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當初撿回來這個自稱名叫青暖的女子之後,就隱隱有些留不住的感覺,之前听她語氣,更是準備好隨時走人的,這可讓柳大娘如何願意?青語院很久沒有遇見過如此出色的娘子了,無論如何都得留下才行。
待看過今日青暖引起的轟動之後,決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清倌變紅,看她還能走到哪里去。
柳大娘說完之後,便立即吩咐其他人把規矩安排下去,關于琴棋書畫的賽事安排了一大堆,但本質上不過是多了一個好听一些的名頭而已,最後不過是看價高者誰。
那之後,青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全程冷冷的看著一群人想方設法的附庸風雅。
青語院既然能在新安出了名的新街佔有一席之地,自然不可能只是簡單的皮肉生意便能得到這樣的地位,附庸風雅的能力幾乎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似乎單看那一群書寫作畫的人,真以為他們是在某一個文雅至極的踏青場所流觴曲水、吟詩作賦一般,而不是在青樓,打著文雅的名號散盡千金擁佳人一夜。
最後過程是如何結束的青暖已經沒了興趣,只是慢慢垂下的眼眸里多了幾許諷刺和殺意。
得出結果之時,最滿意的莫過于柳大娘了,看來青暖身上所代表的價值還是她一直低估了,單看今日的收益,特別是那個最後勝出者所呈上的金銀,若是平日里。幾乎能為一個清倌花魁贖身了。
其他人雖有不滿,到底還是錢財上比不過,故而咕噥幾句也就離開了,柳大娘剛要心滿意足的領著人去早已經安排好的屋子,卻被告知,面前這個也算得上一表人才的最後殷家竟只是一個家僮而已,而他家郎君早已經去了青暖娘子的屋里
柳大娘雖然滿心疑惑,然見對方出手大方,不似一般人家,到底不敢輕易招惹。剛想叮囑幾句。就听對方又道︰「郎君讓奴告知柳大娘一聲。他喜歡清淨,不願被人打擾,若無吩咐,還請勿擾。」
「這……」柳大娘有些猶豫。「青暖她今日剛出來迎客。怕是有些伺候不周。」
「這個柳大娘放心便是。我家郎君非是那等殘暴之人,不會對青暖娘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的。」
想起青暖那清高不屑的模樣,柳大娘還是有些不放心。剛好開口,就見那家僮吩咐身後的人上前,打開一直抱在懷里的盒子。
柳大娘見此,立即咽下未盡的話語,有些諂媚的開口道,「貴郎君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希望柳大娘能明白,接下來的這段時日,青暖可不能再見其他人了。」
柳大娘看著盒子里的珍寶,幾乎都有些眼紅了,連聲道︰「妾身明白,若有什麼吩咐,還請直接吩咐便是。」
另一邊,青暖的房里,先前那個家僮口里的據說並不殘暴的郎君此時正盤膝在坐榻上,一向嚴肅老成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紅,墨黑的眼眸里依舊透著一股看透世事的清靈,修長的手指輕輕順著膝蓋上的黑色兔子的耳朵。
「所以,七郎君便是今日贏家嗎?」。
在青暖含笑的注視下,殷嬰終于忍不住道了聲「阿彌陀佛」,而後問道︰
「水奴阿姊,近來可好?」
「兒家一切都好。「青暖笑了笑,也問道,「七郎君別來無恙,還有暖暖阿元和因田她們,都還好嗎?」。
「都好。」殷嬰點了點頭,說道,「因田娘子之前受了傷,現已經大好。」
「那就好。」司馬君璧松了口氣,她之前和因田分開之時,因為四野空曠,又兼下著大雨,什麼痕跡也留不下,後來更是因為墜馬受傷,流落青語院,便想過若是因田解決那些人之後找不見自己,應該會回到殷家的。
只是因田雖然身手不凡,但李貴妃派出的人也非是易與之輩,是以頗為擔憂,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
司馬君璧住的屋子雖然已經算是較為清淨的,但是終究坐落在歡場中,幾分艷俗的脂粉氣和若有若無的浪蕩詞語還是避免不了。
「抱歉七郎君。」司馬君璧道,「這里實在不適合你。」
「無妨。」殷嬰道,「心無掛礙,便四大皆空,水奴阿姊不必介意的。」
兩人又隨意說了幾句,雖然都是不多話的,然場面卻也是溫馨不已,司馬君璧煮著茶,淡淡的茶香漸漸沖淡了屋里的其他香味。
殷嬰雙手捧著茶杯慢慢抿著,頓了頓又道︰「水奴阿姊,五阿兄現在還不能過來。」
「我知道的。」司馬君璧笑了笑,回道。
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決定在這個地方留下。這個時候她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她不知道殷暖現在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但至少肯定,若是留在殷暖身邊,只會給他增添許多麻煩,是以才會決定留在這個地方。
只是不曾想到,殷暖這麼快知曉她的下落不說,還讓殷嬰來到她的身邊。關于身邊殷暖究竟留了多少人馬司馬君璧不感興趣,她只擔心因為自己的擅自決定而讓殷暖擔憂。
那之後過了幾日,面上一切風平浪靜。
這一日馬思琪方走到門前,正好奴僕端著冷掉的飯菜走出來,遂沉聲問道︰「郎主還是什麼都沒吃嗎?」。
「回主母話。」奴僕小心翼翼的道,「郎主說胃口不好,晚些再讓人送過來。」
「算了。」馬思琪不耐煩的道,「吩咐膳房熬些粥送過來。」
「是。」
來到屋里,便看見殷昕黑著臉站在窗邊,眼里有著幾縷血絲。
「妾身給郎主問安。」
殷昕回過頭,道︰「你來了。」
「是。」馬思琪道,「郎主又沒用膳是嗎?」。
「不餓。」殷昕頓了頓,又道︰「難道我連用膳也要勉強自己不成?」
馬思琪一窒,半響,方才柔聲說道︰「郎主,不管怎麼說,身體總是自己的,總不能虧待了自己。」
本想開口勸說殷昕不必為了司馬君璧的事太過擔憂,終究還是因為心里的妒意而住口不言。
「呵!」殷昕冷笑一聲,「看來那日殷暖沒有說錯,這殷家哪里還有我能做主的地方,不過調派幾個奴僕找人而已,竟然都如此不如人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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