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時安靜,誰也不知道蘇櫻此刻正在想什麼,盤算什麼,不論是花木辰,莊少羽,亦或者是跟在蘇櫻身邊楊柳,宋娜,甚乃至包括童蕾,都模不準她的心思。
總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思太過縝密,除卻傅斯年,再也沒有誰能夠降服的了她了。
而說曹操,曹操到,童蕾正念著傅斯年,他已經推門進來了,當然,手里還端著為蘇櫻煎好的藥。
「吃藥了。」
莊少羽,花木辰,楊柳,宋娜等人聞言退下,他們太了解傅斯年的護妻程度了,只要他在,絕對不允許蘇櫻為任何事情費腦筋,工作什麼的更是要拋在一邊。
蘇櫻也拿他沒辦法,只得乖乖坐在床頭吃那難以下咽的中藥,憋著嘴說著,「這藥還要喝多長時間?我不想再喝了。」
太難喝了,真的。
饒是她喝過那麼多的藥,也敗在這一碗中藥之上。
傅斯年卻不顧她的反應,淡淡回著,「再喝三個月吧。」
三個月!
蘇櫻驚呼,開什麼玩笑!
再喝三個月還不如一刀捅死她!
「我不喝。」
她才不要繼續苦受三個月的折磨,「要不就給我換成中成藥,要不我決不再喝。」
真是的,感情喝這藥的人不是他!
三個月,就跟說三天似的,她蘇櫻不干。
傅斯年沉沉嘆了一口氣,他怎能不知蘇櫻不願再喝?
每次見她喝下那藥的表情,他也是心疼。
可是有什麼辦法?
百折草讓她的五髒六腑全都受到迫害,若不是不長期服用中藥調養過來,時間長了,她的內髒都會出現問題。
而最主要的是,百折草在致使她流產的同時,也嚴重傷害了她的子宮,造成她的子宮壁非常薄弱,若是不加以好好調養,她可能很難再受孕。
總而言之,現在蘇櫻的身體情況就好比一張紙,稍稍有些風吹雨打,她都可能一蹶不振。
她的身子已經掏空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調理好自己的身子。
只是這些,傅斯年都不曾告訴她。
若是讓她知道她可能很難再受孕,她定會又一次受到打擊。
而這樣的傷害,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好了。
他的女人已經遭受了太多太多,他不願再看到她痛苦難過。
「斯年,你怎麼了?」
蘇櫻微微顰眉,傅斯年的反應太不正常了,竟然這麼長時間都保持沉默,他在想什麼?
是不是她的身子又出現什麼問題了?
「我是不是會有什麼後遺癥?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傅斯年苦笑,「我哪有會瞞著你什麼。」
「不過是在想,要不要把沈昂叫回來幫助你研制中成藥。」
「童哲到底是童氏醫藥的掌門人,總跟在你身邊也不合適。」
「可是目前好像除了他,並沒有人能更為準確的了解你的身體狀況。」
「這才是我發愁的原因。」
為了能讓蘇櫻安心,他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蘇櫻,原諒我這一次吧。
原來是這樣——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良久蘇櫻卻是嫣然一笑,「沒關系的,讓童哲去忙他的吧,我的身子不是一直恢復的很快?」
「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的。」
傅斯年再度無奈,真的是這樣嗎?
百折草幾乎掏空了她的整個身子,原本她引以為傲的體質也隨之成為過去,目前她能把自己的身子調整與正常人相當,都算是一個奇跡了,又怎可能如過去一般恢復的很快?
日後,他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關心她才可,不然稍稍經受一點點意外,後果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對,你說的對,你的身子會很快恢復好的。」
淡淡一笑,目前除了這個,他還能說什麼呢?
只希望未來的路可以不用那麼艱難,蘇櫻也可以少受一點磨難——
只是不知為何,蘇櫻總覺得今日的傅斯年怪怪的,還未來得及開口發問,已經听到父親蘇志明的聲音,「蘇櫻,我可以進來嗎?」。
傅斯年放下手中的瓷碗,起身去給蘇志明開門,「您來了。」
蘇志明點點頭,卻視線落在床上的蘇櫻身上,「我听說蘇櫻身子不太好,過來看看。」
「蘇櫻,你可好點沒有?」
在錦園發生的那一切,他這個做父親的不是不知道,可處于各種原因,他根本無法登門錦園看望他的女兒,這才拖到這個時候過來——
「爸,我沒事了。」
對蘇志明笑著,蘇櫻又遣傅斯年去為他倒茶,「這不您看,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估計過幾日就可以去工作了。」
過幾日就可以去工作了?
看著蘇櫻消瘦的臉龐,蘇志明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她怕是不知道百折草有多厲害,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能在中了百折草的毒之後還存活下來的,目前蘇櫻可能是第一例,她若想三五日就下床工作,估計有些不太現實。
目前他只希望,這百折草不要給他這乖巧的女兒,帶來什麼嚴重的後遺癥,他承受不起啊——「傻孩子,那麼忙著工作做什麼?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工作等這些事情還有傅斯年,宋娜等人在,你只管照顧你自己,知道嗎?」。
很少听到有人在身邊這麼嘮叨自己了,蘇櫻淺淺一笑,乖乖應著蘇志明的話,「爸,我知道了。」
盡管,盡管已經知道這男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被他這麼關心著,她還是覺得很幸福。
與他在一起,她也會有家的感覺,畢竟她知道,蘇志明是真的將她當做女兒來看待的。
「爸,過年這幾日我也沒有回家看望您,與您吃上一頓晚飯,您可不要怪我。」
蘇瑾瑜,是指望不上的,原本她真的想過帶著傅斯年回家過上一日,這下可好,她還要蘇志明親自登門來看望她——
「說的哪里的話。」
蘇志明嘆息,「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本該是我去看你的。」
「卻拖到今日才登門,蘇櫻你才是不要怪我。」
在得知蘇櫻中了百折草之後,他幾乎夜夜難眠,一直在靜候消息,若不是礙著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他早就去錦園探望他的蘇櫻了。
眼下見她可以說笑,他這顆心才算真的能夠放下來——「蘇櫻啊,這段時間真的委屈你了!」
「不過日後,你再也不可以讓任何人這麼欺負你了,知道嗎?」。
「我會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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