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殷蘿有些驚訝,不相信驚喜來得這麼快這麼容易,「就是說殷暖已經死了?」
「這倒是還沒有。」馬道婆道,「只怕還要個三四天左右。」
「三四天?」殷蘿皺眉,「為什麼不是立即就死了,之前那個奴僕不是很快就被你嚇死了嗎?」。
「回四娘子話。」馬道婆說道,「這種法術也是因人而異的,先前那個人只是一般愚鈍的奴僕罷了,心智極不堅定。但是我听說五郎君是鏡朝有名的一等聰明人,只怕沒那麼容易被嚇住,當然這也是猜測而已,若是他膽量小些,根本也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殷蘿想了想,問道︰「就是他現在已經開始害怕了是吧?」
「是。」馬道婆道,「我已經在他身上施了法術,五郎君現在就算還有一條命在,應該也與死人無疑,只怕是已經神志不清,只能傷害自己和他人了。」
殷蘿聞言放心下來,說道︰「既然如此,那直到人死之後我才能給你余下的銀錢。」
「四娘子放心。」馬道婆道,「這其中關系我知道的。」
殷蘿聞言也懶得再回她,想起殷暖現在的慘狀,忽然便有幾分想要前往觀看的心思,正要開口吩咐,梅詩便和羅氏走了進來。
「已經結束了嗎?」。羅氏看見馬道婆動作,問道。
「嗯。」馬道婆點頭。
羅氏又滿臉欣喜的轉向殷蘿道︰「四娘子,事情已經成了。」
「成了?」殷蘿道。「什麼?」
羅氏道︰「方才得到消息說,殷暖屋子里的家僮都被趕出來了,顯然是在隱瞞什麼。」
「是嗎?」。殷蘿立刻興致勃勃的道,「我們快去看看。」
「現在可萬萬不可。」羅氏連忙阻止。
「為什麼?」殷蘿有些不快。
「四娘子。」羅氏道,「既然他殷暖的院子里刻意隱瞞了這件事,自然是不想別人知道。而現在才出了事咱們就巴巴的趕,這不是不打自招說咱們和這件事有關系嗎?」。
殷蘿道︰「那怎麼辦?」她實在很想去看看殷暖此時的慘狀。
羅氏道︰「四娘子放心,這麼大的事畢竟紙包不住火,咱們且耐心兩天,到那時一定會全府皆知。咱們再光明正大的前去看熱鬧就是了。現在且當做不知就好。」
殷蘿聞言,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
卻說雲煙齋,王韻書和水奴正在書房里整理需要帶走的書卷。
「水奴娘子。」王韻書道,「你看看。可有想看的。咱們挑些帶走。」
畢竟書架上的書太多。是不可能全部帶走的。水奴上下打量著,正要開口回答,因田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應該說她甚至不是跑進來的。而是直接用輕功落在兩人面前。
「因田。」水奴一見這個樣子立即問道,「怎麼了?」
因田來不及行禮,直接開口道,「五郎君出事了。」
「什麼?」水奴一驚,甚至來不及和王韻書打個招呼就直接沖出門去。因田的性格她知道,若非是特別緊急,她很少有這麼沖動的時候。
王韻書聞言也是一驚,想要喚住她卻人已經出了院子,忙吩咐道︰
「書墨,快牽馬來!」
「是。」書墨應了一聲匆匆轉身出門。
水奴慌亂的往前跑著,心里在那一剎那幾乎是空白的,只想快點去到殷暖身邊,看看他現在可還好。
耳邊忽然想起「噠噠」的馬蹄聲,然後身邊一陣風過。
「吁!」王韻書停下馬,喚她道,「水奴娘子。」
水奴也來不及多想,伸手搭在他伸來的手上,順著王韻書的力道翻身上馬,一路趕往樹硯閣的方向。
隨後趕來的因田看見這個情形松了口氣。畢竟雲煙齋到樹硯閣的距離不近,就算水奴一路狂奔而去也要一刻鐘左右。自己勸不了,她身體又不好,這樣跑只怕殷暖還沒事她自己就先出事了。
王韻書和水奴趕到門外,就听見屋子里傳出來的阿元和穗映嗚嗚咽咽的哭聲,水奴心里一緊,忙推開門。
阿元一看見她,瞬間哭的更厲害了。
「嗚嗚……水奴阿姊,你總算是來了,嗚嗚,你快來看看五郎君,他、他……」
水奴來不及理她,匆匆走到殷暖床榻便,待看見他此時的模樣時,心里的悲痛鋪天蓋地的襲來,那一刻幾乎快要窒息。
就像之前因田說的,此時殷暖已經陷入了徹底的癲狂,根本認不清來人是誰。他渾身不听的顫抖著,牙齒也不停的踫敲著,雙眼大睜,幾乎目眥盡裂。嘴里「嘶嘶」的吐著氣,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五郎君。」水奴走到他身邊,像是怕嚇著他一般,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可是眼淚立刻就流出來,隨著她俯身的動作落在殷暖的臉上。殷暖怔住了一瞬,喃喃的喚了一聲︰「阿姊?」
「是我。」水奴抬起袖口擦著他頭上的汗。
王韻書走道,「先解開他身上的帛帶,現在這個樣子把不了脈象。」
「哦。」阿元忙走上前收了殷暖身上的帛帶。
雙手在得到解放的那一剎那,殷暖忽然又激動起來,一連聲的叫著︰
「別!別!阿姊,阿姊!」
王韻書上前正要查看,他卻突然抓狂起來,雙手胡亂的揮舞著打退了王韻書的動作,邊不停的叫道︰
「阿姊,阿姊你快躲起來,好多恐怖的東西!」
「暖暖!暖暖!」水奴再忍不住,伸手緊緊的把他抱住,「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的,沒有其他東西,沒有的!」
殷暖神志已經不清,依舊搖著頭,雙手胡亂打著。阿元怕他打傷了水奴,忙上前制止住他雙手的動作。
殷暖似乎特別難受,嘴里嘶吼著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暖暖。」水奴心痛的道,「暖暖,你到底是怎麼了?能告訴我嗎?」。
殷暖卻只是慌亂的搖著頭,雖然偶爾冒出一兩句「阿姊」,可是已經完全忍不住抱住他的是誰,他似乎看見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雙手想要去抓,又被阿元制止住,無奈之下,殷暖忽然一張口,狠狠的咬在水奴肩上。
他咬得很用力,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血腥味立即蔓延開來。
「水奴娘子!」
「水奴!」
「水奴阿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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