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田站在懸崖邊上,一向冷峻的臉色此時更是黑了幾分。
「下去看看!」
「下去?」阿元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懸崖下面,「可、可是……」
她想說她不想下去看,因為知道若是在這下面找到了人,那表示代表了什麼。畢竟水奴阿姊和五郎君都不會武,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怎麼說都是凶多吉少。可是因田太過冷靜執著,她反駁不了。
因田不待她說完,自己率先跳了下去,阿元無奈,只得也跟著跳下去。
懸崖不是很高,兩人不過幾個點地就落到底部。
眼前所見更是讓人心驚,入目一片亂石嶙峋,以及一片早已經風干的血跡,那血跡上面甚至還有野獸舌忝舐過的痕跡。
「嗚嗚……」阿元捂住嘴,來不及細想就哭了出來,「因田阿姊,這會不會、會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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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田雙手握得死勁,臉色黑得嚇人,眼眸卻在一開始的慌亂之後四處巡視著。
她們之所以沒有及時趕上,是因為這一路上公主留下的痕跡斷斷續續。但是她應該猜到公主現在肯定處在一個不利的環境,甚至還一路被人緊跟著,所以才沒有機會給她留下訊息。
可是即便知道這些,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了。
「因、因田阿姊,你去哪兒?」因田突然一言不發的轉生就走,卻也不是回到懸崖上,阿元忙抽抽噎噎的問道。
因田沒回話。阿元心里難受也沒再糾纏,依舊守著那灘血跡哭得撕心裂肺。
不一會兒,因田回來,見阿元還在那里哭著,聲音都快要哭啞著了,不耐煩的道︰
「哭什麼,他們沒事?」
「啊?」阿元從地上直起身來,雙眼通紅的看著她,「因田阿姊你剛說什麼?」
因田本不耐煩再理她,不過看她是真的傷心得氣都喘不的模樣。又說道︰「我說他們沒事。你不必再哭了。」
一下子從大悲過渡道大喜,阿元有些反應不,愣愣的抬頭問道︰「為什麼?你不是說水奴阿姊留給你的訊息在這里斷了嗎,而且上面那輛馬車里又沒人。還有這里……嗚嗚……這里還有好多血跡。」
因田听她提起公主訊息斷了一事心里也有些煩悶。「我說死在這里的人不是他們就不是!信不信由你。」
「可是……那會是誰?因田阿姊你怎麼知道?」
因田道︰「我剛才四處看了一下。一些衣物的碎片。可能是野獸拖曳的時候扯掉的,而那些衣物的質地絕對不會是公主和殷五郎君所傳的。」
自從上一次在一個小鎮住過一晚,第二日打听出公主和殷暖同時出現那個小鎮之後。兩人差不多就認定水奴已經追上殷暖,他們此時是在一處的。
阿元心急之下倒是忽略了因田對殷暖和水奴的稱呼,只是雖然心里很高興因田說兩人無事,但還是有些疑惑的道︰「可是、可是如果他們換裝易容呢?」
「……」因田抬起頭,盯著阿元的目光簡直想要把她吃了似得。
「我……」阿元被她看的一愣,方才哭得有些脆弱的淚腺立刻又爆發了,「嗚嗚……因田阿姊你別這樣看我,我這樣說不是希望這里的人就是他們,只是……只是……嗚嗚……我好難受|!」
「算了算了。」因田簡直被她哭得無奈,從沒見過這樣的家僮,倒好似一個被人慣壞了的大家閨秀似的。這麼容易就哭,果然還是自己最討厭的那一類人,「那衣服上的味道不是公……水奴的。難道你家五郎君身上會有幾十年不洗澡之後留下的惡臭不成?」
「沒有。」阿元慌忙搖頭,「五郎君那樣高潔喜淨的人,怎麼可能?」
「那就是了。」因田轉身就走。
「去哪兒?」阿元放下心來,慌忙追上去。
片刻之後,兩人又站在先前那個破舊的馬車旁。
「因田阿姊,現在咱們去哪兒?」
因田在周圍轉了幾圈,而後道︰「從這個方向走!」
「為什麼?」阿元記得她之前說過水奴阿姊的訊息就是在這里斷了的。
「這里。」因田指著地上的痕跡道,「這里這麼荒蕪應該很少有人經過的,然而這個痕跡還這麼新,時間應該和水奴他們到達此地的差不多。」
「所以水奴阿姊和五郎君很可能是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我也不知道。」因田道,「且隨著這個方向去看看吧,現在也別無它法。」
因為被販賣的奴僕較多,行程較慢。一眾奴僕早被餓得沒了絲毫力氣,便連看守的也頗為疲倦,故而看管對比之前要松懈許多。
這天晚上,眾人都已經睡下,只殷暖和王傾尹依然一如既往的清醒著。
「殷阿弟,你在想什麼,怎麼還不睡?」此時不用刻意壓低聲音,也沒力氣說話大聲了。
「睡不著。」殷暖道,「王阿兄也是嗎?」。
「怎麼可能安心睡下呢?」王傾尹嘆息道,「遭逢如此大難,僕若自己一人還好,只是家里阿父阿母突然失去了我的消息,還不知會如何著急。」
殷暖輕聲道︰「僕亦如此。」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半響,王傾尹道︰「听說我們這一群人都是直接賣到余州大家蘇家為奴,原是嚴州刺史已經定下的。」
「王阿兄如何會知曉這些?」
王傾尹苦笑道︰「畢竟怎麼也不甘心就這樣為奴的。」
殷暖倒是有幾分驚訝,他這些時日一直和王傾尹在一起,也不知他何時去探听來的消息。
「此時怕是不行。」殷暖道,「看守太過嚴實。」
「僕明白。」王傾尹道,「只是有些感慨,待看守松懈的時候,你我已經餓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現在應該是極限了。」殷暖環視一圈,說道,「再餓下去可能就會有人生病,賣不出好價,這對他們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那之後,眾奴僕確實沒再繼續餓下去,不過獲得的干糧還是很少,不過保證不會餓出病來而已。
兩日之後,一行人來到一條河邊,河水很寬且很是湍急,岸邊只有一個老人和一條船,船不大,最多能容納三四人的樣子。
王大騎著馬走,一看見這情形立即怒道︰「豎子竟敢期滿于我,這河水如此湍急,哪是那麼容易的?早知如此就不該貪這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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