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瑜有尋死的念頭?
若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個話?
可無論是蘇櫻亦或者是傅斯年,都沒想到她會有這個想法!
印象里這個女人雖然多事,且沒有頭腦,總是被羅修利用,但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女人,不然她也不會三番五次纏著她。
眼下她雖然再一次被擊敗,但對她而言,這不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嗎?
怎麼這一次就想到要死了?
忍不住與傅斯年相視,發現他也是一直顰眉,蘇櫻算是可以肯定,今日的蘇瑾瑜是不正常的了——
而作為父親,听到女兒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心疼。
望著蘇瑾瑜幾經崩潰的模樣,蘇志明慌的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瑾瑜,我的傻孩子,不要說這樣的傻話,知道嗎?」。
「你若是去找了你的媽媽,那我可怎麼辦?」
「嗯?」
「咱們不可以說這樣的話,知道嗎?」。
縱使蘇瑾瑜時常不在他身邊,可知道她是存在也是好的。
蘇瑾瑜若真是去找了葉梵,那他一個老頭子家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蘇瑾瑜就算是再不濟,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是會心疼與珍惜的——「不要灰心,以後爸爸會照顧你的一切,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就跟在爸爸身邊,好嗎?」。
這些年,他真的只顧著蘇櫻一個人,完全沒有考慮到蘇瑾瑜的感受。
這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應該做的事,他該補償她的。
可是蘇瑾瑜哪里听得下去這些話?
此刻的她只覺得生無可戀——她沒有疼愛她的老公,她沒有知心的姐妹,她也沒有完美的工作,她什麼都沒有,就算是親生父親,也一直偏愛蘇櫻這個外來人口。
呵呵——
所以,她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根本沒有人在乎她。
或許死,對她來說才是一種解月兌。
「爸,瑾瑜很累。」
松開父親的手,蘇瑾瑜的眸光依然是渙散的,她輕輕的說著,「瑾瑜真的很累。」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受到了這麼多的傷害,瑾瑜很想好好休息一次。」
「瑾瑜不想再經歷這些波折,不想再經歷這麼困難,所以爸,你就讓瑾瑜為自己做一次選擇好嗎?」。
「我想去找媽媽了,我很久沒有看到她了,我想回到媽媽的懷抱里,好嗎?」。
只有,只有葉梵才是最疼愛她的一個,只有葉梵才是真心為了她好的那一個,只有她。
在這人世間,根本沒有人在乎她過的怎樣,她被傷透了心,她不想在這人世間繼續苟活下去了,她很累了。
尤其是在她被毀容的情況下。
可做父親的蘇志明,哪里願意由著女兒胡來?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他決不能讓她做主——「乖女兒,爸爸答應你,以後爸爸會以你為重,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爸爸會像媽媽待你一樣,把你疼在手心,好嗎?」。
「所以,你留在爸爸身邊好不好?」
「爸爸不能沒有你啊!」
蘇志明繼續勸慰著蘇瑾瑜,而蘇櫻與傅斯年,卻一直細細打量著蘇瑾瑜的每一個神情與動作。
應該說自這個女人進入辦公室以來,就有些不正常了。
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哭的那麼動情的對蘇志明說出那番話?
縱使是演戲,也不可能演的那麼逼真。
而在知道蘇氏易主之後,她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之後便想到尋死——這絕對不是蘇瑾瑜的作風。
她該瘋狂起來的,她該瘋狂的與她理論,與她爭執的。
然這一次沒有,這一次她什麼都沒說,只說要去找葉梵,不是太奇怪了嗎?
可是為何,為何蘇瑾瑜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呢?
是誰對她做了什麼,才導致她變成眼下這個模樣的嗎?
那又是誰呢?
又是誰做了什麼呢?
問題的關鍵到底出現在哪里?
為什麼她和傅斯年都察覺不出來?
「爸,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再一次松開蘇志明的手,蘇瑾瑜看起來真的顯得很疲憊,渙散的眼神都不知道要放正哪里,她又道,「沒有了媽媽,沒有了家庭,沒有了蘇氏,瑾瑜沒有了一切。」
「瑾瑜很失望,瑾瑜很傷心,瑾瑜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信心。」
「瑾瑜不想在繼續活下去了,瑾瑜真的很累很累。」
「瑾瑜,不可以,不可以。」
蘇志明的目光一直放在蘇瑾瑜身上,這是他的女兒,他不能任由她胡來,不能——「不可以做傻事,不可以。」
「你還有爸爸,你還有我。」
「爸爸會讓你再度重新擁有這一切的,爸爸會讓你成為一個幸福的女孩子的,相信爸爸,好嗎?」。
打定主意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蘇瑾瑜,根本就听不下去蘇志明說什麼,她掙月兌開蘇志明的手,弱弱的道,「爸,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思考一下,好嗎?」。
「不要逼我,不要靠近我,好嗎?」。
「瑾瑜很亂,瑾瑜真的很亂,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好。」
蘇志明連連應著,「爸爸答應你,不論你說什麼,爸爸都答應你。」
「只是你一定不要離開爸爸,好嗎?」。
「爸爸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對于蘇志明的祈求,蘇瑾瑜只是痴痴的笑,不能再失去她了嗎?
現在才意識到他不能失去她了嗎?
可早一點他做什麼了?
早一點,他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啊——
腳下像踩著雲彩一般,蘇瑾瑜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游離狀態,在蘇櫻的辦公室里走著,誰也不知道她想干什麼,誰也都謹慎提放著她做什麼。
而蘇櫻,卻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慢慢涌上心頭——她總覺得蘇瑾瑜今天會出事,一定會出事。
然她才剛剛想對傅斯年說些什麼,蘇瑾瑜已經一個健步奔向辦公室的巨大落地窗,而在那之下,便是死亡。
「蘇瑾瑜!」
蘇櫻忍不住高喊出聲,而傅斯年是看出來她準備跳樓的,因而也在她之後朝著落地窗的方向奔去。
在那最危機的一秒,傅斯年的手是抓到了蘇瑾瑜的胳膊的,蘇櫻為此還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只要傅斯年抓住了她,便是沒事了的。
只要他抓住了她,她就會沒事。
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因為蘇瑾瑜還是掙月兌了傅斯年,撞開了巨大的落地窗,如同一道拋物線一樣從這高樓之上摔了下去。
就連傅斯年,都差點被她帶了下去。
「瑾瑜!」
本書首發于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