樣,絕對會出事。
慕北隱隱可以感覺到不久之後的血雨腥風——
「誰做的?」
傅斯年將手里的煙蒂丟在地上,狠狠的踩在腳下,一遍又一遍,踩到最後連個煙灰都看不到。
忍住心頭想要殺人的沖動,傅斯年咬著牙關開口問著,「這件事,是誰做的?」
他一定,一定不會輕易饒過這個人,一定不會!!!
膽敢讓蘇櫻受到這樣的傷害,承受這樣的疼痛,就要做好拿命來還的心理準備!
傅斯年發誓,他絕對絕對不會原諒這個人!!!
三年前,他將那個叫君詩墨的寵在心尖,別說遭受針扎,就是被尖銳的東西踫了一下,他都要好生安撫半天。
三年後的今天,蘇櫻滿是委屈與可憐的偎在他懷里,淚眼盈盈的對他說,斯年,我疼,他怎麼承受的起?
怎麼承受的起?!
這是他今生最愛的,他怎麼能忍受的了別人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凡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
慕北如何感覺不到他們家大boss渾身散發出的強烈戾氣?
可是他真的還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好嗎?
他也是才剛剛知道蘇櫻出事的好嗎?
好怕傅斯年因而遷就到他身上,嚶嚶嚶,他們家大boss生起氣來的時候最恐怖了,六親不認吶~~~
戰戰兢兢的回著,慕北道,「boss,這件事暫時還沒有查出來,但是少女乃女乃所穿的第一雙高跟鞋,確定是夏夢動了手腳。」
夏夢?
傅斯年劍眉高挑,他不是剛剛才警告過這個,讓她安分守己,遠離蘇櫻嗎?
才一會子功夫,就把他傅斯年說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
很大膽嘛。
「把夏夢給我軟禁起來。」
傅斯年說著,深邃的眼眸眯了起來,眺望遠處。
這件事,他好像有些明白是誰做的了。
——
還真的欺負到他傅斯年頭上了。
好,很好,以為他不會有生氣的時候嗎?
那就來試試看!
只是當下,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還是確保蘇櫻的安全。
所以,收回目光,把視線落在沈昂身上,傅斯年問著,「她的情況怎麼樣?」
沈昂少見的顰眉與認真,有些犯難,繼續道,「斯年,這事要說好解決,也好解決。」
「但要說棘手,也挺棘手的。」
「就看你自己怎麼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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