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曾經對傅斯年說過,他所研究的新方案需要一味特殊藥草,這種藥草非常難尋,且可能會在找尋藥草的過程中與人發生沖突,不僅如此,這藥丸的制作過程也相當復雜,稍稍有所疏漏,就會功虧一簣,可一旦研制成功,那個人蘇醒的概率會大大提高,正是因為如此,傅斯年才叫他放下心去尋找那藥草,不論與別人發生怎樣的沖突,都有他為他撐腰。
可那藥丸,真的只有花府才有?
童氏醫藥的招牌也有百年,難道他們也尋不到這味藥草?
「這味藥草,一般地方是找不到的。」
緊眉思索了半響,花木辰才回道,他曾從傅斯年這里听說過沈昂的新方案,對那藥草也有一定的了解,「大哥你也知道,我們花府是以毒為本,講究的是以毒攻毒。」
「我們所種植的藥草本就稀有,沈昂所需要那味藥草又是稀有中的稀有,就算走遍大江南北,也不一定能夠尋的到。」
「所以我估計,在華國這片區域,能找到這味藥草的地方,只有花府。」
只有花府?
傅斯年鎖眉,難道事情真的陷入了瓶頸?他真的不能動花府的人?只能任由他們這麼張狂,任由他們欺負?
不,不可能,這不是他傅斯年做事的風格,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頓了頓,他又把視線落在童蕾身上,「你們童氏也找不到這味藥草嗎?」。
童蕾不知道傅斯年口中的沈昂在找尋哪一味藥草,向花木辰打听了一下才驚嘆道,「竟然是百折草!?」
「這不是毒性極強的藥草嗎?」。
「沈昂怎麼想到尋找百折草?」
「斯年,你可知道,只要稍稍有所疏忽,就算是沈昂醫術這麼高明的醫者,也有可能死在這味藥草之下,你怎麼能這麼由著他來?」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真當是,她童蕾自接觸醫學以來就被告知,天下最毒的藥草非百折草莫屬,其毒性強到不論任何生物,只要與其有所接觸,或者被其劃破了肌膚,毒性蔓延到血液里,半個小時之內若不能得到適當的處理,必死無疑,。
而這,還不是它最厲害的地方,最厲害的是,百折草根本無藥可解!
也就是說,一旦被其毒液滲透,只有死路一條,這才是世界各地的藥農不願意種植這類藥草的真正原因,只要稍稍有所疏忽,不論是體格再強健的人,都會死在這種恐怖的藥草之下。
因而,童蕾才會責嗔傅斯年任由沈昂胡來——「傅斯年,你告訴我,什麼病人得了什麼病需要用到這味藥草?」
鑽研醫術數十載,童蕾還真的不知道百折草可以用來救人!
不殺人都算不錯了好嗎?
傅斯年緘默,他不懂這方面的知識,自然不懂得沈昂為什麼需要這味藥草,不過,既然他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吧——「我只問你能不能夠尋得到這味藥草。」
童蕾搖頭,深深搖頭,「我自學醫以來,童家的長輩就告誡我要遠離這種藥草。」
「別說尋找,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百折草的真正模樣。」
「斯年,這個忙我幫不了你,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百折草不是兒戲,不是任何人都能駕馭得了的。」
「我雖不知你和沈昂在研究些什麼,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
「人只有一次生命,且行且珍惜。」
童蕾鮮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不由得讓傅斯年劍眉緊皺,要說沈昂和童蕾,他還是相信沈昂更多一些,畢竟他們之間一點點秘密都沒有,可童蕾,也不像是會欺騙他的人——所以這件事,是不是另有蹊蹺呢?
他傅斯年到底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大哥,你說偷襲沈昂醫院的人是木辰的家人。」
一直未開口的莊少羽皺眉說著,「那將麝香放在蘇櫻辦公室里的人又是誰呢?」
傅斯年一時沉默,未能在第一時間明白他的意思,見狀,莊少羽又道,「如果說,偷襲沈昂醫院的人,真的是木辰的家人,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將麝香放在蘇櫻的辦公室?」
「這件事與蘇櫻沒有關系,得知他們瘦身秘方的人是沈昂,他們為何要針對蘇櫻?」
「再者說,麝香這東西,只有用對了方法,才能導致不孕或者流產。」
「從大哥你對現場的探查來看,對方是一早就知道大哥想讓蘇櫻懷孕,才早早的將麝香放在辦公室里的。」
「可仔細想想,花府素來與蘇櫻沒有交情,又怎麼知道蘇櫻想要孩子,亦或者是大哥你想要孩子,繼而想到用麝香的呢?」
「這件事與沈昂醫院被襲搭不起來直接的聯系,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經由莊少羽這麼一分析,傅斯年還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因著花木辰的關系,傅斯年極少與花府的人打交道,兩家也無恩怨,好好的花府的人怎麼想到打听他與蘇櫻的感情狀況,繼而想到對蘇櫻下手?這不是有意給自己樹敵嗎?
且,就像是莊少羽所說的那樣,得知他們家族秘方的人是沈昂,他們為何要針對蘇櫻?蘇櫻是無辜的,蘇櫻並沒有牽扯到這件事里好嗎?他們針對蘇櫻的理由到底在哪里?
再度陷入沉思,傅斯年從頭將事情又回想了一遍——若是按照莊少羽的思路,想要陷害蘇櫻與偷襲沈昂醫院的人,是兩伙,而不是一伙,眼下鎖定了攻擊沈昂醫院的幕後黑手,那麼想要蘇櫻不孕的人是誰?
「這個人與你們定有著不錯的關系。」
沉默了一會子,莊少羽再度補充道,「想想看,我們也是因著與大哥的關系不錯,才得知你想要孩子,若是不能打入咱們的內部圈子,又有誰能知道蘇櫻正在受孕?」
所以莊少羽的意思是,他們之間出現內鬼了?
傅斯年的臉色愈加難看,這不是一件能讓他笑得出來的事,若他們之間真的出現內鬼,他還不知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少羽,你覺得這個人可能是誰?」
莊少羽再沉默,他不想在花木辰和童蕾面前把話說清說白,遂只用那雙如譚般深邃的眼眸望著傅斯年道,「大哥,其實這個人很好猜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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