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身子骨,在听到蘇櫻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變的僵硬。
他沒想到蘇櫻會說出不要再跟郁芷柔有接觸,真的沒想到。
他本以為,蘇櫻已經多多少少恢復了一些三年前的記憶,但現在看來,不是的,是他多想了。
因為,君詩墨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君詩墨,與郁芷柔是很好的姐妹,甚至,君詩墨願意為了郁芷柔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所以,蘇櫻只不過是在假扮君詩墨,並拿捏住他傅斯年對君詩墨的要求毫無抵抗力的軟肋,肆意的對他提出各種要求。
傅斯年有些微怒——蘇櫻在跟他耍心機。
轉念又一想到,傅婉兒就是因為過于信任曾經的君詩墨,才會慘死在這個手中,傅斯年的心中的怒火陡然燃燒起來。
「蘇櫻,你別得寸進尺!」
傅斯年一下就將蘇櫻從自己身上抱下去,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兀自站在窗邊喘著粗氣。
在他心里,君詩墨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可如今的蘇櫻,竟然開始跟他耍起了心機!
哈!
好,很好!
果然不應該對這個產生一點點感情呢,果然都是最毒婦人心!
也果然蘇櫻,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耍盡各種手段!
他傅斯年竟然還在心疼她!
真當是秀逗了腦袋!
「你拿什麼身份說出這個話?」
「你有什麼理由要求我不跟芷柔有接觸?」
傅斯年可以理解蘇櫻在皇朝酒店所說的那些——若他與郁芷柔有過多的接觸,她這個正妻會受到人的誹謗,也願意答應她與郁芷柔保持距離。
可一旦上升到蘇櫻耍盡手段,誘使他答應這件事,性質便不一樣了。
這是欺騙,這是手段,這不是坦誠相待。
甚至,傅斯年很有可能因著薄怒,而收回曾經自己的承諾。
然而,蘇櫻也是滿臉委屈的模樣與傅斯年叫板。
「我拿什麼身份說出這個話?就拿我是你傅斯年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的!」
蘇櫻那雙桃花般的眸子盛滿了怒意,郁芷柔讓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如今她以傅斯年妻子的身份,讓他有距離的跟那個接觸錯了嗎?
作為,他不應該保護她嗎?
還那般袒護郁芷柔做什麼?
他是不是忘記了誰才是他的妻子?!
「傅斯年,我嫁給你有多長時間,我受過多少次傷,你可知道?」
因為蘇櫻腳傷,不能下床,所以,她只是坐直了自己的上半身與傅斯年對峙,「就拿今晚這件事來說,你真的不知道是郁芷柔所為嗎?」。
「你以為你欺騙的了我嗎?」。
「你問我有什麼理由要求你別跟郁芷柔有接觸,那我且問你,郁芷柔她又有什麼權利這麼傷害我?」
「嗯?」
「我蘇櫻是偷了她的男人還是破壞了她的家庭,值得她這般對我?!」
「傅斯年,受傷的人是你,我讓你與她保持距離,錯了嗎?」。
「如今你倒責問起我來了!」
「你來說說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能讓你這麼袒護一個傷害你的人!」
「傅斯年,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能答應我。將懲罰郁芷柔的權力交給我,日後你休想再見到我!」
「我蘇櫻說到做到!」
「我也要讓郁芷柔知道,我蘇櫻不是她想欺負就可以欺負的!」
「你若是還想繼續袒護她,那就去跟她一塊兒過日子吧,我蘇櫻不跟你過了!!」
說罷,蘇櫻便轉過自己的身子,不去看傅斯年凝重的神色。
真是的,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還袒護著那個叫郁芷柔的,她蘇櫻如何接受的了?!
她是假扮君詩墨,以此來博得傅斯年的同情心了,可那又怎麼樣?
若他傅斯年真的能把她這個做妻子的放在眼里,她至于去假扮別的嗎?
她的難過與委屈,又有誰知道?
而這一切的一切,所有所有的傷害,都要歸咎到郁芷柔身上!
恨,越來越恨,現在的蘇櫻,恨不得將郁芷柔粉身碎骨,五馬分尸!!!
卻還不能解恨!!!
傅斯年好久都沒有說話。
是的,蘇櫻說的對,她有什麼錯,她憑什麼要受到郁芷柔這樣的對待?
這一次,郁芷柔做的確實過分了一些。
可,這也是因為曾經的君詩墨!
只要一想到君詩墨——如今的蘇櫻動用小心思,讓他與郁芷柔不要再有接觸,傅斯年便無法平靜心頭的怒火。
就是這樣有心機的一個人,婉兒就是死在這樣一個有心計的手里,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只是不久,傅斯年又听到蘇櫻輕聲的哼哼,他不懂,轉過頭去看,才蘇櫻正護疼,彎著自己的身子抱著自己的腳。
「怎麼了?」
傅斯年慌的一個箭步上前,坐在床邊,將蘇櫻小小的身子抱在自己懷里。
還是,還是無法不管不問她的疼痛,一點點抵抗力都沒有——
然,盡管傅斯年心急如焚的擔心,蘇櫻還是抵死不從,冒著一身的冷汗,神情戒備的望著傅斯年,「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我跟你沒關系。」
「你去找郁芷柔吧,她才是你心疼和心愛的,我蘇櫻對你而言,就是一個死人,我不要你來管。」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傅斯年有一點點的心酸,當看到曾經的君詩墨,現在的蘇櫻說出這樣的話。
他,自始至終愛過的就只有她一個。
而君詩墨,也從不會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不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傅斯年還是用蠻力蘇櫻抱在了自己懷里,輕聲問著,「告訴我怎麼了,是不是腳又疼了?」
蘇櫻嘴硬,就是不說,連眼楮都不看傅斯年一下。
今天,她就是要傅斯年答應他的這個要求。
她就是要傅斯年在她和郁芷柔之間做一個選擇。
「不要鬧了,你乖乖听話,我把沈昂叫,行嗎?」。
傅斯年耐著性子勸慰著,無奈人家蘇櫻就是不搭理他。
傅斯年無奈了,果然到了三年後,他還是對她的放賴一點點轍都沒有嗎?
「你想怎樣?」
傅斯年讓步,別過蘇櫻的小臉問著,「你想對芷柔怎麼樣?」
蘇櫻初嘗勝果,卻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你若是不放心,那就去關心和疼愛郁芷柔吧。」
「反正我蘇櫻命硬命賤,經得起你們這樣的折騰。」
「你去告訴郁芷柔,讓她再來扎我個三四五六七八次,我蘇櫻扛得住!」
這無疑是在用激將法了。
蘇櫻就是要利用這件事刺激傅斯年的末梢神經,讓他看清楚,究竟誰才是最毒婦人心!
好吧,傅斯年繳械投降,答應她,什麼都答應她,看在此刻的她那麼痛苦的情況下——
至于郁芷柔,他也不能總一直這麼慣著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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