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怎麼能跑過一個成年男人,不一會那孩子就被他的父親捉住了,男子卻是毫不客氣的上去便打,這孩子也是硬氣,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不一會孩子身上的衣服便透出了紅色,顯然已經受了傷。
安安嚇得愣住了,紅著眼楮喊道︰「媽媽。」
唐嬈立即抱著安安的頭不讓他看,嘴里安慰道︰「安安不怕,沒事的。」
「住手!」上官瑾輕喝一聲,一揮衣袖就將男子手里的掃帚打落在地。
男子面色不好的看著上官瑾道︰「這位,這是在下的家事,還請莫要插手。」
上官瑾翻身下馬,勸道︰「兄台孩子還小,就算犯了錯,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男子沉著臉看著上官瑾不語。
「爹——」孩子輕輕地喊道。
<男子卻突然暴怒道︰「別叫我爹,老子沒你這麼個,老子自認對你娘也是不錯的,沒想到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孩子一下子慌了,扯著男子的衣袖︰「爹,錢是偷得,跟你昂沒有絲毫關系,您千萬別誤會娘啊。」
男子使勁一摔衣袖將孩子甩到地上。
「啊!」孩子痛呼一聲便咬緊牙關不在開口。
唐嬈不贊同的看著男子,偷錢而已,教訓一下就是了,何必將孩子往死里打,突然唐嬈抬頭看向後方。只見一個身形消瘦,面色蠟黃的婦人艱難的走了,身上還有不少的塵土,可見是一路上摔了好幾次。
婦人氣喘吁吁的走到跟前,看著倒在地上的孩子,立即上前去扶了起來,雙眼通紅的看著孩子遍布滿身的傷痕,雙手顫抖的想扶模一下,卻擔心弄痛了孩子,就頓在那里。
孩子也看見了婦人。震驚道︰「娘。您怎麼來了?您還生著病,吹不得風的,快吧,沒事。不疼的。」
婦人一听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了下來。抱著哭道︰「兒啊。是娘害了你啊,娘對不起你啊。」
孩子嚇道︰「娘,你在說什麼?」伸手模了模婦人的頭。只覺滾燙不已,驚叫道︰「娘,您的頭燙得很,扶您休息。」
婦人一把掙月兌了,跪著男子面前道︰「夫君,是賤妾對不起你,賤妾也會安排好,絕不會污了您的顏面。」
「你好自為之,那些錢就當時你們的盤纏。」男子不忍的看著婦人和孩子一眼,轉身走了,連落在一旁的掃帚也不要了。
孩子一听頓時慌了,跑上前去抓住父親的衣袖連聲哀求道︰「爹,不要趕娘走,她還病著呢。」
男子一根一根的掰開孩子的手指,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是你爹,她也不再是我妻子,你們好自為之吧。」
孩子本想再求卻被母親開口打斷了。
「浩兒,回來,不要喊了。」婦人苦澀的說道。
孩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不解的看著母親道︰「娘,為什麼?」
婦人慈愛的看了看孩子,轉身向上官瑾跪下道︰「這位,小婦人時日無多,還請將浩兒買下,只要能讓他吃飽飯就行。」
「使不得,快快請起。」上官瑾立即俯身去扶,婦人卻穩跪如山,絲毫不動。
孩子震驚的看著母親。
唐嬈看不下去了,抱著安安翻身下馬,看了看漸漸走遠的男子,不解道︰「就算你不要你們了,你也可以讓孩子投奔親友,或者直接找他父親,為何要將他賣掉?」
婦人苦澀的笑了笑︰「賤妾也不知浩兒的父親是誰?」
一句話令所有人吃驚不已,孩子也不可置信問道︰「娘——你——」
婦人低低說道︰「七年前一黑衣人闖進小婦人家里,不由分說便將小婦人給……」說著便別過頭嗚咽兩聲,然後抹了把淚輕輕嗓子道︰「小婦人夫君那天恰好不在家,周圍沒有一人,小婦人便想著將這事瞞了下來,可誰知一個月後小婦人自己有了身孕,小婦人也不確定孩子到底是不是夫君的,可是幾經掙扎後小婦人仍決定生下孩子,隨著孩子越長越大,容貌卻毫不相似,小婦人便知道了浩兒不是夫君的孩子,夫君雖然疑惑但也從未懷疑過小婦人,直到月余前,浩兒受了傷,夫君擔憂不已,親自照顧,卻在換藥時不小心扎破了手,血正好滴在浩兒流出的血上,結果——血凝了。夫君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匆忙給浩兒包扎好,便直接來問小婦人,小婦人無法,只得如實相告,後來夫君的脾氣越來越不好,直到今日——」
孩子正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婦人一把將孩子摟進懷里,安慰道︰「浩兒,娘知道這一個月你受盡了委屈,別怪你爹,他也是心里有氣啊,都是為娘的不是。」
唐嬈與上官瑾沉默不已。
孩子似是傻了一般喃喃道︰「爹一向很疼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會先緊著,原來我是爹的親生,難怪爹這個月變得格外的易怒,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髒東西一樣,原來是這樣。」
「不——」听見如此說,婦人嘶吼道︰「娘的浩兒只天下最好的,是娘的寶貝,不是什麼髒東西,不是——噗~」突然,婦人一口鮮血急噴而出。
孩子被噴了一身一臉,卻毫無所覺的喃喃自語。
唐嬈擔憂的看著婦人,正要上前去幫忙,便被上官瑾搖頭阻止了,上官瑾小聲告訴唐嬈婦人已經沒救了。
唐嬈悲哀的看著母子兩人,安安也紅了眼楮︰「媽媽,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
婦人一把摟住孩子道︰「浩兒,娘的好孩子,你永遠都是娘的好孩子。」說著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直到呼吸停止仍睜著眼楮希冀的看著上官瑾。
唐嬈動容的看著這位偉大的母親,伸手扯了扯上官瑾的衣袖。
上官瑾苦笑一聲上前沉聲說道︰「浩兒,你娘已經去了。」
孩子的眼楮漸漸地恢復神采,愣愣的問道︰「你說什麼?」
上官瑾無奈的重復一遍道︰「你娘已經去了。」說罷,伸手指了指死不瞑目的婦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