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這一番話,真的讓柳沁蘭動容。
她本就不是一個狠心腸的人,蘇櫻聲淚俱下的訴說,著實讓她回憶起曾經的一切一切。
不錯,蘇櫻說的很對,曾經,君詩墨是她十分疼愛的孩子,是她認定的傅家兒媳,若沒有三年前的那場意外,傅家與君家的聯姻,絕對會是令所有人羨慕的存在。
且,若真的如蘇櫻所說,她不知因何而失憶,不知因何會生活在蘇家,成為一個叫蘇櫻的陌生女人,三年前的一切可能真的另有蹊蹺。
看著君詩墨長大的她,了解君詩墨的性格——她絕對是那種敢作敢當的人,若她真的敢于對傅婉兒動手,勢必不會有意逃避傅家的追究,可她卻突然消失了三年,甚至在這三年里,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這件事,發生的太過蹊蹺,誰又能保證她不是被人算計了呢?
若真是如此.+du.,眼下她還有意為難蘇櫻,那真的是她做的不對了——
且,蘇櫻不也是很委屈?
畢竟,她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甚至連她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三年都不得而知。
這樣想一想的話,君詩墨過的也很艱辛,而她卻仰仗自己的身份,對她加以蹂躪,實在是有些過分啊——
那所以,她是不是可以按照蘇櫻所說的,再給她一段時間,待她和傅斯年查出三年前的真相,再對她婉兒的離去做一個了結?
她是想迫不及待的讓殺害傅婉兒的人繩之于法,可她也不想冤枉好人,尤其是君詩墨這個她一直看著長大的孩子,畢竟曾經在她心里,她是把君詩墨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的——
見柳沁蘭有所動容,蘇櫻當下立即又道,「伯母,我可以向您保證,若三年前的事真的與我有關,我絕對二話不說離開斯年,決不讓您多說一句。」
「且,我也會心甘情願接受您的懲罰。」
「不論您對我怎樣,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畢竟我的有負傅家對我的期望在先。」
「所以伯母,您是不是可以考慮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想在您面前盡盡自己的孝心,您就體恤一番我的苦心,好嗎?」。
望著蘇櫻雙眸通紅的模樣,柳沁蘭真的要軟了心腸——是啊,君詩墨是一個好孩子,自小就是一個好孩子,乖巧听話,可愛積極,她怎可能對如妹妹般存在的婉兒做出那等殘忍的事情呢?
所以這件事,一定是另有他故的,是嗎?
眼看著柳沁蘭就要點頭應下蘇櫻的要求,不想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敲響,緊接著就听到郁芷柔甜女敕的聲音,「伯母,柔柔來看望您咯。」
然後,房門被推開,郁芷柔滿臉盈笑的走進柳沁蘭床頭,見蘇櫻也在,亦是溫柔的打著招呼,「蘇櫻妹妹,你也在呢。」
可以說,蘇櫻最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到的人就是郁芷柔,因為她能想到這個女人會在柳沁蘭面前說些什麼——側面攻擊她唄,讓她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幻化為泡影,都前功盡棄,這樣的話,柳沁蘭又可以滿血復活,成為她郁芷柔針對她蘇櫻的最有力工具。
可是,盡管十分不待見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蘇櫻還是要暗暗抹去眼底的淚花,笑容甜美的應著郁芷柔的話,「是呢,姐姐,年關將至,我與斯年回錦園過年。」
「姐姐這會子過來是?」
「我呀——」
沖著柳沁蘭盈盈一笑,郁芷柔直接挨著她坐著,「我自然也是來陪伯母過年的。」
揚眸望著站著的蘇櫻,郁芷柔又道,「蘇櫻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呢,自從三年前開始,每年我都會在年二十九這一天來到錦園,為的就是陪伯父伯母過年。」
「畢竟,你也知道的嘛,我們郁家與傅家交好,而我與斯年又自小一塊兒長大,伯父伯母待我視如己出,我過來陪伯父伯母過年也實屬應當。」
「不過今年應該比往年更熱鬧吧,因為錦園有妹妹你了嘛。」
「妹妹,你可要好好孝敬伯父伯母哦,不然我這個做姐姐的可不會原諒你的。」
呵呵——
蘇櫻想笑,這話,什麼時候輪得到她郁芷柔說?
她蘇櫻才是傅斯年的老婆,才是錦園的少女乃女乃好嗎?
她倒好,才來就開始喧賓奪主——
只是,看這柳沁蘭的模樣,好像十分受用似的——
「姐姐說的是呢。」
頷首低眸因著郁芷柔的話,蘇櫻盡量在這二人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態,實在不是為了郁芷柔,而是為了迎合柳沁蘭——她既然那麼喜歡郁芷柔,總不能與她相異不是?
「我剛剛來錦園不久,很多規矩還不得而知,這方面倒是希望姐姐可以多幫幫我,多多提點蘇櫻一些,蘇櫻定當感激不盡。」
「瞧瞧你,說的什麼話。」
郁芷柔又笑,「錦園哪里有什麼規矩,說的好似伯母會對你多苛刻似的。」
「其實啊,伯母的脾氣可好了,也十分疼愛小輩的,蘇櫻你只要不越界,伯母是不會為難你的。」
越界?為難?
這郁芷柔,還真是話里有話——「姐姐說得對,都是蘇櫻嘴拙,不會說話,還望伯母不要跟蘇櫻計較。」
「伯母?」
再一次捕捉到話語里的關鍵,郁芷柔佯裝不懂的問了一句,「蘇櫻你為什麼要這麼稱呼伯母?」
「你不該是——」
最後一句話,郁芷柔並沒有說出來,卻是被柳沁蘭搶了先,「蘇櫻你先出去吧,我想和柔柔單獨待一會兒。」
雖十分不願郁芷柔與柳沁蘭單獨相處,可眼下蘇櫻真的沒有立場說出這句話,遂只能點頭回著,「好的,我這就去一樓幫李叔叔做飯。」
「伯母您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只管叫我就好,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柳沁蘭並未回話,只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揮手遣散了蘇櫻,待她走後,她才一臉倦容的望著郁芷柔,「今日斯年帶著蘇櫻回來,又與我發了一通脾氣。」
「這不,我這身子實在經不住他這麼折騰,便昏倒了。」
「哎,柔柔,你說我都是做了什麼孽啊,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不對,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我?」
「伯母,您不可以這麼說自己的。」
拉著柳沁蘭的手,郁芷柔好聲寬慰著,「您是貴人,貴人多福,伯母放心,您是可以享福的人,只管等等就好,斯年定不會叫您失望的。」
「哎——」
再度嘆了一口氣,柳沁蘭真的覺得十分無奈,可是頓了頓,她又對郁芷柔說著,「柔柔,你說三年前的那件事,會不會另有蹊蹺?」
「我這麼針對蘇櫻,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今日蘇櫻對我說了好多,我怎麼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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