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僮見他神色郁郁,便不敢開口說話,半響,方有個婢女小心翼翼的問道︰「三郎君,接下來走哪邊?」
殷昕回過神來,抬手指向另一條街市,道︰「走這邊。」
而在幾人身後,一群打扮各異的人也鬼鬼祟祟的接近殷昕一行人的方向。
走上另一條街市,依舊是花市燈如晝的情形,卻忽然沒有了繼續游覽的興致。
「吧!」殷昕吩咐道。
「是。」
出了喧囂熱鬧的街市,往前走了幾步,將要穿過一個較為昏暗寂靜的巷道時,四周忽然傳來一陣迅速的腳步聲,不過片刻之間,就出現一群手拿各式武器的人把殷昕等人穩住。
「三郎君小心。」跟著殷昕的護衛立即把他保護在中間,也拿出武器與來人對峙。無奈對方人數眾多,且多是虎背熊腰的壯漢,故而][].[].[]殷昕一方頗有幾分寡不敵眾的感覺。
「爾等是誰?」殷昕看見如此情形,怒道,「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卻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直接拿著武器攻擊上,過程中沉默著一言不發,攻擊時也是招招狠手,有幾分想要速戰速決的意思。
殷暖身邊的護衛雖有武藝傍身,但他這次不過隨意出來逛逛而已,對方卻是有備而來,所以不過片刻,就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殷昕心里雖然驚慌,但畢竟生在高門大家。這樣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故而還算鎮定,在家僮護衛邊擋便掩護他撤退的時候也很配合的往後退。
卻說水奴前去尋找殷暖,雖然她能被人群沖散,殷暖幾人也有可能會被沖散,但是就像她要找他們就會回到原地一樣,殷暖他們如果要找,應該也會回到之前失散的地方。
果然,水奴才往前走了不遠,人影來往之間。就隱隱約約看見殷暖他們站在原地。正焦急的四處張望著。
水奴正要走到幾人身邊,只覺身後一陣風聲襲來,而後身體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時猝不及防。竟直接摔倒在地。
「抱歉!」
似乎有人在耳邊說了一聲。水奴抬起頭還沒看見來人。就見遠處有幾個奴僕打扮、拿著武器的家僮匆匆追了。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似乎只要給他們追上就會毫不客氣的一刀砍上來。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水奴不顧手臂被撞到的傷痛,立刻站起身來,然而她還沒看清眼前情形。手腕忽然被人拉住,然後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跟著那人跑起來。
這一切發生得極為迅速,甚至旁邊那些行走著的人都還沒明白發生什麼,眼前就已經恢復一片寧靜。
後面被人追著,還是拿著武器凶神惡煞的一群人,水奴也來不及詢問發生什麼,只能跟著一起往前跑。好在對方雖然人數眾多,卻都不像是會武的樣子,可能就是一般人家請來的那種護衛,還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人追上來。
不過雖是如此,畢竟還是一群身強力壯的大漢,真要一直這樣跑著只怕被追上也是早晚的事。
拉著水奴的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女郎,大概已經被追了很久,水奴听見她的喘息越來越重,直到後來,竟然變成是水奴拉著她在跑。
一直不見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況且對方追得太緊,只怕有也沒什麼用。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水奴邊跑便看著四周,心思不停轉動著。
再一次跑過一排燈籠、而周圍又較為空曠並無多少游人時,水奴忽然站住。
「做什麼?」那女子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而後驚訝的看著她。然後打算拉著她繼續跑時,就見水奴忽然猛的用力把那一派燈籠推到在地,正好把一條路堵住。
那些燈籠做的極為精巧,便是滾落在地上也不會燃燒起來。想來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出現這樣大規模的一次燈彩盛會。不然若是一不小心發生一點意外都是一場無可挽回的大難。
眼見後面的人追了上來,水奴立即當機立斷的拿起一個燈籠扯開,把里面的火種拿出來,然後把燈籠外面糊的紙點燃之後就丟進那堆燈籠里。有火做引,那些燈籠立即成燎原之勢燃燒起來。
見追捕的人被阻擋在火的另一面,水奴方松了口氣,才回頭就見身邊那個女郎滿臉淚水兩眼通紅卻又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火勢。
心知現在還不是松懈和好奇的時候,水奴干脆的拉著那個她又往前跑。此地地形她也不熟悉,只能沒頭蒼蠅似的看見有岔道就拐進去,一路也不知究竟到了什麼地方。
被她拉著的人一直極為安靜的跟著,直到水奴又要進一個岔道的時候,她方才開口道︰「走這邊,那里隱蔽一些,應該不會很快就被追上。」
聲音極為沙啞,像是哭過之後又極力忍住的那種哽咽的聲音。
片刻之後,兩人藏身在一睹石牆的後面。
水奴累得幾乎癱軟在地,靠著石牆輕輕拍著胸口喘了會兒方才回過神來。
「我叫周青竹。」那個站在她旁邊,一直在低聲哽咽的相貌清秀的女郎忽然開口道,「實在抱歉,因為我的緣故連累你了,最後還多虧你相救才逃得一命。」
她皁跑得精疲力竭,又兼心里極為哀傷,若不是水奴放火阻擋了那一下,只怕她都已經累得放棄了。
「你撞著我本是無心。」水奴道,「至于後來,看那些追你的人的架勢,只怕你不拉著我跑,他們也會順手一刀結果了我。」
「你?」周青竹驚訝的看著她,「你不怪我嗎?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緣故。」
水奴淡淡道︰「既說了與你無關自然就不怪的。」
過了半響,周青竹才說了一句,「謝謝!」
而後整個人都靠在石牆上,用手緊緊捂住臉,顫抖著哭了出來。
水奴本來並不想過問別人的事,不管喜悅或者傷悲與否,終究和自己無關。可是听著她那壓抑到幾乎要死去的哭聲,心里嘆息幾聲,拿出手里的巾帕遞給她。
「謝謝!」周青竹伸手接過,努力的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抽泣道,「抱歉,連累你也就罷了,還在娘子你的面前如此失態。」
「沒事的。」水奴搖搖頭,卻又不知該怎麼繼續安慰,半響說道,「周娘子喚我水奴便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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