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琪聞言,面上也無太多失望,自從殷昕成為家主之後,這樣的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主母。」梅詩回頭看了隔斷床榻的屏風一眼,又回頭看著馬思琪,面上欲言又止。
「怎麼了?」
梅詩俯身低聲道︰「二郎君……」
「好了。」馬思琪打斷她道,「你先下去吧!」
「是。」梅詩極有眼色的道,「婢子就在外面伺候著。」
「嗯。」馬思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待梅詩出去後帶上門,便起身往里間走去。
「你?」才繞過屏風,便陷進一人懷抱里,馬思琪驚呼一下,隨後也就懶得動了。
「怎麼了?」殷照有些心急的在她唇上點了一下,方才把人攬在懷里帶往床榻,邊問道,「可是累著了,郎主也真是心狠,這麼幸苦的事都讓你一人安排。」
「算了。」馬思琪搖搖頭,順從的順著他的力道躺下,邊問道,「你來做什麼?」
殷照有些心急,說話也氣急了些,好不容易得空說道︰「我想你了。」
他雖然說得敷衍,語氣卻真摯非常,字字句句說得馬思琪心里更是酸澀了幾分。
待到後來,更是不自覺的哽咽出聲。
「怎麼了?」殷照心滿意足的躺下,見她如此,忙心疼的把人抱進懷里,柔聲道,「可是因為郎主納妾一事?思琪,此事真是委屈你了。」
馬思琪哭得更是厲害。半響方抽噎著道︰「我為了他,能做的都做了,甚至……主動在阿姑面前解開自己的傷疤。」
一直未孕是她心里的痛,也是她最後悔的一件事,不是後悔當初陷害殷暖,只悔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越是後悔此事于她而言便越是為莫如深,不願意提起,可是此番為了殷昕納妾能成,她毫不猶豫的在趙氏面前主動提出來。
「你對郎主倒是痴心。」殷照見她哭得厲害,心里不由泛起一陣酸澀。面上依舊寬慰道︰「不過這痛苦不過一時的。畢竟郎主現在和你的關系大有改善不是嗎?」。
馬思琪點頭,不由往殷照懷里靠近了些,確實就為這點,她是感激殷照的。
第二日喜慶之日。殷家雖然看重。到底只是一個妾室。過程簡單,把新人抬進來之後很快也就沒事了。
馬思琪因為之前被殷照寬慰過,已經想開許多。是以今日面上再不見一絲黯然,大度而又端莊,不僅別人贊譽,便是殷昕也多了幾分驚訝。
熱鬧過後,便是花燭綻放之時。殷昕作為一家之主,並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膽量敢鬧他的趣。
「郎主。」幾個家僮見殷昕微有些醺醺染,慌忙上前攙扶。
「走開!」殷昕一擺手,甩開幾人。
「郎主。」松羅見他忽然一個踉蹌,忙上前攙住,然後揮退那幾個家僮,獨自扶著他往新人住的院子走去。
初春的天氣猶有些寒冷,特別是晚間的風幾乎冷得徹骨。松羅打了個冷顫,想要扶殷昕走快一些,盡快去往溫熱的屋里。
「這是去往何處?」殷昕被冷風一激,忽然清醒了幾分。
「郎主。」松羅回答道,「這是去往新婦的方向。」
「新婦?」殷昕怔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他新納的妾室,似乎閨名祝霜來著。
心里想著,腳下卻轉了一個方向。
「郎主?」松羅一頓,卻也不敢住攔,跟著走了幾步之後,便明了他的目的,小心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郎主,司園的那位主人今日不在。」
殷昕點點頭,不置可否的繼續往前走著。心里有些不屑,他是這整個殷家的郎主,便是司園,他一句令下,還不是他的?又哪里有什麼主人?
因為白日忙碌了一天,除了值夜的,這個時辰家僮大多已經睡下,是以殷昕和松羅的行跡並未引起多大的動靜。
殷昕運氣不錯,還未走到司園,竟然就看見桃園邊上的涼亭里有一個窈窕縴細的身影。
他有些心急的走上前,松羅極為有眼色的留在涼亭外守候。
走近了,發現那個人影果然便是司馬君璧,只見她依舊一身灰色的大袖衣衫,依舊是垂到腰際以下的頭發。此時正微微抬起頭,有些出神的看著涼亭外的幾棵玉蘭樹和一株開得正盛的紫荊。
「水奴。」殷昕有些痴痴的喚了一聲,腳下迫切的走了上去。
「啊?」司馬君璧不提防後面忽然有人,下意識的轉回頭來,而後驚呼了一聲。
她今夜來此不過臨時起意,方才和因田路過此處,便見這個少有人至的涼亭四周竟然一片奼紫嫣紅,忍不住便起了玩賞一番的心思,因田見此便回去給她拿一件披風,不曾想殷昕之後會在大喜之夜忽然來到此處。
「嚇著你了?」殷昕看見她眼里漸漸由驚嚇轉變的排斥,更是心痛非常。然語氣卻是不自覺的柔和憐惜。
司馬君璧搖搖頭,微微往後退開一步拉開和殷昕的距離,聲音清冷的道,「郎主緣何在此?」
殷昕不喜她避讓的動作,上前一步貼上去,邊道︰「公主殿下真好興致,半夜來此賞月嗎?」。
司馬君璧再往後退開了一些,皺緊了眉頭沒有說話。
「我今天納妾了。」殷昕忽然喃喃說道,「又抬了一個女人進舒玉樓,可是她們都不是你。」
「這本就與我不相干。」司馬君璧的嗓音清冷,幾乎要融進那月光里一般。
「怎麼與你無關?」殷昕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緊緊攥住司馬君璧手腕,「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的!君璧,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會什麼不要的。」
司馬君璧下意識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殷昕卻攥得死緊,正要一鼓作氣把司馬君璧拉到懷里,忽然听見涼亭外松羅驚呼了一聲,而後手腕一痛,司馬君璧已經遠遠的逃了開去。
又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身手不凡的婢女!殷昕有些懊惱,都怪他此次來得太急,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公主?」因田上下打量著司馬君璧,連聲問道,「你可有事?」
「沒事。」司馬君璧道,「回去吧!」
「不許走。」殷昕見此,慌忙伸手把人攔住,「我允許你走了嗎?」。
司馬君璧忽然抬頭看著他,緩緩啟唇,一字一句的道︰「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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