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疾醫也是滿臉的焦急,磕磕絆絆的解釋道,「這段時日,奴見三娘的胎兒有些不穩,但也不是很嚴重,便開了些安胎藥好生滋養著,又……又想著三娘一向身體健康,過段時日應該就沒事了。」
趙氏聞言更怒︰「若是身體健康,如何會連一個孩子也保不住?」
「這……這……」阮疾醫聞言更是不知所措,正在慌亂間,他的視線忽然落在門便的那盆末葉上,然後又落在殷蘿懷里的那個貔貅上。而後眼楮忽然瞪大,滿臉驚恐的伸手指著殷蘿懷里的東西。
「怎麼?」殷蘿見他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的懷里,也下意識看向手里的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阮疾醫一臉驚恐的指著她手里的東西,半響才問出一句話來,「四娘子手里這個,是何處得來?」
殷蘿指了指不遠處的博古`.``架,說道︰「阿嫂方才從那上面拿下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阮疾醫依舊死死的看著她手里的木雕貔貅,而後慌亂的搖著頭,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趙氏見他神神叨叨的,惱怒的拍了一下憑幾,斥道︰「疾醫,究竟怎麼回事?」
「是奴的錯,都是奴的錯。」阮疾醫忽然一下跪在趙氏面前,五體投地的哭道,「主母開恩,三娘這是讓人給害了呀!」
趙氏猛的一下站起來,滿臉的怒氣。「怎麼回事,說清楚!」
阮疾醫被她的氣勢嚇得抖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回、回主母,奴也是剛剛才,三娘這里竟然同時有末葉和于芩木這兩種東西。可是、可是天下哪有這樣巧合的事?」
趙氏問道︰「這兩種東西怎麼了?」
阮疾醫道︰「回主母,這兩種東西一起存在,實在是孕婦的大忌呀!」
「混賬。」趙氏更是怒道,「你每日在此間伺候,怎的現在才看出來?」
「回主母話。」阮疾醫道,「奴之前雖然看見門邊的末葉。但若單是末葉的香味。不但不會對胎兒造成影響,還會有一定的益處。至于這個……這個于芩木……」阮疾醫忽然又以頭搶地,哭訴道,「原是主人家財務。又未放在顯眼之處。奴是真的沒有看見啊!奴有罪。請主母懲罰奴吧!」
趙氏听得皺眉,心里更是升起滔天怒火,這些深宅手段她不是沒听過。甚至也做得不算少,可是不曾想竟然有人敢把注意打到她嫡系兒婦的身上來。
「他說的可是真的。」趙氏煩躁的問道。
「回主母話。」趙氏身邊一個年紀頗大的婦人往前走幾步,恭順的回到,「婢子確實听說過這種用于芩木和末葉一起害人落胎的法子。」
趙氏一听更是惱怒,問殷蘿道︰「你手里這個是怎麼回事,何處得來的。」
殷蘿方才已經在一旁听了個大概,聞言說道︰「方才听阿嫂說,是殷暖給她的。」
「殷暖?」趙氏一听,怒道,「殷暖!又是殷暖!肯定又是謝氏那賤人惹出來的禍端,此次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視線落在門邊依舊燦爛的那盆末葉上,趙氏忽然想起,她有一次時,馬思琪也曾說殷暖說過這花好看。
前面才說花好看,後來就巴巴的送了一塊于芩木來,那里就有這樣巧合的事?
「來人!」趙氏道,「立即讓人去把殷暖帶來,今日我倒要好好審審。」
「是。」而後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奴僕應聲前去,不一會兒,便回來稟報道,「回主母,五郎君並未在府里,說是踏青郊游去了。」
趙氏不耐煩的道︰「那就去府門處守著,人一回來就立即給我帶到審訊堂去。」
殷蘿一听,想起之前的委屈,怒氣沖沖的接道︰「不止殷暖一個人,今日一起去的所有家僮也一並帶。」
趙氏吩咐完,心里的怒氣稍稍順了一些,便打算去寬慰一下馬思琪。畢竟是剛嫁到殷家的新婦,剛來就遇見這樣的事,若不說點什麼實在過意不去。
才起身,就看見依舊顫顫驚驚的跪在地上的阮疾醫,趙氏忍不住又怒道︰「主人有孕,你日日伺候在跟前,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過錯,實在不可饒恕。」
阮疾醫聞言,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的叩頭道︰「主母饒命,主母饒命!」
「也罷!」趙氏道,「你終歸是子婦從馬家帶來的人,我也不好處罰你,你且自去思過,剩下的待子婦好了再說。」
阮疾醫聞言,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頭上的汗,心底終于算是松了口氣。畢竟
就算之前馬思琪說過他是馬家的人殷府不好插手,但既然已經隨著馬思琪入了殷家,又哪里還分馬家殷家之說。方才趙氏這樣說,不過是心里覺得對馬思琪有愧,給她一個面子罷了。不然,趙氏隨便一句吩咐把他亂棍打死,又有誰敢說什麼?
趙氏去到馬思琪臥房,才進去就听見里面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殷昕坐在外間的坐榻上,用手撐著額頭,不停的唉聲嘆氣。看見她進來,就起身問道︰
「阿母,可有問出什麼來?」
趙氏把先前在外面的審問結果說了一遍,殷昕一听,立即大驚失色的道︰
「這不可能,殷暖再如何引人憎惡,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趙氏聞言冷笑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現在被害死的可是你的親生孩子,我們殷家的嫡長孫,你還在說什麼不可能?」
殷昕聞言一時沉默。就算他再不相信殷暖是如此卑鄙的人,可是他的孩子被人害死是不爭的事實,這口氣又如何咽得下?
「阿昕。」趙氏見他面上神色,知他已經想通其中利弊,嘆氣道,「之前我就給你說過,要在殷家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就要學會心狠一點,如此優柔寡斷成何體統,這不,現在就直接給人害到自己頭上來了?」
殷昕聞言依舊沉默,兩手卻越握越緊。現在沒了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就算他表現得再不明顯,卻也是有過幾分期待的,然而,就在別人的三言兩語之間,那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趙氏見他如此,總算放心了些,嘆道︰「你自己想想吧,我進去看看子婦。」
繞過屏風,就見馬思琪依靠在被褥上,臉色蒼白,頭發散亂,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傷心。(未完待續……)
PS︰Ps︰末葉和于芩木等皆是杜撰。說起庭院深深里面的勾心斗角,很抱歉終歸又扯到懷孕落胎這些俗事上去了,實在是因為婦人之間的斗爭,最殘忍莫過于扯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